回憶起……前世?
什麼意思,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剛才的話題,不還是重生者不重者的麼……
不過,被他否決了。
聽到這突然而來的和之前完全割裂的問題,千葉心中下意識的就轉過了這麼一個念頭。
「怎麼?你難道回憶不起來了嗎?」
然後,也是下意識的,他回應了一句。
只是,和之前的那種劍拔弩張就要罵開的語氣不同,莫名的,千葉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是帶了幾分輕柔,仿佛是看到了之前這個「千葉」的蕭索和落寞之後,有些不忍心將話說重了。
或許,即便這個「千葉」也承認了雙方雖然互為自己,本就是一個人,但卻是兩個獨立的意識,性格也大不相同,甚至互相嘲諷了一波,但是,自己可能終究是自己,看到自己這麼蕭索和落寞,千葉心中終究還是有幾分於心不忍的,這裡也沒有說重話。
「我想聽聽你說。」
對此,「千葉」搖搖頭,臉上雖然仍殘留著一些包含著蕭索和落寞的陰沉感,但是,此時似乎已經是平復下來了,看上去要平靜的多,一種沉靜感,慢慢的又回到了他的身周。
「前世嘛,那個一直被欺凌……嗯?被欺凌?」
而聽到這一句,千葉下意識的就開口道。
對於他來說,前世他可以說是相當熟悉的,正是因為這前世飽受欺凌,最後不明不白的死了,所以他這一世才會受到激勵,不顧一切,拼命修煉,甚至放下生死,哪裡危險就往哪裡跑,為了保留住想要的一切,拼死拼活,一切都是因為前世的經歷,他才有了現在的一切。
他太熟悉了。
他甚至覺得,幾乎一切都能倒著說出來!
然而,這只是,他覺得!
這一刻,他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的所有的想法,所有的話語,卻是都停留在了「被欺凌」這三個字上。
他,說不出來。
甚至,腦袋裡一片空白。
他沒有,沒有任何印象了。
只有心底一個不甘的聲音,不甘到可以占領他所有意識的聲音,「這一世,不能被這樣欺凌了!」
但是,不能被怎麼樣欺凌,他前世又受到什麼樣的欺凌,又是怎麼被不明不白欺凌致死的,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腦海之中,這部分的記憶,這部分的內容,只有這麼一個不甘的聲音,或者說念頭,或者說執念。
其他,什麼都沒有。
關於前世,他什麼內容都沒有,只有這麼一個念頭。
他……
不記得前世了!
「怎……怎麼會?我怎麼……我明明記得……我……不然,不然我靠著什麼得到現在的一切的,這……這是怎麼回事?」
下一秒,整張臉都凝固下來的千葉,滿是難以置信的呢喃了起來。
怎……怎麼可能不記得了!
我……我明明記得的。
我記得的啊!
不然,又怎麼會這麼努力,又怎麼會那麼就珍惜玖辛奈他們,正是因為我一直以來是孤獨的,所以才……
嗯?
不!
不對!
孤獨?
我為什麼會孤獨,我沒有任何關於孤獨的記憶,我前世什麼都沒有,前世的記憶都是空白的,為什麼我會覺得我不能被欺凌了,也不能失去任何一個朋友。
為什麼……
這是為什麼,沒有的記憶,為什麼會有因為記憶而產生的情感和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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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
我這是怎麼了?
而此刻,他的心中,已然被這麼一個心悸的念頭占滿,一種不可思議的無法理解,接管了他此時一片空白的大腦。
「因為,你沒有這部分的記憶,只是,保留了心中的執念。那個時候的執念,剛剛死去之前的執念,還有一種類似肌肉記憶一樣的孤獨感。」
而也就在這時,看著前方已經迷惑到有些混亂的自己,「千葉」深深的吸了口氣,開口道。
「這部分的記憶,在我這。」
然後,下一秒,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開口道。
「在你……那?」
而聽到這一聲,千葉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頭來,訥訥的開口道。
「你是說,前世的記憶,在你那?」
然後,下一秒,他猛然驚覺,眼中的迷惑一掃而空,心中也忽的豁然開朗。
難道說!
這麼說的話,只有一種可能性!
他是我的……
而這一刻,他的心中,卻似乎是閃過了這一個恍然大悟的念頭。
是啊!
只可能是這樣啊!
前世的記憶我沒有啊!
那些熟悉的感覺,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也為我做過或者我為什麼人做過的感覺,不是就是說明這一些嗎?
我沒有前世的記憶,但是記憶雖然沒了,但是有些感覺卻是像肌肉記憶一般,雖然不經過大腦,但是卻還是記得。
越是深刻的感覺,就越是清晰。
同時,恍然大悟之後,他的心中,則是閃過了這一連串的念頭。
等……等一下!
那麼,結合剛才這個「我」所說的,「難道,除了這個世界,你就跳不出去了嗎?」的這句話。
這裡……
這個火影世界……
還有那個光球……
這背後,這背後……
然後,這一連串的念頭之後,彷如靈光一閃一般,他的心中,又是竄入了不少的想法,而這些想法,卻是讓他有些不寒而慄,猛然間,他的目光,再度落在了前方的「千葉」臉上。
「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放心吧,對我們……不,是對我來說,只有這個火影世界了。只有你擁有的一切了,不用想太多,我只是,藉此來讓你明白,你我的身份罷了。」
而感受到千葉的目光,「千葉」似有所感,輕輕的點頭,開口說道。
是啊……他說的沒錯,雖然他還愚蠢,這個我退步了,變得愚蠢了,甚至反應還慢半拍,一切都這麼明顯了,需要我說這麼多,他才能夠察覺到。
甚至,連前世記憶不在他那裡都沒有察覺到,後知後覺到絕對會死得早。
但是……
他不是喪家之犬,他還不是喪家之犬。
即便愚蠢,即便弱小……
但是,至少,他的心中還有希望。
還有,那股能夠打破一切危機和絕望的衝動……
他,沒有放棄。
這已經足夠了,足夠了啊……
我也差不多……
而這時候,他的心中,則是閃過了這麼一系列的念頭。
不知不覺間,看著眼前的千葉,「千葉」的目光,那陰沉、靜謐、深不可測的目光,似乎慢慢的柔和了起來。
決定了。
就是這裡了。
該劃上終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