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痛苦的羅傑

  雖說羅傑不會有生命危險。

  可還有一句話玄並未說出口,那就是羅傑之外的人就不在這個範圍之內了。

  玄和巴基總共在船上呆了三天,而在三天中「惡魔島」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並不知曉。

  或許玄知道,但他什麼也沒說。

  直到巴基無比擔心會不會有人回來的時候,整座島傳來了一聲恐怖的轟鳴。

  一股無與倫比的霸氣沖天而起,化為最存粹的毀滅力量自島的中心爆發。

  一種巴基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慘叫聲傳來。不同於他聽過任何人發出的慘叫,那更像是島嶼本身發出的惡魔叫聲。

  來自人類的靈魂深處,喚起最深處的恐懼與煩躁,只是聽到這種聲音就感到無比的難受。

  隨後,整個島嶼緩緩的朝下墜去。

  直到一切消失在海平面之上,數艘小船朝黃金傑克遜號而來。

  「船長!」在羅傑踏上船板的一瞬,巴基就誇張的迎了上去。然而下一刻他就察覺到事情的不對。

  羅傑的臉色無比的陰沉,目光飽含憤怒、暴虐、悔恨等一切負面情緒。

  巴基在船上這麼久,從未見過羅傑露出這種表情。他心中一驚朝羅傑身後望去,回來的船員竟只有一半左右。

  「香克斯……到底發生了什麼?」巴基來到香克斯身旁,小聲的問道。

  同時他敏銳的察覺香克斯身上有著極深的傷口,那是劍上,這也就算了,他注意到這傷口很有特點,和普通的劍上並不相同,有些鋸齒的模樣。

  巴基渾身一震,這是船上一個名為洛克的海賊的特有武器,他朝人群中望了一眼,洛克沒有回來。

  而聽到巴基的詢問,香克斯抬頭,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眼淚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他沒有回答,只是低聲自責道,「是我沒用,如果能早些發現,如果能變的更強……」

  所有回來的人都沉浸在一種莫名的悲傷與悔恨中,巴基在這種時候低頭不語。

  沒有回來的船員中有些人和他的關係很不錯,可現在他連發生了什麼還沒搞清楚。

  羅傑走到了玄的身旁,布滿血絲的雙眼盯上了玄,根據他眼中的血絲判斷,他這三天或許根本沒合過眼。

  「你找就知道了對不對!」

  羅傑低吼道,語氣中難掩憤怒。眾多的船員也同時抬頭,對玄怒目而視。

  如果他們早知道島上的一切,如果他們能夠提前獲得情報,怎麼可能落到這種地步,又怎麼會損失這麼多的同伴。

  「不,我不知道。」面對羅傑的質問,玄平靜的答覆道,「我只是看到了這座島的位置,僅此而已。」

  玄沒有說謊,可聽在眾多海賊的耳中卻不是這麼回事,頓時有些脾氣火爆的海賊就想出聲怒罵,可還未等開口就被雷利以嚴厲的眼神直至。

  「你這傢伙,宇智波玄!」羅傑憤怒起來,上前一步抓起了玄的衣領,眼中的怒火怎麼也無法抑制。

  「對於你來說,這艘船,這些船員,都算些什麼……啊!」爆喝聲中,羅傑握緊了拳頭,武裝色霸氣不由凝聚。

  「船長你冷靜點,玄先生在船上保護了黃金傑克遜號,不然我們的船已經被惡魔拉到海底了!」巴基連忙跳起來大聲道。

  羅傑的神色一愣,玄則用一種平靜的聲音道,「如果我當時告訴你島上有危險,你會放棄上島麼?」

  身體輕輕一震,羅傑露出痛苦的表情,鬆開玄的衣領,他失魂落魄的坐在甲板上。

  從來沒有人見過此時的羅傑,無助、茫然、悔恨,那個從來樂觀的羅傑,那個人和事都能哈哈大笑著碾壓過去的羅傑,此時就像是一個痛苦的孩子,眼淚更是不受控制的流下。

  「抱歉啊玄。」嘶啞的道歉聲從羅傑口中傳來,聲音極其的低沉。

  「我不該遷怒你的,你說的沒錯,在上島前我們就預感到了危險。我只是……我只是沒有想過會遇到那樣的事,如果下次,我說如果,你真的知道一些什麼,請務必全部告訴我。」

  他說著竟無法抑制的哭了起來,邊哭邊痛苦道,「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我現在的心情。我是他們的船長,我答應過要保護他們的,我曾發誓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同伴……可是……可是……」

  他的語氣陡然提升,並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嚎叫,「可這次我拋棄了他們啊!我不光拋棄了他們,我還親手把他們殺了啊!我不配當他們的船長,我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當海賊王!」

  撕心裂肺的嚎叫中,玄低頭默然,他默默的坐了下來低聲道,「不怪你,你已經做到能做的一切了。」

  活著回來的海賊連忙上前,香克斯痛苦道,「船長,這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我們也和你一樣,這份罪孽我們一起來承擔。」

  雷利默默的上前,他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箱子,眼中同樣有著痛苦的神情。

  看著痛哭的海賊們,玄默默的嘆了口氣。

  海賊世界的人或許有各種各樣的缺陷,但他們那種真性情確是最真實無疑的。

  而這種感情也是最具感染力的,被人們稱為熱血、友誼、羈絆。是人類最彌足珍貴的財富之一。

  玄站起身,突然出聲道,「羅傑。」

  「啊?」

  「我曾教導過我的弟子,這個世界很簡單。如果做錯了事就去道歉,能夠獲得對方諒解的話就可以重歸於好了。你……要向你的船員道歉麼,或者說,你是否想問問他們真的怪你呢?」

  羅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順著玄的手指望向遠方,那裡是「惡魔島」墜毀的所在,一縷陽光劃破黑暗,迷霧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