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再冷漠的天使，也……
我的初吻。
好像和預想中的朦朧夢幻有些不一樣。
大小姐緊緊閉合著雙眼，不敢看他。
但即便如此，她也已經快化成了一攤水，從脖頸一路紅到耳根，讓他微微感到一陣恍惚。
隨後，蒸汽姬不知是從哪兒來的力量，左手撐在他的胸口，軟趴趴的身子也隨之一挺。
她鬆開拽住衣領的右手，朝鞍馬八雲瞪了一眼，伸出丁香小舌微微拂過磕疼的唇瓣。
那雙撲靈撲靈，閃爍著水潤光澤的眼睛仿佛在說：就這？
果然，大家都是忍者，怎麼可能會注意不到桌面下的動靜。
雛田一向看不慣八雲那喜歡偷偷摸摸，在暗地裡勾引男人的舉動，以前是用入夢術，現在是隔著一張桌子。
搶男人就光明正大的搶！
這才是她想表達的意思。
不過在鞍馬八雲這邊硬氣完了，在面對日向清巳的時候，她整個人又軟了下來。
在吃過飯後，雛田就匆匆告別，帶著滿臉羞紅逃回了日向族地。
由於泉回家了，所以八雲主動留下來幫著洗碗，整理衛生。
「八雲，你……」
「放心吧，我可沒生氣。」
不等他的話說完，八雲便率先說了出來，只是這解釋，多少有一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表述有問題，她又補充了一句：「我說的可是實話。」
「雖然遲了一步，但能認識你，已經是我所遇見的最幸運的事。」
五六月的天氣，總是變幻莫測，捉摸不透。
清巳總覺得女人的心思就好比那五六月的天，他摸不透，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在送走八雲後，他凝視著陰沉沉，沒有一顆星星的天空。
「明天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六月的最後一天，要以下雨作為收尾了。
清巳打著傘出門上班，只是才剛坐下不久，就收到了暗部的傳令。
「唉。」
雖然心裡百般不情願，但還是從坐辦公室的舒適圈裡走了出來，打著傘來到火影大樓。
然而，在推開門的那一剎，他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曉之白虎，雨之國的天使，小南。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日向清巳只是短暫的愣了一下，隨即便帶上門走進來：「靜音姐，找我有什麼事？」
「這位是雨之國的使者，小南，會在木葉暫住幾天，你好好招待一下對方。」
靜音在說話的時候，朝綱手的辦公桌瞟了一眼。
小南是來找火影的，但綱手現在不在，而她又走不開，所以才會讓清巳過來承擔一下招待工作。
當然，招待客人這種事，誰都可以來做。
但之所以會喊他來，是希望清巳能幹點髒活，例如監視，以及刺探情報等。
第一呢，是因為他的身份：十三歲的少年，火影的弟子，木葉的下忍。
這些標籤更容易讓小南放下戒心，也更容易接近她。
第二呢，就是日向清巳的實力和外貌年齡完全不匹配。
萬一小南有什麼不安分的想法，想要對木葉不利，也不會像提防上忍那樣提防清巳。
「沒問題，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清巳點了點頭，臉上掛著陽光燦爛的笑容。
「對了，靜音姐，伱給小南姐姐安排了住所沒？」
小南姐姐……
雖然早有準備，但靜音還是微微感到一陣無語，這就已經開始發揮自身優勢，套起近乎了嗎？
既然這樣，那我就稍微幫一把好了。
於是她搖了搖頭：「木葉村設立的招待處已經很多年沒有住過人了，平日裡也疏於打掃，現在已經完全不能住人了。」
作為大國大村，木葉當然設有招待外國使者的地方，只不過那地方上一次派上用場，還是九年前招待雲隱村的使者。
招待處不能住人，的確是實話，況且今天還是下雨天，打掃起來也很麻煩。
但木葉村沒有其他地方可以招待小南了，這是假話。
緊接著，靜音話鋒一轉，問道：「千手族地那邊，還有合適的房間嗎？」
千手族地？
清巳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這是打算讓小南住到他家去。
清巳的房子算是一座大莊園，他平日裡生活的地方只是其中的主建築而已，騰出一間偏房簡直是綽綽有餘。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覺得這樣安排也沒問題。
於是清巳扭頭朝著小南看去，用略帶商量的語氣說道：「小南姐姐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先住到我家裡。」
「等招待處的修繕的差不多了，再麻煩小南姐姐搬過去，如何？」
在這個孩子家裡住一段時間？
小南皺了皺眉，有些拿捏不准木葉的想法。
算了，靜觀其變吧。
「沒問題。」她應了下來。
關於小南的招待問題解決了，靜音又說道：「對了，清巳，你能聯繫到自來也大人嗎？」
自來也？
是小南主動說出了這層關係嗎？
清巳將疑問壓在心底，隨後說道：「應該沒問題，我可以試試。」
「那就沒問題。」
話音剛落，小南便主動站了起來。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袍子一直垂到了小腿的位置，將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塗著黑色指甲油的玉足。
隨後兩人一起離開火影辦公室，並排來到樓下的火影大廳。
清巳腳步一頓，剛把傘撐起來，便看見小南徑直朝著雨里走去。
「小南姐姐。」
他喊了一聲，小南聞聲而動，踏出的腳慢慢收了回來。
「怎麼了？」
他抬了抬手中的傘：「你不打傘嗎？」
小南沉默了一下，隨後說道：「不用。」
但清巳可不管她說的什麼，自顧自的把傘舉起來，蓋在她的頭上。
「不打傘怎麼行，雨打濕了衣服，穿起來會很難受的。」
「我已經習慣了。」
「習慣可不是藉口，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再怎麼習慣也改變不了事實。」
清巳舉著傘和小南站在一起，噼里啪啦的雨滴打在傘上，發出一陣令她感到心煩的陌生聲音。
「我可以忍受。」她又說道。
清巳微微歪頭，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要忍？」
「為什麼不能忍？對於忍者而言，這不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嗎？」小南反問兩聲，語氣中微微透露著一絲不耐煩。
聽見她的話，清巳微微低頭，臉上露出幾分落寞。
……我剛才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小南的心中閃過一絲念頭，正準備說話時，便聽見清巳的聲音透過雨簾傳來。
「小南姐姐，雨之國經常下雨嗎？」
「嗯。」
就在這時，清巳忽然鬆開傘，小南下意識的伸出手接住傘柄。
緊接著，便看見他跑到雨中，在路邊折下一朵夏菊，然後又跑了回來。
望著他被淋濕的頭髮和衣服，小南皺著眉問道：「你在做什麼？」
「花朵想要綻放就需要陽光，而雨之國經常下雨。」
他舉起手中的夏菊，遞到小南面前：「我只是覺得，苦難不值得歌頌。我們磨鍊意志，只是因為苦難無法躲開。」
小南愣了一下，沉默良久，隨後伸手接過這朵花，眸中光芒閃爍。
「……下次不要做這種傻事了，雨之國不缺少花朵。」
隨後她舉著傘，微微下壓，擋住飄到清巳身上的雨絲。
「還有，你叫什麼名字？」
「日向清巳。」
「你家在哪個方向？回去換身衣服，你把我的袍子都打濕了。」
清巳笑了一聲，朝她身上的袍子看了一眼。黑色的袍子，即便被打濕了，也不怎麼看得出痕跡。
他抬手指著街道前方的一個路口：「我們往那邊走。」
小南不再說話，朝他指的方向走去，不一會兒，他們停在一棟房子前。
就在這時，清巳伸手按了一下門鈴。
哪有人回自己家還按門鈴的？
「這是哪兒？」小南問道。
「我的一個朋友家。」
他剛說完，房門打開，從裡面鑽出一個黃毛。
等到兩人走進來，換好鞋子，鳴人小聲的問道：「清巳，額……這個姐姐是誰？看起來好兇。」
聞言，清巳頓時笑了一聲：「你得叫她一聲師姐。」
「師姐？」鳴人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好色仙人的徒弟？」
好色仙人？
聽見這個稱呼，小南那張冰塊臉突然勾起一抹笑容，但只是一瞬間便收了回去。
清巳脫下被打濕的上衣拿起吹風機插上電，一邊吹著頭髮一邊說道：「你用通靈術聯繫一下自來也大人，讓他趕緊回來一趟。」
「哦哦。」
鳴人雙手結印，從妙木山通靈出一隻聯絡娃，將「有一個藍色頭髮的大姐姐要找好色仙人」的消息告訴它。
隨後聯絡娃點了點頭，稍稍看了一眼小南，將她的特徵記了一下，隨後便解除通靈術返回了妙木山。
蛤蟆……
小南的心微微一緊，生出一絲不安。
雖然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準備了，但真當聯繫上自來也的那一刻時，小南又忽然有些害怕起來。
如果有一天，我們以敵人的身份相見，自來也老師會失望嗎？
想到這小南又不免對眼前這個黃毛升起一絲好奇。
這個孩子會繼承自來也老師的理想嗎？
正想著呢，鳴人在解除通靈術後，已經十分自來熟的攀談起來。
他完全沒想過，好色仙人的弟子會是壞人。
不，準確來說，小南並不算是壞人，只是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而已。
只是，誰的道路才是對的？
清巳也不知道，他摸了摸已經吹乾的頭髮，轉而將吹風機對準掛起來的上衣。
另一邊。
雖然基本上都是鳴人在單方面的輸出，但小南卻並不感到厭煩。
她看著鳴人，總會想起從前。
曾經，我們都和這個孩子一樣天真，堅信自來也老師口中的世界是存在的。
只是……
就在這時，她看見清巳把衣服穿好，站起身說道：「我要走了，另外，謝謝你幫忙。」
「哈，沒關係，小事一樁啦。」鳴人揮了揮手，送別兩人。
在路過一旁的茶几時，小南突然注意到桌上放著的兩張照片。
一張，是旋渦鳴人。
另一張，是一對十分年輕的夫婦，他們應該就是這孩子的父母了。
兩張照片上的人都笑的十分開心，如果是合照就更好了。
小南收回目光，走到玄關換上自己的鞋子。她彎腰拿起換下來的拖鞋，在放回鞋櫃的時候朝裡面看了一眼。
只有這個孩子的鞋子。
「嘎吱——」
這門似乎是上了年紀，發出的聲音有些格外的大。
「鳴人，我早就說你這個門應該換了。」清巳推開門，把傘撐了起來，率先走進雨中。
「嘿嘿，下次吧。」鳴人笑了笑，但看他的樣子，多半是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在離開之前，小南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
見她望著自己，鳴人不禁問道：「怎麼了？」
「……希望你以後的每一天，都能像今天這樣開心。」
說罷，小南微微彎腰，走進清巳的雨傘下，伸手捏住傘柄舉了起來。
行走在這片雨中，小南忽然感覺，木葉的雨和雨之國的雨，好像沒什麼區別。
都是哭泣。
她緊緊的握住傘柄，白嫩的手背上凸起幾根青筋。
清巳帶著她在商業街簡單買了一些洗漱用品，至於棉被之類的，家裡的客房裡有備的。
隨後兩人回到千手族地，而在走進清巳的家時，小南終於知道為什麼火影的助理要把她安排到這了。
太大了，這棟房子。
她不禁有些好奇日向清巳的身份。
換鞋的時候，小南下意識的朝鞋櫃裡看了一眼，裡面的鞋子很多，有些不太好辨認這裡到底住著多少人。
在走進這座房子裡後，她開始尋找照片，但一無所獲。
也許照片都放在客廳之外的地方。
她想了想，隨後找了個地方坐下，等待清巳出來。
就在這時，玄關處傳來開門的聲響，她微微回頭，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少女走了進來。
泉在看見小南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隨後便道：「實在抱歉，請稍等。」
小南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道歉。
但很快，她便看見泉換上一身女僕裝，端著泡好的茶放到她面前。
「客人，請用茶。」
小南稍稍遲疑了一下：「你是女僕？」
「嗯。」
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清巳的聲音。
他夾著一個捲軸，手上拉滿了打掃衛生的工具：「泉，來幫個忙。」
泉立刻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東西，隨後兩人便一起走了出去。
只是，在清巳帶上房門的時候，一張白色的紙隨風飄蕩，黏在了門框上。
隨後小南站起身，在這座房子裡逛了起來……
待到清巳兩人回來時，小南面前的茶杯已經見底了。
泉又沏了一壺茶，隨後便系上圍裙走進廚房裡，開始準備午飯。
飯桌上的氛圍略微有些沉重，其實平日裡清巳和泉之間也很少會說話，只是家裡如果有客人的話，鮮有如此沉默的時候。
「小南姐姐，是飯菜不合口味嗎？」
「不，很好吃。」
「那……為什麼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什麼，」她搖了搖頭，在短暫的遲疑後又問道，「這裡……只有你們兩個人住嗎？」
清巳點了點頭：「嗯。」
「不會覺得冷清嗎？」
「還好吧，在撿到泉之前，我都是一個人生活的。」
聽見他的話，小南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泉。
長長的劉海後面，隱藏著一隻灰白色的眼睛，渾身散發出的氣質有些類似於彌彥。
不是活著的那個彌彥，而是現在的佩恩。
她像個死人。
只有在面對清巳的時候，身上又會多出一絲生氣。
「你的父母呢？」小南又問道。
「我從沒見過他們。」
話音落下，餐桌上的氣氛又一次凝滯起來。
直到這頓飯吃完了，小南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雨，忽然想起了旋渦鳴人。
她之所以會對鳴人感到一些親近，還是因為他是自來也老師的弟子，是她的師弟。
可當了解清巳之後，小南對這個孩子又多了幾分感同身受。
「無論在哪裡，戰爭都不會因為他是火之國的人，我是雨之國的人而手下留情。」
至少，她和鳴人都遇見了自來也老師，而清巳誰也沒有遇到。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動靜。
她回頭看去，發現清巳已經換好衣服，拿著傘準備出門了。
「你要去哪兒？」小南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話剛說出口，她便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這是……在關心他嗎？
清巳倒是沒想那麼多，換鞋時頭也不抬的回了一聲：「去醫院。」
聽見他的回答，小南立刻把心中的遲疑拋之腦後：「你去醫院做什麼？是受傷了嗎？」
清巳抬起頭，不由得笑了一聲：「多謝小南姐姐關心，不過……我去醫院是上班的。」
「上班？」
「那當然啦，不上班哪來的錢吃飯？」
「是嗎？」小南坐回沙發上，「你在醫院做什麼工作？打掃衛生？還是照顧病人？」
聽見這一連串的問題，就仿佛像是過年時的親戚在發問一樣。
清巳笑了一聲，用帶著些許惡趣味的語氣回了一句：「我是個醫生。」
「醫生？！」小南愣了一下。
但此時清巳已經撐起傘，一步踏出，漸漸消失在雨中。
【苦難不值得歌頌，我們磨鍊意志，只是因為苦難無法躲開。】
【在撿到泉之前，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
【父母？我從沒見過他們。】
【我是個醫生。】
日向清巳。
在這個哭泣的世界裡，居然還有這麼一道彩虹嗎？
明明自己已經過的一團糟了，卻仍然在努力的給這個世界縫縫補補。
她從拿出那朵夏菊，因為放在懷裡的緣故，花苞已經有些塌了……
七月第一天的清晨，濕氣有些大。
但好在雨已經停了，要不了多久，太陽就會出來驅散地上的濕氣。
日向清巳剛推開門，便看見院子裡站著一道人影。
「小南姐姐，早上好啊。」
「早。」她點點頭，以示回應。
在清巳經過她身邊時，小南突然喊住他：「那個……我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嗎？」
「行倒是行，只是……你可能會感覺很無聊。」
畢竟醫生的工作其實挺枯燥的，而且專業性很強，就連很多見習醫療忍者旁觀久了都受不了。
「不用擔心，我的耐心很好。」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那清巳也不好再拒絕了：「那我們走吧。」
清晨出門，走在前往木葉醫院的路上，視野中的大多數景物都被一層薄薄的霧靄籠罩著，皮膚能十分清晰的感受到空氣中有層朦朧的水汽。
「姐姐吃過早飯了沒？」
「沒有。」
「那我帶你去吃早飯吧。」
「……不會耽擱你上班嗎？」
清巳搖了搖頭，轉身朝一樂拉麵的方向走去：「沒事，病人一般不會來的這麼早。如果真有什麼緊急情況，也還有兜前輩在。」
「兜？」
「藥師兜，一位在醫院工作的前輩，醫療水平很出色，比我要厲害的多。」
這可是大實話，如果要給忍界的醫療水平分個級，綱手自然毋庸置疑的是第一，那第二就是藥師兜了。
他在這方面的天賦真的很出色，即便清巳自身的硬體被外掛提了兩撥，但依然不及兜。
也難怪當年打仗的時候，大蛇丸與他只是萍水相逢，此後就惦記了好幾年。
小南記下了這個名字，心想以後捕捉九尾的時候，如果要進攻木葉，遇見這個人了就稍稍留手一些。
一位出色的醫生，就這麼死了實在是可惜。
掀開一樂拉麵的帘子，清巳點了一碗豚骨拉麵，不過因為早上不宜吃的過於油膩刺激，所以他並沒有放太多辣椒。
小南看了看菜單，隨後也點了一碗豚骨拉麵。
只是當拉麵端上來後，小南卻遲遲不動筷子，而是看著拉麵發呆。
不，不是發呆，好像是別的什麼事情。
她雙手按在腰腹兩側，緊鎖眉頭，臉色有些蒼白。
透過拉麵升起的水霧，清巳能看見額頭滲出幾滴冷汗。
他放下筷子，左手亮起一道綠色的螢光，朝小南的腹部摸去。
「小南姐姐，把手拿開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