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覺得蛋糕太甜,甜得他心裡苦澀,甜得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他低著頭,繼續吃著蛋糕,吃進去的每一口,在喉嚨里卻是那麼的生澀難咽。
明明,蛋糕是甜的。
水月發現佐助低著頭一聲不吭,包間裡音樂聲有點大,再加上燈光雜亂,他看不清佐助的表情。
只是,在他這個角度看,佐助好像哭了。
明明是自己老爸的生日,為什麼要哭呢?
是啊,為什麼要哭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大概是,自己再也見不到那個世界的爸爸媽媽了吧。
水月想看清他的臉,伸手撩開了他的鬢邊的頭髮,撩開的瞬間,他看到佐助眼睛裡滴落的淚珠。
他的視線對上水月,一時間水月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在惆悵與失意交織的目光中,挪開了手。
水月不理解,為什麼佐助的臉上會這麼悲傷,他之前一直說著要找富岳,如今過生日,為什麼滿目失意和惆悵。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作為曾經的同伴,也作為同事,他遞了瓶果啤給佐助。
他知道鼬不喜歡他喝酒,只能給他一瓶果啤,至少心裡會好受點,雖然不知道他怎麼了。
佐助接過瓶子,只是拿在手上,沒有喝。
就算系統在他耳邊嚷嚷他也不想理會。
因為他現在的記憶有點模糊,他不確定到底是哪邊的記憶。
從他眼淚滴落的那一刻,在他的腦海里,富岳的臉,美琴的臉,鼬的臉還有止水以及其他人,他都記不清五官。
包括原本世界的老爸老媽,還有那些朋友,他問系統是不是出了什麼BUG,為什麼他感覺到那些人的臉好模糊。
系統:正常情況,也可能是你太過思念一方,而你處在這個世界裡,兩邊世界的人就會混亂,以及在你記憶里變得模糊。
照你這麼說,不可能只因為這個吧
系統:你走了火影劇情,使用了萬花筒寫輪眼,這是副作用。
還有副作用嗎?我怎麼不知道
佐助臉上表情有些冰冷,按照以前,他早就炸毛了,現在他卻平靜的不像話,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子。
系統告訴他一開始走的人物形象劇情,因為第一任務的失敗,以及後續動用火影劇情的萬花筒寫輪眼,身體就會產生反應。
他重重嘆了口氣,眼裡儘是雜色的望著系統出神。
你說,這個是我制定的世界,可是,為什麼我什麼權利都沒有,哪怕想見見自己老爸,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他們,想對他說句生日快樂。
可是,我卻在他生日這天,記不清他們的臉,你說,如果後面的任務也走了火影劇情,那我是不是會記不清所有人。
他望著系統,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這次,他沒有和系統鬥嘴,也沒有嫌棄系統羅里吧嗦的。
這次,他真的好想系統陪他多說幾句話,聊聊他的曾經。
可是系統並沒有說話,屏幕上的數據也變成一條直線。
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這時,佐助一聲輕笑,他撐著歪頭的笑臉,方才陰暗的氣氛瞬間暖陽四起。
系統依舊沒有出聲,一個人,一個系統,在識海里互相看了一會,便消失了。
他呼了口氣,讓自己的心情緩一緩,隨後開了那瓶果啤,對著富岳說了句。
「父親,生日快樂」
他一飲而盡,臉上的笑卻沒有掩蓋心裡的傷,在水月看來,佐助一直在心殤,臉上的微笑也很牽強。
富岳被他這一舉動敬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要不是美琴推了推富岳,他都忘了碰杯。
以前的佐助都是喊他爸爸或者老爸,然而父親這兩個字,是第一次喊。
似乎裡面包含了更多無法言語的心酸和期望。
他看著富岳那張些許模糊的臉,心裡還是有種複雜的感覺。
鼬和止水的臉,也只是一會清晰,一會模糊。
他沒想過走一趟劇情,後勁兒居然這麼大,早知道打團藏用別的方法。
也怪自己有些衝動,但是那種感覺真的讓他控制不住自己。
現在他有些害怕
他害怕自己還沒有完成任務,就記不起自己的爸爸怎麼辦。
跟系統提起他那個世界的事情,系統都是隻字不提,他不懂,有什麼不能說的。
他看著鳴人一家和他們在喝酒聊天,好不開心。
而自己的性格也變得有些奇怪,現在的自己到底是高條還是佐助,他自己都混亂了。
傍晚
水門一家也回去了,鳴人對著他揮手再見,那一幕好像將他拉回了木葉。
他儘量自己清醒點,拍了拍自己的臉,路燈也依稀亮了起來。
夕陽西下,昏黃的餘暉是晚霞留給這座城市最後的溫柔吧。
富岳和美琴,跟他們反方向走,他們還要回局裡面,看著他們兩個迎著夕陽走去。
悲傷爬上了他的心間,晚風撩動他的發梢,也帶走了他的思緒。
「佐助,我們回家吧」
身後是鼬在叫喚他,止水和水月都在身後等著他。
他們漫步在街上,一路欣賞回去的風景,天色逐漸被黑夜籠罩,路燈拉長了他們幾人的身影。
水月坐在輪椅上感嘆今天的生日過得好刺激,先別說富岳會不會終身難忘,反正他已經刻骨銘心了。
鼬推著輪椅走,水月的話他也確實有些尷尬,就像止水說的,一開始應該跟佐助溝通一下。
不然就不會發生一系列的事情,更何況鳴人和他差點打起來。
到時候還有把宅邸裝修一下,還有照顧中了寫輪眼的大家。
佐助臉上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冷冷的看著前方的路,來往的行人中,他再次和我愛羅擦肩而過,誰也沒有發現對方。
幾人回到宇智波宅邸後,大家還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鼬只能處理後事,將他們都送進醫院。
一切都處理好後,佐助回到了家,止水和鼬在幫他處理後續,他就這麼回了家。
空蕩蕩的房間,只有鬧鐘的滴答聲,周圍安靜的可怕,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以前這種情況,他都會和方有去網吧或者擼串。
只是現在,他好像什麼都有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了。
到底失去了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覺得心口缺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