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顏色,名為恐懼!!」
飛段捂住左眼,用右眼緊緊盯著男人。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瞬間。
此刻,在他的眼中。
被死亡的恐懼所支配的男人。
身上那股渾濁至極的色彩,正在被純淨的白色所占據。
就如同一張塗滿了顏料、醜陋不堪的失敗作品。
正在慢慢褪去那些渾濁的色彩,逐漸變回最初的模樣。
「啊~真是,太美了~」
飛段找不出任何形容詞可以描述這種變化。
但他打心底里覺得,這是世上最美的顏色。
或許這就是人類最初的模樣,最美的樣子。
相比之下,他曾經渴求的鮮血和殺戮。
簡直是粗暴醜陋至極,完全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這種不沾一絲污穢的色彩,才是他想要獻給邪神大人的禮物啊!!
「飛段,你……」
饒是見多識廣的龍名,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
一眾教徒的表現更是不堪,一群人愣是一個敢出聲的都沒有。
「這傢伙,到底是在抱著什麼心情在殺人啊?!」
明明只是在殘忍地殺戮。
但飛段的表情卻只有虔誠和悲憫。
這種行為與表情完全矛盾的違和感,簡直讓人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寒意。
「我這隻眼睛看見的,是只有我能創造的藝術品,這種美是其他事物無法比擬的。」
飛段轉過頭看向龍名,語氣虔誠地開口:「無論對方活在怎樣的黑暗中,我都能讓他們綻放出自己的色彩。」
「這,才是邪神大人想要的啊。」
被他所注視的龍名,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身後的一眾教徒們也皆是面露膽怯之色。
「原來如此,只有我才是邪神大人的虔誠信徒。」
飛段目光無神地喃喃自語道:「你們不能接受邪神大人的福音,你們根本就是一群異教徒。」
「那麼,我應該送你們回歸邪神大人的懷抱!」
說罷,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
噗嗤!!
一陣刺耳的破風聲後。
一個信徒的頭顱直接就飛段擲出的黑色短矛貫穿。
「飛段!你瘋了嗎?!」
龍名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憤怒地質問道:「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你這是在對邪神大人不敬!!」
飛段這波突如其來的襲擊完全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邪神教的規定就是不可以隨意自相殘殺,否則必定會被全部的邪神教教徒處死。
這傢伙出去一次,是被什麼東西砸壞腦子了嗎?
「啊哈哈哈!是你們對邪神大人不敬才對!!」
飛段拿起一旁的血腥三月鐮,嘴角咧開嗤笑道:「你們謀求的不過是權利、地位、財富和殺戮,這些東西對於邪神大人有什麼用?」
「你們這些傢伙,根本就不配成為邪神大人的代行者和信徒!」
其中一名信徒終於承受不住這種恐懼,驚恐大叫著轉身就想要逃離這裡。
但飛段卻直接追上去。
一鐮刀就從背後將這人給刺穿,抬手便是給他高舉起來。
「看啊,你也變成了邪神大人喜歡的模樣。」
飛段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鮮血,一臉虔誠狂熱地叫喊著。
「你是第一個,沐浴著榮光去侍奉邪神大人吧。」
噗通。
飛段輕輕一甩,那人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眼神中充斥著強烈的恐懼和不解。
他到死都想不明白飛段這個瘋子為什麼敢這麼做?
所謂的邪神,怎麼可能存在?
「該死的傢伙!」
龍名臉色變得鐵青,隱晦地後退幾步道:「飛段已經成了瀆神者,趕快一起處死他!!」
飛段現在這副表現,擺明了是要弄死所有人。
等到教主的話一出口,所有教徒瞬間像打了雞血一樣。
「殺死他!殺死這個以及瀆神者!」
「都別跑,今天不宰了他,我們誰也活不了!」
眾人將飛段團團圍住,看向他的眼睛中充滿了嗜血。
然而面對人數如此眾多的圍殺,飛段卻完全沒有感到一絲恐懼。
「對,就是這樣!來為邪神大人獻上你們的生命吧!」
飛段右眼中的猩紅之色像是燃燒起來一般,居然狂笑著主動朝著人群衝殺了過去。
噗嗤!
嘭嘭嘭!!
飛段就像一個冰冷的殺戮機器和所有人廝殺在了一起。
每一次出手都能夠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凡是出現在他面前的全部一個不留。
沒一會兒的功夫,地上就鋪滿了屍體。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越過人群來到飛段面前。
「死!!」
找准機會的龍名,直接對準飛段的頭顱揮出了這一刀。
咔咔咔!
意識到自己沒能砍下飛段的腦袋,只是斬斷了他的左臂,龍名又迅速抽身而出。
「哈哈哈!」
飛段的斷臂處鮮血泊泊流淌。
雖然因為體內流失了大量的鮮血而顯得臉色越發蒼白,但是那雙眼睛卻是愈發明亮。
旋即面露癲狂之色,轉身一斬便砍死了數人。
把兇狠殘忍這四個字體現得淋漓盡致。
身上的鮮血根本分不清哪些是他的,哪些是別人的。
「這……」
剩下的許多教徒開始膽寒,一時間竟有些躊躇不前。
就在這時。
「用起爆符炸死他!」
聽到此話,一眾教徒紛紛拿出起爆符統統丟向飛段。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
濃烈的煙霧遮蔽了所有人的視野。
但僅剩的教徒還是直勾勾地盯著爆炸中心。
然而煙霧漸漸散去。
「哈哈哈!」
一道張狂的笑聲突然從中傳來。
「只要有邪神大人的眷顧,我就是不死的,就算我粉身碎骨只剩下一顆腦袋,也會從地獄中爬出來咬斷你們的喉嚨!」
看著渾身浴血、卻還在狂笑的飛段,一眾教徒的表情逐漸變得驚恐。
沒一會兒,飛段便將剩下的人一一斬殺。
最後只剩下苟活到現在的龍名。
「偉大的邪神大人,您最忠實的信徒為您獻上最完美的祭品。」
飛段全身傷痕累累地站在原地,一手拎著鐮刀,一手握著脖子上的項鍊低聲禱告。
完全沒有在乎遠處的龍名。
「飛段!」
龍名握緊手中的鏈刀,表情難看道:「我也有不死之身,你真要和我斗個你死我活嗎?不如就此退去……」
只是還不等他說完。
咔嚓!
基地的大門突然打開,兩道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嘖嘖嘖,看來遇到狠人了啊。」
看著基地大廳內的慘狀,角都的眼中閃過一抹驚異之色。
即使是活了百年的他,也很少在戰場外看見這麼慘烈的場景。
一旁的蠍看著禱告中的飛段,不禁吐槽道:「這傢伙對邪神的虔誠,都快趕上角都你對錢的虔誠了吧。」
「不過你們兩個,哪個才是我們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