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2章 生死破妄,冷暖自知!

  東山市僻靜的小茶樓,羽和帶土手機備註中,那個虛假の琳面對面了,與通話時的熱烈奔放印象不同,那女孩,是個長相干淨,氣質文靜,留著馬尾辮的女孩。

  話說回來,羽在現實生活中,終究是沒有一個朋友的,他在二次元所向睥睨的氣場,沒有帶回三次元,面對陌生卻散發著暖意的女孩,他內心說不出的緊張。

  但他不喜形於色的功夫還是有的,即便緊張到不行,他低頭面無表情地喝水,在對面女孩先入為主的看法下,這與高冷無異。

  女孩率先打破僵局:「你還是來了,我好高興,不管別人怎麼評價你,在我看來,你都是個善良,溫柔,體貼的人。」

  羽沒有忘記,他赴約是為了通過眼前這個女孩,了解有關帶土在現實的生平。

  放下茶杯,羽定了定神,意味深長道:「你對我,又了解多少呢……」

  女孩神色複雜,心說:你是在考我嗎,還是單純地和我賭氣?

  她表現出極強的耐心和包容:「要說我對你的了解,可能一天一夜都說不完呢。」

  羽淡然:「你說,我聽著。」

  女孩微微沉吟後,說:「你父親林海源,是東山林氏集團的總經理,你母親袁夢,是東山歌舞劇院的名角,兩人都是醉心於事業的工作狂,對家庭照顧甚少,卻又是對子女極為苛求的人,因此,從小表現並不出眾的你,讓他們非常失望。」

  「這樣兩個強勢的人,婚姻也是很難維繫的,在你上初中的時候,他們離婚並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你成了這個家庭最大的犧牲品。」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你沉迷於遊戲動漫中。」

  羽:「我沉迷動漫是不假,但遊戲我是不玩的。」

  馬尾辮莞爾:「在女生眼裡,遊戲和動漫就是一回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羽低頭喝了一口水:「說下去。」

  馬尾辮眸光變得低沉:「你在學校里受了很多欺負,那些壞孩子打你,罵你,給你起各種各樣難聽的外號,你逆來順受,他們變本加厲,別人都以為你是個膽小鬼,但是,你真正不反抗的原因,是因為……你對現實中的一切,早已不在乎了,你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你,有抑鬱症。」

  這件事,羽從沒告訴過任何人。

  羽凝眸:「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馬尾辮淡笑:「當對一個人感興趣的時候,自然有一萬種辦法去了解他。」

  好吧,你贏了。

  馬尾辮說:「但突然有一天,你像變了個人一樣,你開始胡言亂語,說自己是另一個世界來的,我事後了解到這件事的時候,為了能更全面的理解你,特地去看了那部叫《火影忍者》的動漫。」

  羽驚詫:「火影忍者,你看完了?」

  馬尾辮點頭:「是,711集的漫畫,720集動畫,包括那部至今尚未完結,風評極差的衍生作品……」

  羽:「真是厲害。」

  一個把動漫和遊戲混為一談的女孩,竟為了了解一個男生的過去,不惜去惡補火影這個世界觀明顯偏向於男性喜好的動漫!

  「看完之後,我大概了解了你說自己是宇智波帶土的心路歷程,你應該是覺得內心和帶土的經歷有著重合,產生了強烈的共情,以至於模糊了真實和幻想的界限,唔……就和伊邪納岐差不多吧!」

  厲害,你太厲害了……

  雖然猜錯了,但這已經沒有上帝視角者的極限!畢竟靈魂穿越這種狗血設定,只會發生在小說里,誰會想到那真的發生了呢,還就發生在眼前!

  馬尾辮:「或許是帶土讓你看到了勇氣和希望,你開始反抗那些欺負你的人,你練習過飛鏢吧?就像忍者們扔苦無那樣。」

  的確,在這個沒有查克拉的世界中,忍者唯一還有用武之地的技能,大概就是『手裏劍術』了,不過,手裏劍精準的前提,可是『腕力』,羽單身十八年的手速,不知道夠不夠用。

  馬尾辮:「你的格鬥技可很強,是你到健身房,拼命擼鐵的結果。」

  有這事?怪不得,這個身體感覺比之前要結實呢。

  馬尾辮神色一黯:「你的反抗,也惹惱了那些壞孩子的頭領,在之後發生的校園暴力中,他們糾結了一匹社會青年攻擊你,你在抵抗中,戳瞎了壞孩子頭領的眼睛……」

  「對方家裡也是有背景的人,事情鬧大了,你被抓進去了,但你的言行怪異,鑑定之後,你被確診為精神分裂症……」

  原來,是這樣嗎。

  「在精神病院,你過了幾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你學著不再胡言亂語了,你認為只有這樣,自己才能被放出來,回歸社會,但精神病院就是,你無論做什麼,都會被當成精神病,況且那個壞孩子的家裡,存在讓你在精神病院裡呆著。」

  「終於你意識到這樣下去沒有盡頭,你逃跑了,然後,逃跑的路上,我,我……」

  女孩,緊咬著嘴唇,問:「之後發生的事情,還要說嗎?」

  羽,點了點頭。

  女孩鼓起勇氣道:「你被我的父親,開車撞了,我的父親因為涉嫌酒後肇事被刑拘,我聽說了這件事,專門到醫院來看你,抱著贖罪的想法,我做好了迎來你和你父母劈頭蓋臉打罵的心理準備。」

  「但事實卻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你的父母,在墊付了前期的住院費用之後,再也沒來過,當時他們看你那冷漠的眼神,讓我不敢相信這是為人父母該有的樣子,而且你,明明失去了雙腿,在這個足以導致人生軌跡改變的重大轉折面前,你竟看不到絲毫的激動和悲傷,我剛開始以為你是初遭變故,而沒有實感,事後一定會崩潰,但你是真的不在乎……這就是我對你好奇心的開始吧,我開始用一切手段,了解你的過去……」

  羽複雜地說:「那也只能說明,我是個冷血,沒有感情的人吧?」

  「不,你不是……」

  馬尾辮搖頭,說出一個讓羽感到驚惑的事實:「一年前,東山市大火,有一個無名救火少年,在救下一位腿腳不便的老奶奶後,就悄無聲息地離開現場。」

  馬尾辮全神凝視著羽的臉,緩緩地說:「目擊者,只看見少年那張被瓦礫戳傷,近乎毀容的臉,那個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