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一陣寂靜。
霍景深幾乎能聽見身下小女人的心跳聲,看著那張爆紅了臉,他剛才的煩躁和不爽似乎都被治癒了。
忽地松唇一笑,妖孽萬方。
「心跳得好快,在緊張?」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就跟給魯斯特順毛一樣,笑得肆意,「真是不經逗。」
「……」
雲清默默地放下車窗,讓冷風灌進來,吹散了臉上的熱度,也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
等車開到御景園,霍景深推門下車,走出幾步,聽見身後傳來雲清的聲音。
「霍景深。」
連名帶姓。
他步子微頓,轉過頭,迎面卻是猝不及防的一耳光照著他的臉扇了過來。
『啪——』
霍景深遏制住了那一瞬本能的暴戾,硬生生挨了這一巴掌。
「四爺!」流風剛出現就看見這一幕,當時看雲清的眼神都透著殺意,他摸到了腰間的蝴蝶刀。
然而霍景深一個冷淡的眼神掃過去,威懾力硬生生讓流風停在當場。
「膽子挺野……」霍景深目光涼涼地落在眼前人臉上,「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
這男人永遠都在說著狠話,但行動上卻又總是讓她誤會……
「霍景深,我不知道你對待其她女人有多隨便……可我,不是那種你親完就能隨意扔的女人。」雲清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她望進他漆黑的眼底,一字一頓,「你要是不喜歡我,就離我遠點。否則再有下次,就不是一個耳光這麼簡單了!」
說完,她徑直從他身旁走過,清瘦單薄的背脊挺直得……有些刺眼。
霍景深黑眸微眯,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雲清僵了僵,轉過頭,月色下,她眼底盛著幾分似有若無的希冀。
霍景深看得很清楚。
她在等著他反駁,等著他解釋……甚至,等他質問一句,她是不是動心了?
心頭剛剛消下去的燥意,突然野蠻瘋長。
霍景深避開了那雙盛滿期待的眼睛,他鬆開手,只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不會有下次了。」
「……那就好。」雲清眼裡的光徹底暗淡下去,她轉身就走,頭都沒回。
霍景深煩躁地摸出煙,頓了頓,不知想到什麼,最終沒有點上。
目睹了全程的流風默默收起所有震驚,走到霍景深面前:「四爺,幾位老股東那邊都已經處理妥當了。」
在霍氏集團董事大會之前,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差不多了。
而他這具身體,也已經耗費到極限,快不能用了……這樣的他,喜不喜歡又有什麼意義?
霍景深摩挲著指間沒有點上的煙,深眸一片陰沉晦暗。
半晌,他抬手擦掉嘴角那一點血痕,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手勁兒還挺大……」
這一晚,雲清睡得很糟糕。
她又做了很久不曾做過的噩夢,夢裡她又回到了九歲那年,被關在陽台上,暴雨傾盆電閃雷鳴,不管她怎麼哭喊求助,沒有人管她……
但下一秒,她落入了一個微涼寬厚的懷抱。
有一隻大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痕,溫柔無奈地在她耳邊輕聲嘆道:「當真是水做的……」
雲清醒來時,天光大亮,枕邊空落落的,但留下了有人睡過的痕跡,自然是霍景深。
她揉了揉頭髮,有點懷疑人生。
為什麼每次在這個狗男人旁邊,她都睡得這麼沉?
雲清甩了甩頭,告誡自己,不要再在霍景深身上浪費思緒,及時止損!
不喜歡她就不喜歡,她才不稀罕!
但心口有點悶。
可能是二十年沒有動過心,突然動一下,才會這麼不好受吧。
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雲清自我安慰了一番,簡單洗漱完畢,她就動身去醫院看母親姜如心。
在路上,雲清打開手機,頭條就是爆炸新聞——殺害雲嬌嬌的真兇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