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景深嘴角抿出一道鋒利的弧度。
他眼下的確有不能坦白的理由。
而且他更清楚,一旦他說出自己的其它身份,依照喬植的性格和作風,恐怕只會希望雲清跟他徹底撇清關係,離他越遠越好!
「伯父,無論我是誰,我只有一個身份永遠都不會變,那就是清清的丈夫。」霍景深語調平靜如水,卻透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喬植卻擰起眉,他可不吃這套。
「你這些話,哄哄我女兒還行。」 ✼
「……」霍景深垂下眼睫,往前走了半步,站在喬植面前。月色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如同一座沉沉的大山,無形的壓迫感鋪天蓋地。
即便是半生強悍如喬植,也不由得被他的氣場震了一下。
霍景深低聲開口,對他說:「伯父,我這個人脾氣算不得好,從來不哄人。清清是您女兒,可在您出現之前,她就已經是我的妻子。我接受您任何檢閱試探,因為對清清來說,家人很重要。但有一點,我想提醒您……」
霍景深直視著喬植,黑眸幽邃深得令人發憷。
「清清是我的底線,我不可能放手。除此之外……」霍景深收斂了身上的戾氣,張開雙臂,坦然而謙和地道,「您任何測試和不滿,我都接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喬植一時間竟被霍景深骨子裡散發的氣勢鎮在當場。他舔了下發乾的嘴唇,可不想在霍景深面前輸了氣場,皺起眉警告,「日後你要是敢負了清清……」
霍景深風輕雲淡地接過話:「我的命,隨喬家來取。」
但他更清楚,絕不會有那一天。
他負了全天下,都不可能辜負他的小姑娘……
……
餐廳內。
雲清正心不在焉地吃著宵夜,莫北舟就安靜乖巧地在旁邊一顆一顆地剝瓜子。
剝出來的瓜子仁堆在小碟盤裡,等到了一百顆就送到雲清手邊。
雲清不客氣地一口吞掉,空碟子推回去。
「小北,你說我爸為什麼那麼不喜歡霍景深啊?」
莫北舟那雙幽藍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異色,快得來不及捕捉。
他專注剝瓜子,搖頭,「不知道哎……」
「那你喜歡他麼?」雲清認真地問。
莫北舟抬起頭,神情嚴肅莊重,「我只喜歡小師姐。」
說完,又默默補了一句,「反正誰對你不好,我就討厭誰。」
雲清眨了眨眼睛,有點好奇:「那你會怎麼對待你討厭的人呢?」
莫北舟想都不想,「讓那個人直接人間蒸發呀。」
他語氣自然得仿佛在說什麼再正常不過的事。
雲清:「……」
好在她當年離開的時候,對莫北舟再三叮囑,讓他不能殺人……說來這娃沒長歪,還多虧了她。
雲清心裡升起一種莫名的責任感。
她摸了摸莫北舟的腦袋,而莫北舟很自覺地在她手心拱了拱。
雲清一顆心都柔軟了不少,甚至有些心疼。
她記起當年的事,自然也想起來她跟莫北舟相遇的過程……莫北舟一出生就被父母拋棄,丟在荒郊野嶺自生自滅。
他命大,被狼群叼走養大,也因此一直把自己當野獸。
直到他遇見喬卿卿,被她馴服,被她帶回家,她教他吃飯,教他說話,教他該怎麼當個正常人類。
所以對莫北舟來說,喬卿卿就是他的救贖,是他唯一的信仰。
在莫北舟眼裡,這個世上只有兩類人,喬卿卿,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