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霍景深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報上了一個地址。
雲清知道那個地址,是司慕白名下一間高檔酒吧。
她輕吸了口氣,扔下一句:「等著!」
通話便被風風火火地切斷了。
霍景深看著被掛斷黑屏的手機,屏幕里映出那張俊美得過分的面孔,其實不比黑屏好多少。
霍景深抬手捻了捻眉心,壓下心裡的煩躁,轉身回到吧檯。
整間酒場都是空的,只開了吧檯那一桌。
被拉來作陪的司慕白和陸修……
早前陸修替他們四個拉了個群,平日裡只有陸修在裡面聒噪,基本沒人鳥他。
偶爾司慕白心情好能回他兩句,陸祈佑心情好,能回他兩個字。
唯獨霍景深,只當這個群不存在,沒退出去倒也不是給面子,純粹是忽視得太徹底,忘了。後來想起來,又礙於他有個格外珍惜朋友家人的老婆,於是霍景深留下了這個被屏蔽的群……
直到兩個小時前,陸修群發了一條消息,不小心把這個群也囊括進去了。
北城第四帥的陸小公子:【有沒有喘氣的,出來喝酒!】
陸修反應過來剛想撤回,這個萬年難得有動靜的群,居然有動靜了!
而且翻他牌子的,竟是他四哥霍景深!!
霍景深:【在哪?】
陸修當時嚇得差點扔了手機。
他平生最怵的兩人:親哥陸祈佑,和不是親哥勝似親哥的霍景深。
他哪兒敢拒絕,更不可能帶著霍景深去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場子,思來想去,陸修果斷決定拉個墊背的。
北城第四帥的陸小公子:【那必須是慕白哥的場子!】
於是乎,就有了眼前這詭異的酒局。
司慕白心理素質一向強大,他晃著手裡半空的酒瓶,醉眼輕眯,看著周身陰雲密布的霍景深重新回來落座。
恆溫的酒場,瞬間成了冰窖。
誰都看得出來,霍景深今天心情不佳。
陸修藉口尿遁,已經溜了溜了。
「哥,我去趟廁所哈……」
司慕白低頭看了眼腕錶,開口提醒:「根據四嫂的飆車速度,從御景園趕過來最多二十分鐘……」
言外之意,有話快說。
霍景深蒼白的指尖摩挲著酒杯細長的杯身,從骨子裡漫出來的冷意,浸染眼角眉梢,他側目瞥過去的時候,司慕白都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寒風。
當時司慕白就改了那副慵懶的做派,坐端正了兩分。
然後,霍景深開了尊口:「宮夜冥是我那個沒死的雙胞胎弟弟。」
司慕白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默默地消化了一下,「……嗯,恭喜你們兄弟團聚。」
霍景深勾起唇,眼神卻陰鷙得可怕,「他喜歡雲清……很多年。」
司慕白當場一噎:「……」
然後,就聽見霍景深第三句話輕飄飄地砸了下來,直砸得他天靈蓋疼。
「清清記起來他們之間的事,今天昏睡的時候,喊了宮夜冥的名字。」
「……」
信息量過大,見多識廣的司少在沉默了足有半分鐘後,簡單粗暴地提出建議:「……你要是不介意少個弟弟,可以讓他人間蒸發,永絕後患。」
霍景深考慮了兩秒鐘,皺著眉,略帶遺憾地開口:「他暫時還不能死。」
司慕白:「……」
很好,不愧是霍景深,早就考慮過弄死自己親弟弟這條路了……
司少兩手一攤,表示同情,且愛莫能助:「堅強點四哥。」
霍景深今晚也自然不是來找他求安慰的。
事實上,他這個人不爽的時候,通常不會讓別人痛快。
霍景深仰頭灌了口烈酒,空酒瓶噹啷一聲,扔在桌上。
他睨了眼司慕白,清醒露骨地哪壺不開提哪壺。
「貌似鍾離也帶著你那些機密文件,去投奔她那個八百年沒見過的堂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