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毆花榮的幾個外門弟子原本還當是誰多管閒事,一回頭卻看見雲清的身影,緩步走過來。
他們不約而同地抖了一下,看見雲清跟見鬼似的,面露驚恐地後退了兩步。
這個女人昨天渾身是血,把幾個內門弟子打廢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他們可不想觸霉頭。
「我……我們跟赤炎堂沒關係了!」 ✱✭
雲清懶得跟這群欺軟怕硬的慫包廢話,不耐煩地吐出一個字:「滾。」
幾個男人一刻都不敢留,立馬連滾帶爬地跑了。
雲清看了眼地上被打得滿臉是血的花榮,開口問:「站得起來嗎?」
「……」花榮咬咬牙,用手撐著地面,爬了起來,他搖搖晃晃地站在雲清面前,「你也來看笑話?我師父在守靈,你別想進去刺激他!」
說著,他還擺出個防守的姿勢,好像他能擋得住她一樣。
雲清眸光輕眯。
看著花榮那張被打成豬頭的臉,忽然覺得比之前看著順眼了幾分。
花榮對喬赫這個師父,倒是真的忠心耿耿……可惜,是助紂為虐的愚忠。
「你覺得,你能擋得住我?」
花榮背脊筆直:「除非你從我的屍體……」
話沒說完,雲清先速度極快地出手,兩根銀針直接扎進了他頸動脈竇的位置,花榮瞬間身體僵硬,整個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雲清目不斜視地從他旁邊走過,踏進赤炎堂的大門,就看見正廳已經被改成了靈堂,立著喬天晟的靈牌。
而喬赫一夜之間白頭,原本強悍威猛的男人,此刻像一攤廢墟,抱著喬天晟的遺像神色悲戚地孤坐在那兒。
哪怕明知道這對父子是自作自受,但這幅畫面,也讓雲清生出幾分不忍。
她邁步上前,給喬天晟上了三炷香。
然後,她停在了喬赫面前。
喬赫轉了下渾濁的眼珠,盯著她,了無生氣地開口:「現在看見我這個下場,你父親是不是特別滿意?」
「……」雲清只覺得喬赫愚不可及,她輕搖了下頭道,「如果我父親的心胸跟你一樣狹隘,喬家不可能走到如今的位置。」
喬赫有點惱火:「你……」
雲清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十一年前,你借著我父親和喬家的名號,在背地裡大肆斂財,害得不少人家破人亡!父親把你趕出喬家,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離開喬家後,那些被你害苦的人,沒有一個找你尋仇?」
聽到這句話,喬赫微怔了怔,他眼神閃了閃,透出幾分難以置信的遲疑。
當初喬赫一直不服氣喬植能成為家主,為了證明自己,他入了一個財團的騙局!本想著能大賺一筆,沒想到對方卻利用他奚山喬家的背景,大肆斂財,喬赫想抽身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只能將錯就錯。
最後事情敗露,喬植直接將他一家趕出了喬家。
喬赫對此懷恨在心,多年以來一直耿耿於懷,怪喬植不念一點手足之情!
可他的確沒有想過,為什麼當年被他坑害的那些人,在他離開喬家以後,一個個都像銷聲匿跡了似的,再也沒出現……
他乾涸的嘴唇動了動,有些呆滯地開口:「是喬植他……」
「你欠下的錢,我父親用自己個人帳戶上所有的資金替你填補了窟窿,還親自跟所有人道歉。他承擔了所有責任,這才讓你在離開喬家後,還能東山再起。」雲清平靜地告訴他真相,沒有半點煽情的意味,但每個字都重重地敲擊著喬赫的心臟。
震驚,懊悔和自責……無數種情緒在喬赫眼底炸開,最後,他目光落在喬天晟的靈牌上,突然間老淚縱橫。
「……這麼多年,我一直憋著口氣,想贏過喬植,也反覆告誡天晟,他必須要成為最強的那一個,絕對不能輸給你!是我,把他逼到了這一步……」
雲清站在一旁,看著喬赫哭得毫無形象威嚴,仿佛一個迷途知返,卻已經無路可歸的人。
她在心底輕輕嘆息了一聲。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其實喬天晟把喬野害成那樣,哪怕他沒有服用宮夜冥給的藥,雲清也不會放過他。
不過如今,他已經得到了報應。
自己種的因,自己嘗苦果。
這世上因果報應,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等喬赫情緒平靜下來,雲清才開口道:「人死不能復生,您節哀。」
她默了片刻,才表明來意:「喬堂主,現在你肯告訴我之前跟你聯繫的『老鬼』到底是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