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景深配合地一顆一顆解開衣扣,那雙黢黑深眸卻一瞬不瞬地盯著雲清,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戲謔,讓雲清莫名不爽。
這男人怎麼就不能嚴肅點呢?
她擔心成這個樣子!
霍景深上衣脫下來,他一身肌理分明的肌肉並不誇張,透出緊實的力量感,但因為膚色白,上面的淤痕愈發觸目驚心。
最深的是他手臂上那道劃痕,沒傷到筋骨,但皮肉開了豁口……顯然是被喬赫的指虎傷的!但霍景深慣常都穿黑衣,血絲都透不出來。
雲清氣得不輕:「那個老陰人,居然還戴武器!」
霍景深想說,喬赫也沒占到便宜,他的指虎都被他打碎,如果不是有基因藥劑護著,喬赫整個右手都徹底廢了…… ✷
但看著雲清那張心疼又氣鼓鼓地小臉,霍景深考慮了一下,還是選擇閉嘴。
雲清讓他在沙發上坐下,自己翻出了處理外傷的醫藥箱,替他處理傷口。
她抬頭瞥了他一眼,「你這個傷口最好縫一下,但家裡沒有麻藥。你忍一下。」
「好。」
霍景深今天在她面前乖得不行。
雲清冷哼了一聲,余怒未消:「現在倒是聽話,我讓你別瞞著我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你有這個覺悟?翼門少門主……我還真是失敬了!」
說著,她手裡的針線直接穿過了霍景深的傷口,用了點勁兒,自然是疼的。
霍景深微微吸了口涼氣。
「……我原本打算坦白的。」
「那你怎麼不說?」雲清更氣了,手上又是兩針。
第一針霍景深沒有防備,現在他習慣了,這點疼痛在他的忍耐範圍。
霍景深垂眼望著雲清,深邃眉目平靜如水,但這個角度眼尾微垂下來,卻忍不住帶了點哀怨的無辜感……
然後,雲清後知後覺地想起,前一天晚上霍景深在醫仙閣的實驗室找到她,她當時對他說:『從今天起,我們互相都不准隱瞞對方任何事!誰要是隱瞞了就……淨身出戶!』。
雲清匪夷所思地挑高眉毛:「你怕你說了,我真會跟你離婚?」
霍景深皺了下眉,沒有否認。
雲清『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她不過是隨口一句玩笑,霍景深居然當真了……有時候霍景深在某些方面較真起來,還真是直男得可愛。
「霍先生。」雲清加快速度,處理好霍景深的傷口後,捧著他的臉,無比認真地說,「我不會跟你離婚的。永遠!」
她目光灼灼,真摯地像在宣誓。
霍景深黑眸深處,清晰地鐫刻著眼前人的面容,他無聲地勾了勾唇。
其實她才是他的信仰。
而他是她最忠誠的信徒,至死方休。
婚姻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
在霍景深的世界裡沒有什麼規則,他唯一確定的是,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生命的全部意義。
僅此而已……
雲清給霍景深上好藥,正準備去浴室沖澡,卻被霍景深拉住。
他拿出裝在保溫瓶里的解藥遞給她。
這是雲清昨晚研製的,針對試驗藥劑有可能出現副作用的解藥。
她喝完了才去房間洗澡。
雲清脫掉衣服,站在花灑底下,水流衝下來,帶著淡淡的紅痕……那都是別人的血。
雲清定定地望著被衝掉的那團血漬,腦海里閃過自己之前在跟赤炎堂那些人比試的血腥場景,渾身控制不住地開始戰慄
……那時候,她整個人的狀態太恐怖了,她自己都害怕。
可這……真的是試驗藥劑帶來的副作用嗎?
雲清有些懷疑。
她想起自己之前被迫上薄家生死台的事,雖然她完全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可後來霍景深給她看了當時現場的監控……
當時的自己好像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恐怖,強大,而且……嗜血暴戾!
雲清仰起頭,讓冷水沖刷自己的臉,壓下那些煩亂的思緒。
等基因研究所那邊,她跟霍景深的檢測結果出來,也許很多事情就會有答案了……
雲清洗完澡下樓,正好碰上霍景深在接聽電話。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霍景深口氣不太好:「那就查查和坤被調去哪兒了。」
扔下這一句,他掛了電話。
和坤……是和廳長的名字。
雲清眉心微凝,走上前直接開口問:「和廳長被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