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最後這句,雲清臉色微白了白。
而霍景深已經從她的表情里,知道了答案。
他輕描淡寫地道:「……看來她真的只是把我當實驗品。」
似笑非笑的口吻,卻莫名讓人心疼。
雲清不忍地皺了下眉,伸手輕撫著霍景深的臉,掙扎著,低聲說:「也許,你母親有別的苦衷……」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很難相信,畢竟她是唯一一個讀過莫顏汐日記的。 ❇
與其說是日記,不如說更像是實驗記錄,從三個月,胎兒初步穩定開始,莫顏汐就定期給肚子裡的胎兒注射藥劑……一直到臨產的前一天!
「我不在意。」霍景深的確不在意。
莫顏汐活著的時候也沒關心過他,他小時候就對親情的概念很模糊,真要有,也是他祖父給他的……所以後來,他才會對霍老太太更仁慈寬厚。
如今,莫顏汐埋在地下二十年,已經化成了一堆白骨。跟一個死去多年的人,計較什麼都沒意義。
霍景深拉下雲清的手,從沙發上起身:「我去給你放熱水。」
然而,霍景深還沒走出幾步,身後撞上來一股力道,一雙纖細的手臂自後摟住了他的腰。
雲清臉埋在他背脊上,悶悶地說:「霍景深,你別嘴硬。你心裡是不是很難受?」
霍景深背對著她,輕垂眼睫,看了眼環在自己腰上的小手,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
他的小姑娘,在某方面還真是單純善良又敏感……
不過,很可愛。
可愛得讓人想欺負……
「嗯,是挺難受的。」霍景深輕輕扯開的雲清的手,慢條斯理地轉過身。
而雲清正跪坐在沙發上,仰起頭,小臉寫滿擔憂和心疼,直勾勾地望著他:「……那怎麼辦?」
霍景深忍了忍,才把翹起的嘴角壓下去。
「這麼想安慰我?我可以教你。」他俯身緩緩湊近,像個樂於施教的好老師。
而雲清還沒意識到危險,一臉單純地問:「教我什麼?」
她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經被霍景深打橫抱起。
男人垂眸看她,漆黑的眼眸幽沉深邃,充滿著蠱惑引誘的意味。
「是不是我教什麼,霍太太都配合?」
「……」雲清沒出息地咽了下口水,她隱隱覺得事情的發展方向似乎不太對,關鍵是霍景深現在的表情,實在是太不純潔了……
「我……我後悔了……」
雲清想溜,卻被霍景深製得服服帖帖。
「霍太太現在後悔,恐怕晚了。」他垂眼看她,勾唇微笑道,「今天就不用放熱水了,直接淋浴吧。」
雲清:「……」
……
最後,雲清被迫跟霍景深在浴室里……進行了一場需要打馬賽克的教學活動。
她整個人直接累癱,被霍景深擦乾淨抱上床,到了幾乎一沾枕頭就要睡著的地步。
但即便如此,雲清還是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霍先生,明天早上七點,我要去給小野動手術。你六點叫我起床。」
霍景深撥開她額前的髮絲,在她眉心輕吻:「嗯,睡吧。」
得到了霍景深的保證,雲清這才放心睡過去。
在她睡著後,霍景深走到陽台上,撥了一通電話。
「門主。」那頭的人畢恭畢敬。
霍景深目盡天邊夜色,透出幾分冷意,他淡淡開口:「安排兩個人,這幾天盯緊赤炎堂。」
赤炎堂的堂主喬赫,只有喬天晟這麼一個獨生子,如今喬天晟鬧成這樣,喬赫不可能不出面……
雖說喬赫排行喬家老四,論實力自然是不如家主喬植的。
可不知是天意,還是另有隱情,十一年前,喬家遭遇那場滅頂大火之前,好巧不巧,喬赫跟喬植大吵了一架,最後他負氣帶著妻兒徒弟和自己那部分家產,離開了喬家,也因此陰差陽錯躲過一劫。
而那場大火,差點要了喬植的命,他執掌的喬家也元氣大傷,歸隱十一年休養生息……
但喬赫在這十一年裡,迅速壯大了他的赤炎堂。
莫說北城,放眼整個華國,赤炎堂都是數一數二的。
喬植要真跟喬赫硬剛,恐怕討不到便宜。
如今,真正能壓赤炎堂一頭的,只有翼門!
霍景深側目,看了眼床榻上熟睡的小姑娘,揉了揉太陽穴,心想:他翼門少門主這個馬甲,不知道這回能不能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