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看見霍景深的身影,朝自己一步步走來,整個人被嗜血的暴戾瘋狂縈繞。
雲清咬咬牙,撿了塊碎玻璃,從地上爬起來,她抬起手摸到了自己鎖骨附近的傷口,一狠心,將手裡的玻璃片扎進去,用力撕裂傷口,血水瞬間涌了出來。
幾乎是同時,霍景深撲了上來,將她摁在冷冰冰的瓷磚牆上,低頭,狠狠吮吸著她的傷口!
不是親吻,是一種近乎撕咬的啃噬……仿佛要把她拆吞入腹。
雲清強忍劇痛,一隻手撫摸著霍景深的後頸,像安撫狂躁的野獸,另一隻手,悄無聲息地舉起針,三枚銀針,精準地扎進霍景深頭部的穴位……而霍景深的身體,隨著銀針入穴,慢慢僵硬,最後終於倒在了她身上……
雲清撐著幾乎要散架的身體,將失去意識的霍景深扶到旁邊的椅子上,替他擦乾身體,換上衣服,然後再將霍景深拖回床上。
做完這些,她精疲力盡地癱倒在地。
歇了好一會兒,恢復了點力氣,雲清從地上爬起來,給韓默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沒事了。
韓默鬆了口氣,又試探性地問:「太太,您還好吧?」
雲清看了眼對面鏡子裡的自己,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她苦笑了一下,沒回答,只說:「明天一早你再過來照顧霍景深。」
明天……她得去見喬植了。
雲清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換了身乾淨衣服後,躺上了病床,看著身旁陷入昏睡的霍景深。
那張漂亮得過分的面孔沉目長睫
身旁的霍景深安靜昏睡著,漂亮得令人炫目的面孔,此刻只余暴戾釋放後的蒼白底色,脆弱到讓人心疼不忍……雲清眼眶發澀,她根本不敢想,如果今晚她不在,他要怎麼熬過去……
霍景深對他自己,下手比任何人都要恨
雲清伸手抱緊他,想用自己的體溫驅散他的寒意,卻怎麼都暖不了。
霍景深的病已經不能再拖了!
雲清眸光漸漸沉下去,下定了決心,金蟾火蓮,她明天必須弄到手!哪怕跟整個喬家為敵!
翌日清晨,在霍景深醒來之前,雲清已經離開了。
她換了套高領的衣服,把脖子上的傷痕擋住。
在去喬家見喬植之前,她得先回趟醫仙閣取點東西……
殊不知,就在雲清離開病房後,床榻上昏睡的霍景深就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
黑眸深處仿佛無盡深淵,清醒又殘忍地沉淪……
他坐起身,緩緩看向敞開的浴室,裡面已經被收拾乾淨……但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在他腦海里無比清晰地重現。
是的,他都記得。
他記得當時他把他的小姑娘摁進浴缸里時,她恐懼顫抖的眼神……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在理智全失暴躁發狂的狀態下都做了什麼!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親手殺了她!
所以,她是害怕了吧?
才會趁他醒來之前,偷偷離開……那樣,也好。
霍景深狠狠閉了下眼睛,額角青筋暴起,心裡的懊悔憤怒無處宣洩。
他突然起身,一拳砸碎了旁邊的試衣鏡。
玻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也割破了他的手,鮮血淋漓……
「四爺!」
出現在門口的韓默被這一幕嚇得不輕,趕緊衝上來,想替霍景深處理傷口,卻被霍景深冷冷揮開。
「……」韓默微微一愣。
身為霍景深的貼身助理,他自然察覺到了大boss的異樣。
他整個人陰霾籠罩,好像竭力壓抑著什麼情緒。
韓默想起剛剛還看見雲清的身影,低著頭飛快地從後門離開了……
難不成昨晚四爺和太太吵架了??
韓默在心裡嘆了口氣,他這個萬年單身狗還要調節夫妻關係……真是要了命了。
「四爺,太太她這兩天幾乎沒合眼地照顧您,有什麼事你們好商量哈,吵架對身體不好……我剛剛還看見太太低著頭從後門走了,她好像還在抹眼淚……」
韓默特意誇張了點,畢竟四爺那麼心疼在乎太太……殊不知,他出口的每個字都壓得霍景深神經隱隱作痛。
「韓默。」霍景深突然開口打斷他,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情緒。
韓默條件反射地站直了,卻聽見霍景深用異常冷靜的聲音道:「聯繫沈淮安,讓他替我準備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