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柔被軟禁在醫院。
她站在窗口,目光仿佛淬了毒,死死盯著樓下雲清和霍景深的背影上車,黑色邁巴赫絕塵而去,消失在日暮黯淡的天色下……
而眼前的玻璃窗上,還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的倒影,披頭散髮,下巴和嘴邊都沾著乾涸的血跡……狼狽到極點!
被保鏢打臉……秦以柔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屈辱!!
而且還是在雲清那個賤人面前!
那該死的賤人這次一定得意極了……
秦以柔悲憤到極點,渾身發抖,她尖叫著猛地抄起旁邊的東西亂砸一氣。
守在門外的保鏢只隔著門上的玻璃窗,冷漠警惕地朝里看了一眼,並沒有進一步舉動。
只要確保秦以柔人活著,不會逃出去,她發什麼瘋他們都不用管!
秦以柔發泄過後,逐漸冷靜下來。
再過不了多久,她留在刀柄上的指紋就會被提取出來……到時候,一切都成定局板上釘釘!她怎麼都說不清了!
該死的……今天本應該是雲清那賤人的死期,可到頭來,居然是她成了階下囚!!
還好,她還留了一手!
秦以柔看了眼門上的玻璃窗,保鏢嚴防死守,卻不太關注她在裡面幹什麼……畢竟進來之前,秦以柔的手機就被收走了。
這間病房的窗戶也都封死,而且在十一樓,她想逃也逃不出去……
秦以柔走進了衛生間,從衣服裡面取出備用的手機。
她考慮了幾秒,給霍老太太發了條很長的簡訊……
御景園內。
霍老太太下午受了刺激,又犯了頭疼的毛病,正臥躺在床閉目休息。
聽見有腳步聲靠近,她以為是翠喜,便皺著眉道:「把藥端走!都是些庸醫,藥又苦又沒效果……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來折磨我的!!我死了他們才滿意!」
老太太是在借題發揮,發泄心頭的火氣。
但說完了,卻沒聽見翠喜回應。
老太太掀開眼,看清站在床邊的人,當時臉色一變。
來人竟然是雲清。
老太太警惕地坐起身,怒目相視:「你來幹什麼?不害死我你不甘心是不是?!」
她一邊斥責著,一邊伸手去按床頭鈴,想叫保鏢。
但頭疼得厲害,她視線有些恍惚,手伸過去都按不到鈴。
雲清卻在此時,主動伸出手,握住她蒼老枯瘦的手腕,往警鈴上引。
「要是叫保鏢進來能讓您安心點,那就叫吧。」
老太太微微一怔,狐疑地盯著雲清,一時摸不清她的意圖。
雲清將手裡的萬息丸和水杯遞過去:「您的頭疼是老毛病了,不過要根治也不難,只是需要費點時間。先用萬息丸養著,我每個禮拜過來替您施一次針,小半年就能好。」
萬息丸這種寶貝,霍老太太自然是聽過。
她以前也得過幾顆吃過,藥效很好。
但這東西產量有限,很難弄來……
「……」老太太盯著雲清手裡的萬息丸,猶豫了幾秒,還是拿起來仔細檢查了一番。
老太太神色慢慢起了變化。
——這居然真的是萬息丸!
「你從哪兒弄來的?」
雲清乾脆挑明了自己的身份:「醫仙閣的逍遙子是我師父,我已經準備了兩百顆萬息丸放在管家那裡,您每天服用一顆就行了。」
老太太半信半疑。
她沒辦法百分之百信任這個劫持自己的女人,但眼下頭疼得厲害,衡量之後,她還是吞下了藥丸。
萬息丸到底是寶貝,吞下後不久,老太太頭疼的症狀就緩解了不少,連帶著心情都沒那麼煩躁了。
但她看向雲清目光依然冷冰冰的。
「你現在又是唱的哪出?想討好我,讓我認同你霍太太的身份?」老太太冷哼,「你最好死了這條心,我決不會允許小四身邊,是你這種來路不明,撒謊成性,心機又深的女人!!」
雲清神色平靜,看向老太太,淡淡開口:「我的確來路不明,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但這……是我的錯麼?我能選擇我自己的出生嗎?」
她口吻很淡,卻莫名有種力量。
老太太被反問得啞口無言。
她自詡開明,可骨子裡依然封建,怪罪雲清出生不好……卻忘了,被迫出生又被拋棄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雲清繼續說下去:「至於撒謊成性,心機很深……我想秦以柔,更擔得起這八個字!」
老太太微微皺眉,正打算說點什麼,雲清沖外揚聲道:「把人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