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身高差距被這兩級台階抹去。
這個角度,雲清能跟他平視。
她都懶得問霍景深怎麼知道她在這兒……肯定是陸祈佑告的狀。
對上男人那那雙古井幽邃的眼,雲清卻無可避免地想起了離開前,霍景深在書房的那通電話。
——『先不用通知秦小姐,免得她空擔心……』
雲清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我這不是怕耽誤霍先生你陪秦小姐嘛。我這麼體貼,你不應該高興嗎?」
說著,她甚至還伸手,頗為大度地替霍景深理了理微皺的領口。
正要抽回的手,卻被霍景深捏住。
雲清用力想抽回,根本抽不動,掙扎了幾次,她有點惱了,嘴角那絲佯裝的笑意蕩然無存。
「霍景深!」
霍景深戲謔地淡淡瞧著她:「怎麼不體貼地叫霍先生了?」
「……你王八蛋,放開我!」雲清心裡的火氣被徹底點燃,另一隻手攥成拳往霍景深胸口狠狠砸下去,一拳一拳,咬牙切齒,「霍景深,你心裡要是有別人,趁早給我滾蛋!」
霍景深被她砸的輕咳了一聲,好氣又好笑,乾脆將傘一扔,空出手來,將雲清制住,摁在了牆上。
雲清猝不及防被困在男人緊實的胸膛和冰冷的牆壁之間。
霍景深垂眼:「還鬧?嗯?」
他後背被屋檐滴下來的雨水打濕,卻將她護得很好。
雲清抿了抿唇,想到霍景深的身體,到底於心不忍,伸手揪住他腰側的衣料,將人往裡拽了一下。
這個小動作,霍景深自然察覺到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心疼我?」
「不要臉,我才沒有……」雲清正想反駁,霍景深卻沒給她說完的機會,低頭吻了上去。
雲清一開始還有些抗拒地想反抗,然而她越掙扎,霍景深糾纏得越緊。
最後她放鬆下來,才得到喘息的機會,霍景深趁機撬開了她的齒關,長驅直入……溫柔纏綿的吻著。
「秦以柔的父親,對我有重恩。」霍景深岑薄柔軟的唇,游離到她嘴角,每說一個字都像一次安撫的親吻。他低低地道,「秦以柔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如果她難過,老爺子只會折壽。」
雲清微微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霍景深這是在跟她解釋。
他在意的從來不是秦以柔……
霍景深捧著她的臉,有幾分生疏僵硬地開口道:「沒提前跟霍太太報備,是我不對。我第一次當人家老公,你多體諒。」
雲清噗嗤一聲笑了。
心裡憋屈了許久的鬱結,終於融化在男人比夜色更溫柔的眼裡。
他不止在哄她,也在認真地跟她解釋……
這個男人真的在為她改變……為什麼突然還有點可愛?
雲清踮起腳尖湊到霍景深臉上親了一口。
「原諒你,但下不為例。」她還不忘警告他。
霍景深淡不可見地勾了勾唇。
傘被丟進雨里,是徹底不能要了。
霍景深個子高,脫下外套護送雲清上車。
黑色邁巴赫很快在雨霧蒙蒙的夜色里揚長而去。
而這一幕,卻隔著雨簾落進另一雙冰冷的眼睛裡。
秦以柔坐在車內,被妒火燒得猩紅的眼,無力地看著車尾燈消失在視野里……
她一路跟著霍景深到這裡,卻看見了她最不願意看見的畫面!
坐在她身旁的閆懷珍自然也看見了,他瞎了一隻眼,另一隻眼的視力就被鍛鍊養護得格外敏銳。
他的注意力,卻在雲清身上。
那就是逍遙子的徒弟了……
閆懷珍發出有些瘮人的冷笑:「看來霍景深對那個女人,比你上心很多。」
「……」秦以柔指甲掐進掌心,一片血肉模糊,她卻完全感覺不到疼。有些瘋狂偏執地恨聲道,「景深他……一定會屬於我!」
「那是自然。」閆懷珍盯著後視鏡里,自己那隻瞎透的眼睛,沉澱了這麼多年的恨意,讓他神色愈發陰森恐怖,「我都已經安排好了,等到醫學大會那天,我就要他們師徒倆身敗名裂,有死無生!!」
秦以柔剛想說點什麼,一通電話先鑽了進來。
是老宅里,她買通的一個老傭人打來的。
老太太對雲清那小賤人的態度,突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甚至為了她,不惜把自己趕出御景園。
秦以柔懷疑這裡面肯定有鬼!
她從老太太那裡問不出來,就安排買通的眼線去暗中盯著老太太,看來現在是有消息了。
秦以柔立刻接起了電話,聽完對方的話,她猛地坐直了身體,神色震驚。
「雲清那個賤人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