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糾結地看了眼后座睡得天昏地暗的雲清。
她不能出賣好姐妹!
鍾離:【我不能說。】
霍景深看著屏幕上鍾離的回覆,黑眸促狹地微眯,旋即手在屏幕上輕點了幾下,屏幕切換成地圖模式,一個紅點正在移動。
——舟山。
「景深。」秦以柔拿著文件穩步走進來,「這是新一季的財務報表,我已經整理好了。」
霍景深隨手扣下手機。
「辛苦了。」
秦以柔神色不變,「史密斯伯爵的私人飛機半個小時後會停在飛機就會到北城,晚飯的餐廳我已經幫你們預定好了。」
「嗯。」
秦以柔頷首道:「我先出去了。」
走出辦公室,她旋即撥通了御景園老太太的號碼。
「奶奶,我是以柔。您這兩天不是想找雲清聊聊嗎?我知道她的下落了……」
舟山。
她瞥一眼便看見了。
從舟山出來,只有一條路!
今晚,霍景深跟伯爵有約,是收拾雲清最好的機會!
「不過奶奶您最好多安排些人去抓她,雲清她身手很不錯……」
……
一路上,雲清都睡得迷迷糊糊,她掀了下眼皮瞥向後視鏡,頓時驚醒。
只看見後方幾輛黑色轎車來勢洶洶……
「清清……」鍾離忽然抓住她的手,指著前方。
雲清抬頭就看見前路被封死,三輛黑色轎車橫停在路上。
前後都被堵死,顯然來者不善。
雲清看清了對方的車牌號,心裡有數了。
——是御景園的護衛,顯然奔著她來的。
「你去后座!躲起來!」雲清低聲吩咐鍾離。
鍾離對她的話一向深信不疑,當時靈活地爬到了車后座,整個人躺平躲好。
車窗貼著單向透視膜,從外面看不見裡面的情況,雲清從駕駛座推門下車。
她睏倦得不行,連針都懶得拔,看著四周圍攏過來的一大批黑衣壯漢,她壓根不打算掙扎,直接舉手投降。
「我跟你們走。」
一群護衛:「……???」
不是說這女人很難對付?
他們連槍都帶了,結果就這?
難道有詐?
雲清這麼配合,那些護衛們面面相覷,反倒不敢貿然上前。
雲清手舉得有點酸,她眼皮又開始打架了:「喂,不抓我走了。」
為首的護衛沉下心一揮手:「……帶上車!」
雲清被戴上了頭套,正好遮光。
她閉上眼睛睡了一路。
奇怪的是,明明在睡覺,她卻能準確地感知到行車路線,當預感到車子快到御景園的時候,她睜開眼睛。
幾乎是同時,車停下了。
頭套被粗暴地摘了下來,光線有些晃眼。
雲清被一路半推半拽地帶進了禮堂。
除了老太太,還有很多熟面孔,坐在高椅上,盤踞四方——都是理事會的人。
也是那天霍景深昏迷後,想致她於死地的人。
其中自然也包括秦以柔。
她就坐在霍老太太身旁,儼然是女主人的架勢。
「雲清,今日叫你過來為兩件事!」霍老太太沉沉開口,看她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冷意和厭惡,「第一,我希望你在這份離婚協議上簽字;第二,我要你去跟小四承認,是你想下毒害他,理事會的長老們只是公事公辦!」
雲清看著面前白紙黑字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忽然覺得有些諷刺。
當初是老太太做主,將她娶進來沖喜,如今,也是老太太想逼讓她離開……
老太太待她的好,她都記得……她也付出過真心。
可她忘了最本質的一件事:老太太待她再好,都是有前提條件的——她對老太太的威嚴沒有挑戰性,同時得對霍景深有利……
在老太太眼裡,她只能是霍景深的附屬品,僅此而已!
一旦她有了威脅,那些好也就煙消雲散了。
「呵……」雲清低低地笑了,她舉起手裡的離婚協議,掀起眼皮,那雙燦若寒星的眸子充滿著嘲諷,「有人跟我說過,就算要離婚也得讓男人淨身出戶。想讓我簽字可以,讓霍景深分文不取,淨身出戶就行。」
這話,是霍景深跟她說的。
她記下了。
老太太被氣得不輕,愈發惱怒。
「簡直是豈有此理!」她滿眼懊悔,「怪我識人不清,居然讓景深娶了你這麼個蛇蠍心腸,貪慕虛榮的毒婦進門!」
「……」
曾經一口一個乖孫媳護著她的老太太,如今變得面目可憎,字字都在咒罵她……雲清心尖像被針扎般刺痛。
「真是個混帳東西!」拍桌說話的是秦伯庸,他勃然大怒,指著雲清道,「我不管你這毒婦給四爺灌了什麼迷魂湯,今天你不簽字照辦,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