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婷芳一個激靈,心虛地反駁:「你……你別胡說……妍書什麼都沒做!」
還挺忠心。
雲清『呵』地冷笑了一聲。
「在雲妍書那種女人眼裡,人只分兩類,有用的和沒用的。你對她來說一文不值……能用你的命換我,她恐怕做夢都能笑出來。」
「妍書不會這麼對我的!」孫婷芳激動得反駁。
雲妍書之前跟她非親非故,都肯為了她去求景爺出手救孫家……她肯定是把自己當姐妹的!
雲清淡淡睨了孫婷芳一眼,只覺得她蠢得可笑。
自欺欺人的人,永遠都叫不醒。
她也懶得浪費口水,垂下眼帘專心施針。
孫婷芳能感覺到身體在迅速恢復正常,疼痛都淡去了……雲清是真的在救她。
孫婷芳看著眼前女孩專心致志的臉,心情有些複雜。
她既然什麼都猜到了……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救自己?
等雲清抽出最後一根針,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你……你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
雲清站起身,清麗淡漠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哪怕今天中毒快死的是路邊的一條野狗,我有能力也會救。」她丟給孫婷芳一個白色的小瓷瓶,「一天三次,每次三顆,吃完為止。」
扔下這句,雲清飛快地趕往香堂。
遲到的話,就會被淘汰……雖然救孫婷芳是她自願的,可她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功虧一簣!
孫婷芳從地上爬起來,雲清的背影已經消失在眼底,她低頭看了眼手裡的瓷瓶,眼底浮現真切的迷惘和掙扎……
雲清憑藉模糊的記憶抄了條小路前往香堂,北閣山莊非常大,上次諸葛會中帶她粗略逛了逛,她記了個大概,這回完全碰運氣。
事實證明,她今天運氣真的不咋地。
小路的盡頭不是香堂,而是萬丈懸崖,懸崖對面,佇立著一座塔樓,正是上回諸葛會中滿臉忌諱的地方——北閣山莊的密地。
「迷路了?」身後冷不防地響起一道輕飄飄的嗓音。
男人的聲音。
雲清回過頭,就看見……一抹粉色。
那是個十分養眼的男人。
高挑,清瘦,孱弱,那張好看的面孔異常蒼白,只有嘴唇透著淡淡的粉色……雲清在那瞬間想到了風中即將凋零,卻仍然停留在樹梢的最後一瓣櫻花。
像櫻花一樣的男人朝她步步走近,他看了眼她掛在胸前的參賽牌,忽地露齒一笑,提醒道:「雲清小姐,再不快點,你可要遲到了。」
陽光下,他的瞳孔居然折射出奇異美麗的藍色。
雲清從美色中幡然醒悟,她來不及問男人的身份,急聲道:「請問你知道香堂怎麼走嗎?我想抄條近路。」
「當然,我帶你去吧。」男人似乎很好說話。
「……謝謝了。」雲清眼下也只能選擇信任他。
男人帶著她穿過了一片小樹林。
「往前走。」他指著面前的小路,告訴雲清,「小路的盡頭就是香堂。」
「謝謝。」
雲清邁步要走,卻冷不防地被男人捏住了手腕。
不同於他蒼白冷色調的皮膚,他掌心滾燙仿佛皮下的血液都在燃燒。
雲清微微皺眉,面無表情地扭過頭:「還有事?」
另一隻手已經悄無聲息地摸出了隨身的銀針。
男人藍色的眼睛裡泛起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有件事還沒告訴你。」他櫻花色的唇瓣一張一合,頗為鄭重地道,「莫北舟,我的名字。」
「……」雲清有點莫名其妙,她壓根不想知道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叫什麼名字。
她掙開莫北舟的手,扭頭跑向香堂。
莫北舟站在傾城的日色下,望著女孩纖瘦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盡頭,他低頭輕輕嗅了一下剛剛握過她的那隻手。
淡淡的藥香。
莫北舟微微笑了,似嘆非嘆:「找到你了……」
掠過樹林的一陣清風,掀起男人寬大的粉色T恤,無意露出那一截緊實的腰上是一大片恐怖猙獰的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