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風涼涼地掃過來,雲清意識到自己實在是有點囂張了,立馬縮回手,正想說點什麼,剛張開嘴,霍景深舀了一勺熱粥餵了進來。
「這是補血的藥膳。」他眸光微沉,視線落在她包成粽子的手上,蹙了下眉,「還疼嗎?」
這是個瘋丫頭,對自己是真能下得去手,刀口割得又深又長。
而雲清心想的卻是,被霍景深餵粥這種好事可不是天天都有的,這傷口它必須得疼啊!
她點頭搗蒜,一本正經地:「疼,疼死了!它估計要疼好久了!」
霍景深黑眸微眯,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所以,賴上我了?」
其實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但他的嗓音輕佻里勾出三分纏綿,惹得她臉跟著熱了一下。
比臉皮厚度,她從沒贏過霍景深。
雲清張開嘴接他餵過來的皺,心想,能賴一回是一回。
然後,她聽見霍景深的聲音緩緩在說:「也不是不行……」
雲清猛然抬起頭,清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
「你說什麼?」
霍景深難得一回,耳根悄無聲息地爬上了不為人知的淡淡緋色。
「下次再敢收拾東西離家出走試試,腿給你打斷。」他說著狠話,語氣卻沒有半點威懾力。
「……是你讓我走的,你連離婚協議都準備好了。」
「有沒有出息?」他伸手拭去她嘴角沾上的一點湯漬,默了片刻,輕描淡寫地道,「真要離婚,也該是我淨身出戶。」
餵雲清吃完,霍景深將空碗放到一旁,掀開被子躺了進來。
他長臂一伸將人摟進懷裡,下巴抵在她頭頂,啞聲道:「陪我再睡會兒。」
霍景深的體溫低於常人,他的懷抱也有些涼,雲清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摟住了他的腰,把自己的體溫度給他。
「霍景深……」她聞著他身上清冽乾淨的氣息,輕輕開口。
「嗯?」
雲清糾結了幾秒:「……你喜歡秦以柔嗎?我是說男女之間的那種……」
「不喜歡。」霍景深摟住她的胳膊微微收緊,聲音聽上去有點倦怠。
「霍景深……」
「嗯?」他好耐心地應著。
「我覺得你以後會喜歡我的。」
在雲清看不見的地方,霍景深勾唇淡淡笑了,不置可否:「那你加油。」
雲清還絮絮叨叨地念叨著讓他好好聽話,乖乖吃藥,霍景深都一一答應了。最後,雲清眼皮沉沉下墜,進入了夢鄉,不過睡前,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
『嗡嗡嗡——』
一陣細微的震動聲在臥室內響起,幾乎是同時,霍景深睜開了眼睛。
他看了眼懷裡還在熟睡的小女人,放輕了動作,取過她的手機,來電顯示【謝浪】。
霍景深直接掐掉了。
然而對方換成了微信轟炸。
謝浪:【老大你人呢?我在大門口外面等了一晚上,都睡了一覺了,你咋還沒出來?】
謝浪:【老大,是不是霍景深那個王八蛋軟禁你了??】
謝浪:【寶貝老大,你別嚇我啊!我現在就帶人殺進去救你!】
……『寶貝』兩個字格外礙眼。
霍景深黑眸里泛起危險的冷光。
他凝視著還酣睡的女孩,頓了幾秒,霍景深打開了手機前置攝像頭,在鏡頭下,低頭,親吻了熟睡的女孩,然後將照片直接發給了謝浪。
【她在睡覺。】
四個字,殺人誅心。
大門外,車上的謝浪被氣得不行,他怒氣沖沖地編輯了一大段威脅的話發過去,卻發現消息旁邊多了個紅色感嘆號!
——他被霍景深直接拉黑了!!
「……」謝浪差點被氣得吐出口老血。
到底為什麼會有這麼狗的男人啊??
雲清一覺醒來,枕邊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但留下了字條。
——【有點急事,中午回來伺候霍太太吃飯。】
雲清禁不住抿唇笑了。
她將紙條收好,放進口袋裡,終於想起來被她遺忘了一夜的謝浪。
雲清立馬給謝浪打了個電話過去。
對方秒接,開口就是氣急敗壞地:「霍景深,士可殺不可辱,你不要太過分!」
雲清:「……你腦子壞了?」
「……老大?」謝浪冷靜了,也委屈了,開始告狀了,「嗷嗷,老大,你不知道霍景深那個狗男人,趁你睡著拍你的丑照到處亂發!被我義正嚴詞的指責了以後,他還把我拉黑了!」
「……」
這話聽著可信度怎麼那麼低呢?
雲清捏了捏眉心:「你沒事別去招惹他。真把人惹毛了,我可保不住你。」
謝浪默了幾秒,哀嚎:「老大,你重色輕小弟,我還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
「閉嘴。」雲清跟他說正事,「這幾天你還是跟著顧凱混,把他盯緊點,馬上就到他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謝浪有點困惑:「雲妍書不是已經被顧家退婚了嗎?」
雲清心裡澄明如鏡。
「她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的,現在顧西澤就是雲家的救命稻草。她一定會想方設法把人緊緊抓牢。」雲清嘴角勾起一抹令人膽寒的弧度,淡淡道,「而我要做的,就是在她孤注一擲的時候,將她全部的希望打碎!」
只有那樣,雲妍書背後的勢力,才會真正浮出水面。
這些年雲妍書一直順風順水,雲家那點家產在權貴如雲的北城,根本排不上號,而雲妍書卻一度被譽為北城第一名媛。
在她背後,一定還有股龐大的勢力在幫她……
斬草,就要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