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重新抱上車后座的黎書書老實了。
準確點說,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地躺在后座,縮成一團,手捂著肚子一動不動。
沈淮安從後視鏡里心疼地看了她一眼,低聲安慰:「馬上就到家了。」
「呸……」黎書書有氣無力地罵他,「我不跟你回家……」
沈淮安只當沒聽見,車開得又穩又快。
黎書書在后座,感受著小腹絞肉般的劇痛,臉色煞白。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突然就有了痛經的毛病。
其實她從小學習散打,搏擊,柔道……各種武術,身體素質比普通女生強不少,每個月那幾天,她基本上沒什麼感覺。
最難受,也不過是腰有點酸酸脹脹的,對黎書書來說,這根本不算事。
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她生理期這幾天,就成了地獄。
每回都讓黎書書疼得死去活來,有好幾次甚至誇張到疼得滿床打滾,最後送到醫院打了止痛針才緩過來……
於是,她疼出了心理陰影,特別害怕這幾天。
沈淮安帶她去看了醫生,拿了一個特製的藥方子,他算著日子,會提前一個星期給她熬藥,然後監督她喝下去。
這藥方倒也有效,黎書書雖然還免不了疼,但已經不會去掉半條命了。
他們離婚的時候,黎書書淨身出戶,但她跟沈淮安要走了那個藥方,反正以後他也用不上了,不如給她。
黎書書每個月生理期,基本上是靠著這個藥方子保命的。
可這個月太忙了,加上她生理期這兩個月有點不准,她就忘了準備藥……這次的疼痛好像比平時更劇烈。
現在藥方子也留在了家裡……
黎書書認命了,「沈淮安,你要是……還有一絲絲良心……就把老娘,送去……醫院……」
她虛弱地喊著。
然而開車的男人並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只留給她一個高冷的後腦勺。
「……」
黎書書艱難地抓著座椅靠背爬起來,看向窗外,卻看見了無比熟悉的街景。
她當時心涼了半截。
這特麼就是回沈淮安別墅,也就是他們當初結婚時婚房的路!
這個狗男人連送她去醫院都不肯!
她一著急,肚子更疼了,整個人軟在椅子上,「沈淮安,你王八蛋……你想痛死我是不是?我做鬼……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到時候……一身是血爬回來,午夜……爬上你的床,嚇死你和你以後的老婆……」
她閉著眼睛罵罵咧咧。
然而沈淮安自動屏蔽了她的聲音,甚至隨手放了古典音樂,悠揚的鋼琴聲,蓋過了她氣若遊絲的罵聲。
黎書書聽著聽著,就安靜了。
倒不是沒力氣罵了,只是這首曲子,是他們結婚的時候放過的。
黎書書對什麼古典音樂一竅不通,都是沈淮安一手安排的,他優雅矜貴,一身書卷氣,其實一看就跟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段姻緣,是她偏要勉強來的……
黎書書心裡難受,背過身去,縮得更緊了。
沈淮安不動聲色地從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將車速提得更快。
等車開進別墅,終於停下的時候,黎書書已經疼得渾身冷汗直冒。
沈淮安伸手去抱她的時候,摸到了她後背都被冷汗濕透。
他皺眉,將疼得蜷瑟發抖的小女人抱起來,大步流星地走進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