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不喜歡打打殺殺這一套。
當年詭影的首領,沈淮安親爹——桑丘蠡眼高於頂,接了個天價懸賞,去十二洲刺殺君上……
後果是,桑丘蠡帶去的,詭影最強七人——七星君,一個活口都沒留下。而桑丘蠡本人被斷了一條胳膊。
這要換作其他人,高低得想著給自己親爹報仇,結果沈淮安斯斯文文地上門談和,不知道最後談了什麼,他留在了北城……而桑丘蠡退休養老,整個詭影,由沈淮安負責。
但沈淮安當了甩手司令,只立了幾條規矩,除了壞規矩的交給他,門派日常都交給門派里有威望的黑白執事處理。
這麼多年,除了今晚,沈淮安只出過一次手……
是為了黎書書。
而今晚破例,顯然也是為了同一個人……
沈淮安套上襯衣,起身走到吧檯,隨手給自己倒了杯酒,最烈的伏特加。
他喝下去跟喝白水一樣。
邵敬軒皺了皺眉,出於醫生的職責,開口提醒:「喂,喝酒不利於傷口恢復。」
沈淮安斜了他一眼,又倒了一杯。
邵敬軒:「……」
他默默摸出手機,自言自語,「黎書書電話我記得我存了……」
話音未落,一個空酒杯明晃晃砸了過來。
還好邵敬軒早有準備,頭一歪就躲了過去。
他抬頭就對上沈淮安那雙陰惻惻的眼,在警告他:「……別招惹她。」
沈淮安這個人,骨子裡就寫著叛逆,就連桑丘蠡的話,他也不太上心,否則也不會放著詭影這麼大一個組織不管,當個小律師還樂在其中。
但人都有軟肋。
沈淮安的軟肋就是黎書書,不管什麼時候提一嘴都好使。
邵敬軒正色道:「你跟黎書書,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地為什麼離婚?」
「……」沈淮安幽幽看了他一眼,「誰說我們離婚了?」
邵敬軒:「??」
那當然是整個北城啊!
沈淮安沒再多說,轉身回臥室,只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走之前,記得把地板上的玻璃渣收拾了。」
回到臥室,沈淮安看著面前的大床,眼前浮現新婚夜他的小新娘在上面滾來滾去的模樣。
她像只小貓,得意狡黠:『沈淮安,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公了!』
『沈淮安,我們要個寶寶好不好?你喜歡男孩女孩?』
『不對,我的寶寶,你肯定都喜歡!我想要生三個!我肯定會是最好的媽媽!』
當時沈淮安以為她不過是一時興起隨口說的,但很快他就發現,黎書書是認真的。
房間裡掛滿了小寶寶的照片。
她甚至還弄了個送子觀音……
沈淮安自己對要不要孩子這種事,處於隨緣的狀態,但因為他的沈太太那麼渴望,他也就提上日程,配合安排。
如果不是那場意外……
沈淮安暗了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從褲袋裡取出震動的手機,瞥了眼來電顯示,接聽了:「查到了嗎?」
「查清楚了,少主!今晚想埋伏襲擊少夫人的這夥人,就是黎嵩花錢聘的!」
這個結果,沈淮安並不意外。
沈淮安眼神微冷,「以詭影門的名義,發清沐帖,誰敢再接黑虎幫的生意,連根拔了!」
「是!」
掛了電話後,沈淮安打給了燕知節,「燕局,有個大案子送你……」
……
沈淮安和黎書書這邊風雲暗涌,
但御景園內卻是歲月靜好。
「你確定大爺我穿這個好看嗎?」東方白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白色唐老鴨T恤,外面是牛仔背帶褲,再加上一頂鴨舌帽……
他抬頭疑惑地看向身後的雲清。
「好看呀,小朋友這麼穿多可愛!」雲清笑眯眯地,「還是說,你不喜歡?那我們可以換一套。」
「……」東方白看了眼旁邊衣架上那些一件比一件幼稚誇張的衣服,最後還是認命了,「算了,就這個吧。」
「清清……」霍景深推門進來,表情也有點複雜,「我一定要穿這個嗎?」
他身上是件和東方白同款的白色T恤。
霍景深低頭看著自己胸口那隻丑鴨子,忍耐地輕吸了口氣,他這輩子都沒穿過這玩意兒……
「我老公真帥!」雲清上來就是一通彩虹屁輸出,「你穿這個好像個大學生哦,一點都不像快三十歲的男人,帥慘了!跟我簡直天生一對!」
雲清今天也穿了同款。
不僅如此,團團和圓圓兩個小寶貝也是同樣的親子服。
圓圓樂呵呵地在拍手,而團團,伸出小手,抓起妹妹脖子上的口水巾,給她把口水抹掉……
年輕麼?
霍景深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好像沒有那麼難接受了……
「那就這樣吧。」
雲清眼底划過一抹狡黠。
她太清楚霍景深在意的點了。
他們倆差七歲這事兒,霍景深其實是有點在意的。
再加上遺傳了親爹陸祈佑冷毒舌體質的小寶,每次見面,都喊雲清漂亮姐姐,喊霍景深叔叔……無疑是反覆在提醒他,他們之間的年齡差……
現在被雲清這麼一夸,霍景深也就接受了。
「行,那我們快點去遊樂場吧!」東方白已經等不及了,「大爺我倒要看看,遊樂場裡的海盜船有多可怕!」
今天雲清準備一家人去遊樂場玩兒,當然,主要是陪東方白玩。
畢竟東方白是請假回來的,只能在家裡待三天,就得回福克森教授那邊繼續上學。
從有記憶起,東方白就一直被養在醫院,他從沒有去過遊樂場,只在電視上看到過。
雲清想抓住一切機會,給他補上童年的缺失!
也讓他感受更多的屬於家庭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