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在睡意盎然間,被一通電話吵醒。
她眼皮撐開一條縫,也沒看清來電是誰,直接接了。
「餵……」
電話那頭,男人閉著眼睛笑了笑,喊她:「清清……」
一貫低醇冷淡的聲線,此刻去染上了氤氳,溫柔旖旎。
雲清瞬間就醒了瞌睡,她表情有點複雜,「……霍景深,你是不是喝醉了?」
那邊傳來一些窸窣的動靜,然後,手機易主。
「雲小姐,我是司慕白。」司慕白有點頭疼地按了按眉心,「霍景深他喝醉了,麻煩你來接一下。」
雲清聽著電話那邊隱隱喧囂的音浪,猜測多半他們是在酒吧。
她莫名有點窩火,這狗男人身體那副德行,還去喝酒,喝醉了還有臉讓她去接!
「我要睡了,司先生要是方便,麻煩你把人送回來,如果不方便,給韓默打個電話,讓他去接。」
說完,雲清直接掛了。
然而半個小時後,她又接到了韓默的電話,聽聲音都快哭出來了。
「太太,您不來,四爺他不肯走……您要是真不來,我只能叨擾老太太了……」
「……」
雲清沉吸了口氣,只能爬下床換好衣服,根據韓默發來的地址開車去接人。
很快,車開到會所門口。
司慕白已經把霍景深從裡面弄出來了,代價是……他自己嘴角掛了點彩,罕見地狼狽。
而霍景深修長清雋的身形斜倚著牆,一身月色,閉目養神,襯衣領口解開了兩粒扣子,露出弧度纖細誘人的鎖骨,好看得一塌糊塗……
看上去……似乎也沒有醉得很厲害。
雲清剛這麼想著,原本閉目休憩的霍景深似乎感知到什麼。
他掀了下眼皮,微醺的眼,帶著清醒時沒有的迷離瀲灩,定定地瞧著她,突然勾唇一笑。
男人醉熏的嗓音,勾魂攝魄,纏綿地在喊她:「老婆……」。
似乎有流星,轟然墜入她心間,炸出絢爛的澎湃。
雲清心跳很沒出息地漏了一拍。
霍景深大概是真的醉得很厲害。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伸出手:「回去了。」
「好。」
喝醉的霍景深乖得不成樣子,上前握住她的手,乖乖坐上車。
司慕白在旁看得嘆為觀止,他摸了摸嘴角的傷口,看向雲清的眼神意味深長。
他想,霍景深這次,是徹底栽了。
「雲小姐。」
雲清剛想上車,聽見了司慕白的聲音,她一手搭在車頂,抬頭看過去。
「司先生還有事嗎?」口氣很淡,有點怨氣。
司慕白跟霍景深明明是兄弟,他很清楚霍景深的身體狀況,居然還讓他喝成這樣……
司慕白多麼精明一個人,自然聽出了她的不滿。
他好脾氣地笑了一下。
「我也是第一次看他喝成這樣……」司慕白頓了頓,目光平直地看著雲清,別有深意地繼續說道,「還是因為一個女人。」
女人?
因為秦以柔麼?
雲清心底泛起冷笑。
看來她走了以後,他跟秦以柔是吵架了。
吵完了想起讓她來收拾爛攤子!
雲清剛剛生出的幾分漣漪,煙消雲散,她覺得自己簡直可憐又可笑。
『砰——』
車門被重重甩上,透出主人的怒火。
韓默原本想跟著一塊兒上車,連門都沒碰到,雲清已經一腳油門直接開走了。
「……」韓默在風中凌亂,「太太她……好像生氣了?」
司慕白收回視線,懶洋洋地轉著手裡車鑰匙朝前走去,只無所謂地扔下一句:「又不是我太太 。」
韓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