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很小,像兩隻小貓躺在保溫箱裡,身上臉上都皺皺巴巴的,完全看不出來樣子。Google搜索
縱然知道新生兒好不到哪去,可第一次看到自己孩子的封箏還是被驚到了。
她沉默了,半天沒說一句話。
「怎麼了?」霍南辭還以為她擔心兩個孩子,柔聲安慰:「沒事的,你就放心吧,十幾個醫生護士日日夜夜守著咱們孩子,不會有事的,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好好配合我,養好自己的身體,知道嗎?」
霍南辭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誰知……
封箏卻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南辭,他倆到底是我生的嗎?為什麼那麼丑?」
丑得她都想哭了。
霍南辭簡直哭笑不得。
「想好了嗎?」應修聞坐在沙發那頭,慵懶得靠著沙發,手上還端著一杯紅酒,閒適自得。
他分明已經被霍南辭囚禁,卻絲毫沒有身為一個階下囚應有的自覺,反而將這棟小樓當成了世外桃源,每天安安心心避世。
與他相比,霍南辭便顯得憂心許多。
「你說的那個醫者,現在何處?」沉默許久,他終於開口。
解藥沒有辦法不用,畢竟封箏剛剛經歷了一場大難,僥倖從產房裡出來,並不意味著以後每一次都會這麼幸運。
最怕的,還是那個病,那個定時炸彈。
「當然在驚魂島了,不過你別想了,他不會離開那裡的,永遠不可能。」
應修聞笑容坦蕩,順勢靠在沙發椅上,眼底慢慢升起譏諷。
「現在好像只有這個辦法了,你敢賭一把嗎?」他問。
霍南辭知道他在說什麼。
魅惑玉蘭,畢竟這個藥誰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最後會有什麼危害。
也許,它終究不會造成什麼很厲害的危害,不會傷害到封箏的身體;
也許,它的危害只是暫時沒有表露出來,等厚積薄發,嚴重時再想抑制可就來不及了。
但是應修聞提供的這個藥,也不見得是多麼好的東西,起碼它每年都需要補服,就足以讓人頭痛。
「當初爺爺剛剛找到我的時候,就一直耳提命面,告訴我,你是如何如何的殺伐果斷,堅定不移。可惜現在看來,你也不過如此,明知道怎樣選擇才是最好,卻始終猶豫不決,實在讓人失望。」
應修聞仍舊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不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底浮現淡淡的譏諷。
之前第一次被霍南辭俘虜,他還會變小得憤慨難忍,而現在已經完全不將此時的遭遇當回事了。
「我信不過你。」沉默片刻,霍南辭轉身盯著應修聞的眼睛。
「誰知道這是不是什麼致命的毒,誰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目光沉冷,氣場強大,若是不熟悉他的人,也許會被他此刻的冰冷模樣嚇到。
應修聞反而大笑起來。
甚至連連鼓掌,漆黑深邃的眼睛裡逐漸浮現出烈火般席捲一切的嗤諷。
「那行吧,那你來見我做什麼?」他起身往自己臥室走去,兩手插在褲兜,從背影看竟有幾分吊兒郎當。
「站住。」這是霍南辭生平第一次優柔寡斷。
是在,下不定決心。
「聽著,霍南辭。」應修聞突然站住腳步,轉過身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是恨你,可我從沒想過要傷害封箏,如果你因為懷疑我而錯失良機,萬一釀成更大的惡果,那就是你活該!但是到時候,我會更有理由弄死你。」
……
封箏的身體,的確比之前更加令人焦心,卻不是因為那致幻的藥物,而是,她產後身體虧空巨大,起碼需要臥床靜養兩個月。
封夫人跟雲素華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在一兩周左右,等封箏身體稍微好一點之後,將她挪回家去。
目前,兩人白天黑夜兩邊倒,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地守在封箏身邊,生怕她出一丁點兒差錯。
而封箏也算給面子,足足五天,都沒有再發作過一次。
「箏箏,今天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把窗子打開曬曬太陽?」七點多的時候,封夫人親自做了養身體的早餐送過來。
彼時雲素華剛剛醫院隔壁的小別墅休息,霍南辭正幫著她擦臉洗漱,並拿來乾淨的衣服給她換。
「媽,我這邊沒什麼事,您不用每天都過來了。」封箏勉強支起身體,笑道。
只稍微動了一下,腹部便傳來鑽心的痛,兩條腿都快麻了。
這是麻藥褪去之後正常的疼痛,比之生產時所受的痛苦輕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時不時發作,仍叫她難以招架。
見她臉色微白,霍南辭急忙扶著她慢慢躺在家靠枕上。
「我沒事,難道你還怕虧欠於我麼,倒是你婆婆,這一次對你著實盡心盡力了,等你好了,要好好孝敬她,知道嗎?」
封夫人坐在床的另一邊,緊緊抓住封箏的手。
後者當然知道她心思澄澈,但是看著她因為日夜操勞而發青的眼睛,封箏心裡十分不舒服。
「我知道的。」封箏寬慰似的拍了拍封夫人的手背。
「媽,咱們先出去吧,讓箏箏一個人休息一會兒,她昨晚上沒怎麼睡好。」霍南辭道。
的確是這樣,由於傷口時不時發痛,封箏簡直一夜沒有合眼,這會兒也是強撐著跟兩人說話。
很快,房間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旁邊的各種醫療儀器正在「滴滴」地響著,雖然聲音已經調試到最小,還是無法忽略。
封箏閉上眼睛,儘可能的讓自己從身體上的疼痛之中摘離出來。
可惜,不論是在肉體還是精神上,她的控制力都沒有那麼強。
哪怕思想已經游離,那一天的血腥場面仍舊會在腦海深處浮現。
「用力,封小姐,用力一點,已經三個小時了。」
耳邊仿佛再一次響起產房護士的大喊,這個熱心的小護士緊緊抓著她的手腕,滿臉的焦慮跟迫切……
從懷上這個孩子開始就知道這是一個艱難過程的封箏從來沒有想到,她對生產之痛的認知竟然這麼不夠。
痛,直擊靈魂的痛,痛到她幾乎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不會從產房出去。
濃重的血腥味襲來,她的意識都變得迷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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