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幫忙!」辛決拍了一把周霖,「再多叫些人過來。記住本站域名」
十幾個人從聲音來源的周邊往中心處來,大約半個小時之後,他們看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軀體。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因為這個人整個後背都已經血肉模糊。
辛決嚇得後退一步,差點被廢墟絆倒,從對方灰撲撲的衣服可以看出來,他是老頭子。
「封,封姐,你在下面嗎?」
他吞了口口水,牙齒打顫,因為誰都清楚,底下已經好久沒有聲音傳出來。
「封箏,封箏。」霍南辭趴在廢墟上面,從縫隙中看著底下昏迷不醒的女子。
她以一種嬰兒的姿勢蜷縮在狹小的地下空間裡,露出來的脖子跟肩膀上全是紅艷艷的血跡,觸目驚心。
霍南辭的呼吸幾乎停止,不顧一切地扒著水泥板,隨後大家一塊將老爺子抬出來,趕緊往醫院送。
封箏也得救了,霍南辭將她抱出來,一邊跑一邊低聲呼喊著,生怕她……
晨光熹微,第一縷陽光照耀下來的時候,距離酒廠最近的一家私人醫院已經開始忙碌。
昨天酒廠發生了嚴重爆炸事件,一次性送來了十幾個病人,傷的傷殘的殘,也有幾人因此失去性命。
雖然陽光很好,但這家醫院的氣氛一直凝重。
「怎麼辦,封姐姐要是醒了,我們該怎麼跟她說這個消息。」
林晨曦眼睛已經哭腫了,呆呆望著虛空,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點血色。
她身邊坐著身穿黑衣的霍南辭跟辛決,兩人都是一晚上沒睡,憔悴得不像樣子。
「老頭子是為了救封姐。」辛決喃喃道,想起昨天將老頭子抬出來的場景。
一根尖銳的鋼筋貫穿了他的側腰,整個人就像從血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辛決從來沒見過那麼可怕的場景。
「封姐姐要是知道,肯定很難過,怎麼辦?」
「也不知道誰那麼狠的心,我總覺得這次事故不是意外。」
辛決面露狐疑,看向霍南辭時,發現後者正在低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隔壁房間裡傳來封夫人壓抑的哭聲,這個女人從昨天到現在,眼淚就沒停下來過,不久前因為體力不支昏了過去,醒來之後又接著哭。
「媽,快別哭了,醫生不是說姐姐沒事嗎?」封嫣無奈勸道:「現在情況不明,咱們更得打起精神來。」
封夫人猛然抬起頭,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小女兒,「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情況不明,你的意思是,這次事件不是意外?」
封嫣張了張嘴,話都到嘴邊了卻說不出口。
大概也只有封夫人會信所謂的意外。
「霍先生,你怎麼說?」封夫人從房間裡出來,劈頭蓋臉就問:「我倒是很想知道,出事的時候霍老爺為什麼會在那裡,還帶著蘇家小姐。」
封夫人想像力很豐富,只一瞬間的功夫,就已經鎖定了蘇晚晴。
「封夫人,請您稍安勿躁,不管什麼情況,先等封箏醒來再說。」
霍南辭深沉的目光靜靜看著封夫人,眼睛下浮現出淡淡的青痕。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自言自語了一句,整個人身上瀰漫著頹然。
不久前他才說過,不會再讓封箏受到任何傷害,可轉眼功夫,她便被人害成這樣。
「老哥,別多想了,當務之急,是等封姐醒來,跟她好好說說爺爺的事情。」
辛決眼帘微垂,無言的嘆息著,他知道封箏看似冷淡不近人情,但其實心裡最重情義,要是知道老頭子已經不在,不知道得有多傷心。
樓道里陷入詭異的寧靜,所有人都盯著病房的門,神色各異。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幾雙眼睛齊刷刷望過去,就見封箏單腿站在門邊,一手扶著門框,神色焦灼到了極點。
「霍先生,我師傅呢?」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霍南辭,顫抖著問,
霍南辭趕緊過去支撐住她,「先坐下,你傷得很重,不能亂動。」
「我師傅呢?」封箏直勾勾盯著霍南辭的眼睛,從未有過的執著。
「你聽我說,他……」話說到一半,霍南辭卻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他從封箏眼睛裡看到了深深的期望。
「我師傅,沒事,對嗎?」封箏眼圈兒慢慢紅了,瞳孔蒙上一層淚意,「霍先生,你告訴我,他沒事!」
手用力抓著霍南辭的手臂,指關節已經泛白,整個身體也在顫抖,此時此刻,封箏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封姐姐,你要節哀。」林晨曦實在看不下去了,壓抑不住的哭聲瀰漫開來,這片詭異的沉寂瞬間被打破。
辛決不贊同地拉了拉林晨曦的袖子,偏巧封箏正好看了過來,四目相對,辛決趕緊挪開目光。
「晨曦,你說什麼?」封箏楞楞的問,蒼白的臉上浮現出茫然與驚恐。
實際上,她早已經猜到結局,早在廢物下面,老頭子就已經沒了氣息。
可封箏始終不願意相信,巨大的悲痛甚至令她陷入昏迷,在夢裡,老頭子還是那個嘴碎又愛欺負她的老傢伙。
現實終究是現實啊,沒人能夠扭轉命運的巨輪。
「封姐姐,我,我們已經……」
在封箏執拗的目光中,林晨曦訥訥地低下頭,她後悔了,仿佛說出這個消息,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她話還沒說完,封箏已經甩開霍南辭的手,不顧一切地沖向樓道,打開距離她最近的病房的門,一看裡面的人老頭子,又跑向另外一間房。
她的小腿受傷很重,每動一下都在滴血,可她渾然不覺,只是瘋狂地找著,好像這樣就能挽回一切。
「封箏,你別這樣,他不在這裡。」
霍南辭過去攔在封箏面前,卻發現她的目光沒有焦距,繞開他,又一次跑向下一間病房。
傷心到極致,原來是說不出來也哭不出來的。
霍南辭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只恨不得所有的痛苦自己替她承受了。
「封箏,你冷靜點,師傅他已經走了。」
封箏還是無動於衷。
「別找了,我帶你去。」
霍南辭聲音發顫,無奈又悲慟。
封箏果然停了下來,楞楞地轉過來,木偶一樣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一絲活色。
兩行熱淚涌了出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霍南辭,用眼神問他,老爺子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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