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不一樣,你還有我(已改)

  卿雲歌這一覺睡得可算是昏天暗地,等她醒來以後,已經是晚上了,算算時間,從今早到現在,她睡了整整五個時辰,也就是十個小時。

  果然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仔細想想她前世一天接好幾個任務都沒有這般累過。

  「呼……吃點東西,餓死我了。」她伸了個懶腰,翻了個身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出了臥室,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填飽肚子。

  然而她還是小看了她爺爺對她的細心,只見院子內的石桌上早就備好了飯菜,還冒著熱氣,誘人的香味隨之而來。

  她不覺舔了舔嘴唇,心想,老爺子不會連她什麼時候睡醒都算好了吧,瞧這飯菜跟剛出爐的一樣。

  好奇之下,卿雲歌湊過去一看,這才發現盛著飯菜的盤子下竟然有著一枚火系玄獸的獸丹。

  獸丹表面通紅,想來應該是被注入了火玄力,對外散發著熱量,這才能讓飯菜依舊保持著出鍋的溫度,熱而不燙,剛好下口。

  火系玄獸的獸丹可謂是所有玄獸獸丹中最受歡迎的,因為哪怕是一枚靈獸級別的火系玄獸獸丹,對在外的修行者也是有著極大的幫助。

  火系玄獸獸丹不僅可以暖身,而且可以生火,甚至還可以照明,畢竟,沒了火,很多事情都幹不了。

  「唔,改明兒倒是可以去幽冥森林宰幾頭火系玄獸。」卿雲歌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小聲嘀咕,「以後路上也用得著。」

  就在少女沉迷美食無法自拔的時候,寂靜的只能聽見風聲的院子裡,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輕盈,幾近無聲,不緊不慢,乍然一聽,就知道是一個修為極高的人。

  靠!

  不會又有人要來殺她吧,最近是不是真的犯太歲了,怎麼一個個都想要她的命。

  聽著聽著,卿雲歌不由放慢了夾菜的動作,耳朵卻認真地捕捉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直到聽見那腳步聲忽然止住了,她這才慢慢地抬起頭來,正準備說「閣下這麼晚了造訪是所謂何事」,結果在看到來人時,這一句話生生地被噎在了喉嚨里。

  她瞪著來人,委實不能理解為什麼這個時候會看見這個人,他不是應該好好地待在驛站里麼!

  那熟悉的一襲白衣在黑夜下顯得愈發的如雪,男子仿佛從皓月之中走了下來,帶著無與倫比的清貴與高華,燃盡了人間一切顏色,萬千明星依舊不能掩蓋他的風華。

  他在少女目瞪口呆地注視下,閒適地走了過去,然後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慢慢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微微地笑了:「卿卿見著我,似乎很驚訝?」

  「啪嗒——」一聲,卿雲歌手中的筷子落地了,她索性連撿都不撿了,因為總感覺撿起來可能還會接著掉,於是咬牙切齒地看著面前悠閒無比的某世子,道:「你怎麼來了?」

  真是的,還不如來個人殺她呢!

  打一架也好比被調戲的說不出話來好。

  容瑾淮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道:「幾日不見,卿卿可曾想我?」

  「想個屁!」一聽這話,卿雲歌不由怒道,脫口,「我才不會想你,沒你在我眼前晃我開心還來不及。」

  這人真的是一上來就調戲她,要不是看在他是她救命恩人的份上,早就一巴掌揮過去了,哪裡還容許他在她眼前出現。

  「呵呵……」一聲輕輕的笑從他的薄唇里吐出,容瑾淮低聲道,「我倒是很想你。」

  聲音低沉,性感撩人,溫柔得仿佛情人間的喃喃低語,微微灼熱的氣息揮灑在耳邊的肌膚上。

  大概是被調戲慣了,聽到這話,卿雲歌竟然覺得已經習以為常,淡定無比了,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倒是不知,小女子有什麼能耐能讓容世子這般魂牽夢繞?」

  她還就真的不信,她說不過他了!

  堂堂21世紀暗月聯盟第一殺手,腹黑狡詐無比的絕歌,怎麼能敗在一個古人手中?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沒有什麼。」容瑾淮偏頭,雙眸中的笑意溫柔而繾綣,「因為是你罷了。」

  什、麼、鬼!

  聽到這個回答,正準備來個絕地反擊的卿雲歌一下子懵掉了,什麼叫因為是她?

  這是什麼狗屁答案。

  「那若不是我呢?」她頗為無語,問出了一句自己都不知道在問什麼的話。

  下一秒,在一片淡淡的冷梅香中,他的笑意更深了:「不是你,我看都不會看一眼。」

  聲音溫溫柔柔,仿佛一杯醇厚香甜的美酒。

  哪怕只是淺嘗輒止,入口之後,便如同毒藥,已然深入骨髓,就此沉淪。

  「誰信啊。」卿雲歌感覺臉龐又有些燥熱,她哼哼兩聲,轉移話題,「你今天這麼晚來找我做什麼?」

  「沐顏今日中午走了,她沒時間和你道別。」容瑾淮見狀,從善如流地應道,「所以托我過來給你說一聲。」

  「哦……這樣啊。」卿雲歌聽到這個解釋,覺得自己有些想多,然後摸了摸下巴,問道,「小沐她怎麼這麼快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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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容瑾淮不由笑了一聲,緩緩道:「蘇家家主說,若她再不回去,就要把她丟到宗族試煉地去,那裡對她來說,可不啻於地獄。」

  「噗——」正在喝湯的卿雲歌聽到這話,差點笑出了聲,她忍著笑說道,「這蘇家家主倒還真和我爺爺一個性子,小沐那麼可愛的一個姑娘,他也能下的去這般狠手。」

  她聽說過宗族試煉地這個名字,十大玄法世家之內,唯有排行前三的世家才能有宗族試煉地這種地方,畢竟這種地方,可不是常人能有的。

  宗族試煉地實則算的上是一塊寶地,因為若是能成功地從那裡試煉出來,不光是修為會有一個很大的暴漲,連帶著打鬥經驗也會有很大的提高。

  但是,那裡同時也是一處凶地,若是不小心,殞命都是有可能的,畢竟,在那裡面,危險叢生,阻礙眾多,縱然是天縱奇才,也可能埋骨那裡。

  蘇沐顏畢竟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雖然擔著蘇家下一代家主的位置,但未免也有些太過了。

  「卿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聞言,容瑾淮卻是搖了搖頭,他輕聲道,「你不了解十大玄法世家,所以不知道,每個家族之內,表面上看著平靜,但實則家族內部暗潮洶湧,各個系派之間鬥爭不斷。」

  「就拿朱雀國的蘭家舉個例子,蘭停雲雖然是已經定了的少家主,但是,蘭家的其他嫡系依然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尋找著一個機會可以將蘭停雲拉下馬來。」

  「我聽說有一次,蘭停雲被蘭家家主派到烈焰山脈執行任務時,遭到了敵人的埋伏,那次襲擊,幾乎去掉了他的半條命,但也幸得最後成功地趕回了蘭家,才沒有橫屍野外。」

  「而那埋伏他的人,正是當年與他爭奪少家主之位失敗的蘭家二少爺。」頓了頓,他看著卿雲歌,續道,「蘇家內部的混亂,比起蘭家,只多不少。」

  「而沐顏又是女子之身,十五年來,縱然有著蘇家主的照顧,她能安安全全地長大,也已經是十分的不容易了,她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只不過天賦沒她好罷了,但也都是嫡系,所以沐顏必須要有著足夠的威勢去鎮壓他們。」

  聽到這些話,卿雲歌一下子沉默了,許是卿家只有她一個後代的緣故,她並沒有感受到,那種大家族之間為了權勢而手足相殘的事情。

  平日裡看著蘇沐顏一副天然呆萌可愛的模樣,卻沒想過這麼一個小姑娘生活的環境卻也是這般的水深火熱。

  「誰都不容易啊……」她輕嘆一聲,「背負的東西太多,到頭來真怕會承受不住。」

  這句話在說她自己,也在說蘇沐顏。

  蘇沐顏要以區區一個女子之身成功地成為蘇家家主,想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她要帶領卿家重新回答巔峰,更是難上加難。

  就在她沉眸凝思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淡淡的嘆息,她聽見容瑾淮輕聲說:「你不一樣。」

  「嗯?」卿雲歌回頭,對這四個字有些不解。

  她迷茫地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看見了他眸中這時候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萬千星辰,也不及那雙眸中的偶爾拂過的流光。

  容瑾淮見她回過頭來,才低聲補充了一句:「你還有我。」

  你不一樣,你還有我。

  這句話出口的瞬間,像是有著無數的波瀾從心中泛起,一波接著一波地衝擊著脆弱的心神。

  宛若細雨輕敲珠簾,又似清風拂過樹葉,仿佛冰棱乍裂,玉落珠盤。

  世間再也沒有比這八個字更好聽的話了,也沒有比這八個字更讓人心動的話了。

  聽到這八個字,卿雲歌忽然有些恍惚起來,好像在很多年前,也有人曾經對她說過這樣的話,一如既往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溫柔。

  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啊。

  也許,曾經有不是一個人的時候,但是最終的最終,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她有過師傅,可是師傅因為救她,死掉了。

  她也有過摯友,可是摯友因為名利權勢,背叛了她,最後還對她下了殺手。

  而這一世,她雖然依舊沒有父親,母親也在很遙遠的地方,可她至少還有爺爺,有一個家,對她來說,這樣已經足夠了。

  對於身處黑暗中的人,一點溫暖,足以照亮整個世界。

  也許,容瑾淮這句話並不是真心,只是為了安慰她時隨口說出的話,但是她依然能夠感受到一些安心。

  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後,卿雲歌朝他笑了笑,然後頗為戲謔地說道:「容世子,你這句話要是對別的姑娘說了,人家一定會揪住你不放。」

  「我知道。」容瑾淮淺淺地笑了一下,意有所指,「所以除了你,我不會對別人說。」

  「話說的還真好聽。」卿雲歌翻了個白眼,心說你肯定不知道給多少姑娘都說過這句話了,要不然怎麼這麼熟練呢?

  但這也與她無關,不得不承認,她因為這句話心情好了起來,於是大發慈悲地朝著容瑾淮舉了舉手中的酒杯,說道:「心情好,一起喝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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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卿卿相邀,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容瑾淮垂下眼帘,握著一個酒杯,沉吟了一會兒道,「我明天也要離開這裡了。」

  「嗯?」聞言,卿雲歌怔了一怔,然後很是理解地點了點頭,「畢竟四國宴會已經結束了,你又是一國世子,事情肯定很多,是要回去了。」

  「得罪你的那兩個人,我已經派人遣送回國了。」他淡淡地說道。

  「唔,你說黎雨真和黎振?」聽到這句話,卿雲歌歪了歪頭,「不過我很好奇,人家可是正宗的皇族,可是我怎麼感覺,你根本不怕他們。」

  容瑾淮抬了抬眸,若有所思道:「可能是因為……我比他們長得好看?」

  卿雲歌:「……」

  這種事情為什麼也能如此淡定說出來?怎麼比她還自戀!

  「事實上……」他看了她一眼,續道,「我曾經救過青龍國皇帝一命,他想把皇位直接傳給我,被我拒絕了,所以只要不是什麼大事,他都不會管。」

  「原來如此。」卿雲歌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可是你為什麼拒絕皇位?」

  容瑾淮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如果你是我,你會拒絕麼?」

  「會。」她想了想,然後說道,「高處不勝寒,不如逍遙塵世。」

  「那麼我亦如此。」他笑了起來,眉眼如畫,高貴清華,俊美得不可方物。

  卿雲歌倒是有些意外,她道:「那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

  容瑾淮不置可否,只是輕輕地笑了笑。

  不止是心有靈犀啊,我們的心,早就被連在一起了,連同神魂。

  月光搖曳,鋪滿一地的清輝。

  ……

  第二天,睡醒之後的卿雲歌才得知了青龍國的人馬已經離開的消息,然後她這才發現自己忘了一件事情。

  昨日,她記得她與容瑾淮聊了好久,但是她不記得,她是怎麼睡過去的,而且一覺醒來,發現她在床上好好地躺著,卻不知道自己怎麼上的床。

  有些迷惑地撓了撓頭,她在思索著難不成是容瑾淮把她給抱回到床上的?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忽然整個人都有些懵。

  然而這一副表情落在卿天眼裡,卻是另一種含義了。

  「怎麼,我孫女婿走了,你就這麼捨不得?」卿老爺子看到自家孫女這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由嫌棄地要死,「那還不去追?」

  本來還沉浸在思緒中的卿雲歌,聽到這一句話,整個人就不好了,她臉一下子黑了,不由解釋道:「爺爺,我哪有捨不得?還有,你別老叫容世子孫女婿了,讓人家誤會到就不好了。」

  「你滿臉都寫著捨不得。」卿天摸著鬍子,冷哼一聲,並不理睬她,「還有臭丫頭你聽好了,這個孫女婿老夫是叫定了,因為昨天老夫已經和容世子把你們的親事商量好了,等你從四靈學院回來,你們就立馬成親。」

  卿雲歌:「……!」

  定親?

  見鬼,她是不是幻聽了?!

  「爺爺,你是不是今早沒睡醒?」她伸出手來,在老爺子面前晃了一晃,頗為緊張道,「爺爺你看這是幾?」

  「趕緊給老夫滾!」卿老爺子看到自己面前豎起的兩根指頭,氣不打一出來,旋即怒吼出聲,「一天到晚這麼閒,還不趕緊去修煉?」

  他真的是想把這個臭丫頭的腦子掰開,然後看看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明明各個方面都是一個十分聰慧多智的人,怎麼在男女情事這方面什麼都不懂,真的是……太丟他們老卿家的臉了。

  卿天越想越氣,他自己當初就很輕鬆的把臭丫頭的奶奶的心給套住了,風琊也成功地贏得了琅嬛的心,怎麼到了這一代,他想抱個曾孫都這麼難。

  「我走我走!」卿雲歌見到老爺子又有要爆發的趨勢,為了防止自己真的被揍一頓,於是立馬一溜煙地跑了。

  直到跑到藏訣閣,才停了下來。

  其實她爺爺說的也對,她確實該修煉了,恢復玄力這麼多天,她竟然還沒有學習任何一個玄訣,光顧著煉藥提升精神力了,再加上還有《鳳天訣》,她把自己有暗系玄力的事情都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那麼今天剛好看看家裡有什麼玄訣可以讓她修煉的吧。

  剛走進藏訣閣,她就被裡面撲面而來的灰塵嗆得咳嗽起來。

  「咳咳……」卿雲歌看著各個角落裡結著的蜘蛛網,不由扶額,「這裡是多久沒有人來過了,怎麼比藏書閣還髒。」

  其實也怪不得藏訣閣是這個模樣,因為這裡的玄訣,要麼是卿天已經修煉過的,要麼是不能修煉的。

  而卿家因為十五年前那一場大戰,後輩全部死光,這些玄訣自然而然也沒有人來翻閱了。

  不過卿家不愧為曾經進入過十大玄法世家之內的家族,縱然式微,這裡的玄訣也十分多,各個元素系別的都有,甚至每個架子上還標註了「水」、「雷」、「光」……等一系列元素的名字。

  卿雲歌徑直來到標有「暗」字的書架前,目光開始上下掃動,尋找著適合自己的玄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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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系比不得火系、水系等幾種元素,玄訣的種類並不多,因為擁有暗系玄力的人數遠遠比不上擁有火系或者水系玄力的,而且,暗系玄訣的傷害也更要高於其他元素。

  想來也只有惡魔一族待的暗黑之域,才有著大量的暗系玄訣,畢竟他們本身就代表著暗屬性,與代表光屬性的天使一族剛好相反。

  卿家的暗系玄訣並不多,一共不過五種,其中還有兩種是防禦系玄訣,一種是治療系玄訣,攻擊系玄訣竟然只有兩本。

  《暗夜纏繞》,地品上級玄訣,利用暗元素化為的鎖鏈,將敵人困住,將其神魂慢慢地腐蝕,直到死去。

  腐蝕……看到這兩個字時,卿雲歌的雙眸微微一凝,然後目光掠過這本玄訣,接著看下一本,結果看到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無語了。

  《凋零》,品階不詳,效果不詳。

  卿雲歌:「……!」

  什麼鬼哦,好好地一本玄訣,介紹居然就這八個字,還都是不詳?這不跟沒說明一樣麼!

  但是就因為這八個字,這本名為《凋零》的暗系玄訣,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羽毛,你出來一下。」於是,她把正在七玄空間內睡大覺的劍靈給叫了出來,然後將這本玄訣擺在他面前,問道,「以你的資歷,可曾見過這本玄訣?」

  作為一個靈體,睡覺對於劍靈來說就是修養神魂,使得靈體更加地凝實,而他正睡得迷迷糊糊時,忽然聽見自家劍主大人在叫他,立馬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然後飄出了七玄空間。

  「《凋零》?」劍靈看到這本玄訣的時候,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思索了半天,才道,「嘶……我貌似沒有聽說過,暗系玄訣裡面還有這本啊。」

  「連你都沒聽說過?」卿雲歌這就詫異了,按理說羽毛這小子活了幾千年,也算上是閱歷豐富了,何況身為鳳璃劍的劍靈,基本上無所不知,怎麼連一本暗系玄訣都沒聽過。

  「誒,不對。」劍靈看到玄訣後面的修煉方法的時候,忽然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這哪裡是什麼《凋零》啊,這明明就是《夜神的黃昏》,不過它確實沒有品階。」

  「《夜神的黃昏》?」卿雲歌輕輕地重複了一遍這五個字,蹙了蹙眉,「那為何這裡會寫著《凋零》?」

  「主子你有所不知。」劍靈一本正經道,「《夜神的黃昏》可算的上是一本禁忌玄訣,因為在很多年前,它的創立者是一位被驅逐出聖空之城的天使,那位天使是罕見地光暗雙修,然而天使一族的玄力只能是光屬性,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種侮辱。」

  「聖空之城的天使怎麼能創造出一種連惡魔一族上位惡魔都不一定能寫出的玄訣呢?所以這本《夜神的黃昏》在那個天使被驅逐出聖空之城後,就被天使一族設定為禁忌玄訣了。」他不由唏噓一聲,「可惜了,大惡魔還想把這個天使收入暗黑之域的麾下呢,這種天賦的存在,若是到了暗黑之域,惡魔一族一定會壓過天使一族。」

  說來讓卿雲歌很感興趣的是,這個世界除了人族,還有獸人、精靈、羽族、水族、亡靈、惡魔、天使和死神,有些稱謂讓她很是熟悉,但是卻與她曾經所知道的大相逕庭。

  並非是前世西方神話中的惡魔和天使,與死神一樣,這只是一個種族的代稱,但相同的是,天使象徵著光明,而惡魔象徵著黑暗。

  「哦?」聞言,卿雲歌挑了挑眉,「由此說來,這本玄訣很了不得了?」

  能讓九族之中兩大種族的相爭的玄訣,委實不可小覷。

  「豈止是了不得!」聽到這話,劍靈的神色一下子激動起來,語氣也變得急速起來,「若是能將它煉到最高境界,毀天滅地都有可能,要不然為什麼要被稱作『夜神的黃昏』呢?」

  「聽說,當年天使一族,因為這一本玄訣,死傷無數,而他們的對手僅僅只有那一個光暗雙修的天使罷了,而且劍主大人,光系玄力本來就和暗系玄力相互克制,那麼多天使都沒能打過一個,你說這《夜神的黃昏》厲不厲害?」

  聽了這麼一番話,卿雲歌不由大喜,然而喜過之後卻疑惑了:「可是此等威力的玄訣,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若是十大玄法世家之內有這本《夜神的黃昏》,倒也說的過去,她家一個差點覆沒了的家族,怎麼會有此等威力的玄訣?

  「這我到不知道了。」劍靈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想了想,道,「天使一族應該當時應該已經把《夜神的黃昏》所有刻錄都毀掉了才對,當然,也可能會有疏漏。」

  事出反常必有妖!

  卿雲歌拿著《夜神的黃昏》,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抉擇,按理說她得到這麼一本玄訣,應該直接修煉才對,可直覺告訴她,不能輕舉妄動。

  「主子你不必擔心。」劍靈見到她這個模樣,說道,「你手上拿著的並非是《夜神的黃昏》的全篇,我看了一下,應該只有第一部分,你是因為鳳璃劍而有的暗系玄力,並非普通的暗玄力,所以駕馭它並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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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只是殘篇?」卿雲歌微微詫異,她看了上面的修煉方法,難度並不小,竟然還只是第一部分?

  若是全篇的話,什麼人才能將它完整地練出來?

  「畢竟真正的《夜神的黃昏》已經被毀掉了。」劍靈點點頭,「但雖然只有第一部分,也夠主子你目前用的了。」

  「那好,就它了。」卿雲歌果斷地將這塊刻有《夜神的黃昏》的玉簡收了起來,然後施施然地向藏訣閣外面走去。

  出於對家裡為什麼會有這樣一本玄訣的好奇,她還是決定去書房找卿老爺子問一問,也好安一下心。

  這邊卿天見到自家孫女又來了之後,雖然心裡很高興,但面上故作嚴肅道:「怎麼,發生了什麼事?」

  「爺爺,我方才去藏訣閣了一趟,然後找到一本玄訣,覺得挺適合我修煉。」卿雲歌將那塊玉簡放在桌子上,擺給老爺子看,「爺爺你可記得,這本玄訣是從何而來的?」

  聞言,卿天看到桌子上的玉簡後,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才不確定道:「好像是三十幾年前,老夫在外作戰時,救了一個人,不過那個人傷得太重了,沒救活,他死之前,給了老夫這本玄訣,但卿家當時並沒有人擁有著暗系玄力,所以這本玄訣後來也就被束之高閣了。」

  三十年前救得一個人?

  卿雲歌微微一驚,不會自家爺爺救得那個人,其實是那位被逐出聖空之城的天使吧?

  「主子,肯定不是那個天使。」七玄空間內的劍靈一眼看破了此刻她內心的想法,說道,「那件事至少也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你爺爺那個時候還沒出生呢,他救得那個人應該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得到這部殘篇的。」

  「原來如此。」卿雲歌點點頭,然後也就了悟了,於是她放寬了心,高高興興地抱了自家爺爺一下,拿著那塊玉簡,心情極好地出了書房。

  卿老爺子被自家孫女這一番操作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正想著這臭丫頭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然後忽然轉念一想,可能是因為孫女婿走了心情不好吧,想到這裡,他連忙出去,將走了幾步的紅裙少女叫住了。

  「對了,容世子走之前,讓老夫給你捎了一句話。」

  聞言,卿雲歌立馬轉過身來,好奇道:「捎什麼話?」

  卿天並沒有回答,而是瞪了她一眼:「還說你沒有捨不得人家,瞧你這猴急樣兒。」

  卿雲歌:「……」

  您老能告訴我您哪隻眼睛看見我猴急了嗎?再說我就算急也是去急著修煉玄訣啊。

  「爺爺你要是不說我可就走了。」她撇撇嘴,說著就準備抬起腳來邁開步子。

  「哎哎哎,行了行了,爺爺不打趣你了。」卿老爺子見到自家孫女這個模樣,連聲喊道,「你家世子說,他在四靈學院等著你。」

  「哦。」卿雲歌點點頭,「我知道了。」

  這才真的轉身,走了出去,結果沒走兩步,她才想起剛剛那句話中「你家世子」這四個字來,不由抽了抽嘴角,見鬼的她家世子啊,她明明跟容瑾淮什麼關係都沒有好麼!

  就算強加一個關係,也是朋友好不好,她爺爺倒還真的不叫人家孫女婿了,改叫你家世子了。

  恕她愚笨,不曉得這兩個叫法之間有什麼區別。

  無奈地聳聳肩,卿雲歌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準備開始修煉那本名為《夜神的黃昏》的玄訣。

  她要在前往四靈學院之前,把自己的實力要在提升幾個品階,否則,就算有著資格勳章讓她免了前面的測試,玄靈域之中,她可能也會因為實力不夠而被逐出去。

  她不想讓自己讓自己失去這個得之不易的變強的機會,也不想……眼前浮現出那一襲勝雪的白衣來,卿雲歌微微嘆了一口氣,她不得不承認,她也不想讓容瑾淮失望。

  畢竟他廢了那麼大的力氣給她這枚資格勳章,是對她的認可,若是她沒用通過玄靈域,想必他會失望吧。

  「還真是欠的越來越多了呢……」卿雲歌揉了揉額心,低聲說道,「但總歸還是要見面的,到時候把欠你的都還給你好了。」

  人情最貴,她不想欠任何人人情,即便這點人情在他人看來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於她來說,卻可能至關重要,所以,不要欠。

  把這些思緒都從腦海中拋開之後,卿雲歌凝神屏息,將玉簡放在面前,按照上面的修煉方法開始修煉。

  她默默地吸收著空氣中的暗元素,感受著體內逐漸凝聚的玄力,身體在暗元素流的包裹下,浮起一層暗紫色的光來。

  由於現在還是白日,空氣中的暗元素並不多,所以修煉暗系玄訣要比夜晚吃力得多。

  卿雲歌也沒想著第一次就能成功,索性先試一試,準備晚上在進行真正的修煉。

  《夜神的黃昏》第一部分,乃是吞噬生靈之力,使得敵人的生機不斷衰弱。

  吐氣,吸氣,讓玄力順著整個經脈緩緩流動,繼而流向丹田之中,她整個人都沉了進去。

  這一天,在少女的修煉之中緩緩落幕,而皇宮之內的風雲,才剛剛開始涌動。

  皇帝一如既往地上朝,批改奏摺,倒是與平常沒有什麼不同。

  只有他自己知道,十五年前的那些事,最近如同夢魘一般困著他,幾次從夢中驚醒,能記住的,都是鳳姬那對他恨到骨子裡的眼神。

  於是他留意著卿家的一切狀況,為了補償,他這幾天送去了無數寶物,只求能稍稍心安。

  而皇后因為被皇帝下了禁足令,並不知曉外面現在是何情況,她一直在等著那個人告訴她那夜的事情到底是如何經過,可等了好幾天也沒等來,不由地有些急了。

  「他出手的話,就算是被卿天發現了,全身而退也不是難事。」華貴的女人蹙著眉,始終都沒有想出是怎麼回事,索性就不想了,眉頭這才緩緩舒展,「也罷,反正不過與他做了一個交易,只要卿雲歌對本宮沒有威脅,死不死倒也無妨。」

  但是,除卻這一件事,赫連盛被閹的事情倒是讓皇后焦灼萬分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什麼東西砍斷的,她把太子送到牧師那裡,竟然治療不了,說是因為斷赫連盛命根子的東西並非凡物,不是簡單的光系玄訣就可以醫治。

  若想治好,怕是得去一趟星辰海洋,尋求水族的幫助了。

  畢竟,水系治療術要比光系還要上一個檔次。

  可是水族向來高傲,看不起其他種族,不要說治療了,哪怕是踏上他們的領地,都會被他們擒拿住,當做奴隸一樣送進角斗場。

  「看來,真的只能放棄掉盛兒了。」皇后喃喃,眸光倏地變冷,美眸中有著風雲在醞釀,仿佛暴風雨來領的前夕。

  思緒迅速變換著,二公主赫連知杳幾年前就已經嫁到了玄武國,瑞王赫連瑞又並非她所生,極受皇帝寵愛的赫連繁凡根本不是朱雀皇族的一員。

  那麼她究竟該怎麼辦,才能把朱雀國握在自己的勢力下?

  「只有一個法子了。」女人站起身來,綴滿宮裙的綾羅拖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指甲掐入掌心之中,直到滲出來鮮血,她才低聲說,「阿離,為了母后,你必須要醒來了……」

  「一定要醒來。」

  這句話仿佛穿透了時光,跨越萬里,然後緩緩飄散,抵達了遙遠的地方。

  在那遙遠的地方,密室的正中央,放置著一個巨大的冰棺。

  冰棺之內躺著一個少女,那少女有著一頭白色長髮,眉眼間滿是寒霜,仿佛從冰天雪地中走出來的一樣。

  她雙手放在胸前,安靜地沉睡著,對外部的事物一無所知,只有那微弱起伏的胸膛和緩緩的呼吸聲,才能證明她還活著。

  然而下一秒,那染滿雪華的睫毛忽然輕輕地顫了一下,緊接著,寒霜從她身上簌簌而落,像是驚動了什麼古老的封印,只聽「咔嚓——」一聲,那冰棺上面忽然裂開了密密麻麻的縫隙。

  有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面出現了,少女原本一頭及腰的白色長髮,此刻竟然從發梢開始,緩緩地變黑,一點一點,直到白色完全褪去。

  而那張蒼白無比的臉龐,此刻也浮起了淡淡的紅暈,就像是死去已久的人即將再度甦醒。

  宛若蝴蝶薄翼的睫毛依舊顫動著,像是在掙扎著,而終於,那雙閉著的眼睛也在這一刻緩緩地睜開了。

  睜眼的剎那,有著濃烈的藍光從瞳底爆發開來,藍光所到之處,冰棺緩緩融化。

  許是沉睡太久的緣故,少女起身的動作很慢,但卻沒有想像中的僵硬,在雙腳落在地上的時候,她的臉上也終於有了一絲表情,那是一種極致的狠戾和極致的寒冷。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像是在接受著什麼,然後她抬起了頭。

  「卿雲歌麼……」少女輕聲念出這個名字,良久,她微笑起來,「很期待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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