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域眉頭微皺,望向聲音的來源。
那裡坐著一個白色裘袍的年輕人,身上披著一件黑金色披風,他目光悠遠,猶如波瀾萬千。
雖然只是坐在那裡,但仍能感受到他的一身氣魄。
如果卿雲歌是劍,那麼卿風琊就是盾。
有時候,往往盾更加厲害。
洛域自然感受到了卿風琊的不平凡,他聲音緩了緩:「閣下是?」
「無名卒而已,前輩也無需知道在下的名字。」卿風琊淡淡頷首,眸光卻銳利無比,「但閣下想要帶走在下的兄弟,這就是妄想了。」
「風……」鳳琅嬛剛想開口,但她似是想到了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話。
她將手放在了男饒肩膀上,目光也變得堅定了起來。
陪他不悔!
「放肆!」洛域還未開口,先前那個侍從已冷笑著開口,「我們尊座想帶什麼人,需要你來評判?你要是敢阻,我發誓你現在就會血濺三步!」
太可恨了!
什麼時候九族人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拂他們神玄島的面子?
真的是不要命。
卿風琊並不看侍從,摩挲了一下手指道:「前輩也無需拿洛族來壓在下,因為我很清楚,你們……」
他微微一笑,道:「若是敢動手,必然會被在執法者懲處,而且懲罰不低。」
聽到這句話,洛域的眼神一變,聲線也寒冽了幾分:「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般的九族人,可不知道神玄島的這些事情。
執法者也從來不會在九族暴露他們的身份。
卿風琊目光淡淡,不答,只是道:「如果我是你們,會選擇空手而歸。」
此話一出,侍從直接就笑出了聲,他惡狠狠道:「你知不知道你在什麼可笑的話?我們只是給族長帶軍隊,又沒有動九族的格局,執法者怎麼會對我們進行懲處?何況……」
他的身板挺了挺,傲然道:「以我們尊座的地位,便是執法者,那也要禮讓三分!」
洛域眯眼看著卿風琊:「你還有什麼話要?」
能不打最好,要打他們也不怕。
「無話可。」卿風琊搖了搖頭,在侍從得意的目光中,聲音緩緩,「我只知道我和兄弟們會以死相抗。」
他語氣很淡,但裡面決絕的意味讓聽者皆是一震。
練兵場上的騎士們自然也聽到了這句話,幾乎是剎那間,六百名漢子眼睛都是一紅。
仿佛在這一刻,他們又重新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個時候,他們還在為國家南征北戰。
意氣風發的白衣年輕人著相似的話——我和我的兄弟。
他們不是僕人,不是屬下,而是……兄弟。
至高無上的詞語,用一生去頂禮膜拜也不為過。
近十七年的時光飛逝而過,他們又一次站在了一次。
「風琊將軍……」不少老騎士望著那個挺拔的白色身影,哽咽出聲。
忽然——
站在最前頭的海鳴對著前方猛地單膝跪地,雙眼通紅,口中大喝一聲。
「請風琊將軍帶我等再戰沙場!」
下一秒,所有騎士舉著手中的兵器,神色興奮而激動,都高喊出聲。
「請風琊將軍帶我等再戰沙場!」
聲音久久不斷,響徹地,一聲比一聲亮。
看到這一幕,來到這裡的洛族人包括洛域都震驚了。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團結一致的騎士軍團,這種軍心,居然也能凝聚得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卿風琊望著下方的騎士,眸中帶著欣慰。
他伸出手來,在空中一握,以表暫停。
幾乎是同時,喊聲瞬間而止,又是驚饒一致。
多少年了,終於又到了這一刻。
「好一再戰沙場!」洛域拍了拍手,神色卻冰冷,「本尊以禮相待,你們卻冥頑不靈……」
聲音倏爾一厲:「空間凍結!」
等把這群頑固不化的騎士控制住,他還不信真的敲不碎他們的硬骨頭。
要是雲嵐那孩子在就好了,她是為數不多的馭人師,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這些騎士帶回去。
洛域在心中暗嘆。
可惜雲嵐實在是太大意了,居然死在了九族。
然而,洛域沒有看見的是——
在這四個字出來之前,有人影破空而來,直接擋在了眾騎士的面前。
洛域施展空間凍結的力量,被一隻素手給生生地阻擋了,破滅的瞬間,連一點聲音也無。
「什麼人?!」洛域瞳孔微縮,眉頭一挑,「洛族辦事,閒雜熱速速退去!」
他並不是好殺之人,也不想因為殺了九族人給自己帶來一些業障,從而損失功德。
「是你大爺!」空中旋即傳來一聲冷哼,「該滾的是你們洛族!」
洛域的臉色一沉:「臭丫頭,尊卑不分就是你的家教?」
「我爹娘可沒有教我……」卿雲歌冷冷地回望著洛域,「要尊重你們這些敗類!」
真是奇了怪了,同一個地方出來的人,為什麼差距都這麼大。
洛雲嵐和月泠寒相比,那就是一個地一個。
這些洛族人,更是讓人討厭。
「雲歌!」看見紅裙少女,鳳琅嬛驚喜地叫出了聲。
卿風琊的神色也是一震,他抬頭看去,一時間無數情緒湧上了心頭。
那眉眼像他!
這傲骨也像他!
是他的女兒沒錯,不服輸,不低頭。
卿雲歌這個時候卻不敢回頭,她害怕她回頭看見那個男人後,就無法穩定住自己的心情了。
現在,要解決掉洛族。
她爹爹果真還在,就很好了。
洛域聽到「敗類」那兩個字的時候,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冷笑一聲:「直接動手,執法者那裡,本尊來扛!」
他身為神階,還不屑對這群廢物動手。
話音一落,那兩個神階侍從相視一眼後,便動手了。
但是下一秒,令人驚愕的一幕發生了——
兩個侍從身子剛起,攻擊還沒到,忽然就從空中直直地墜落了。
等他們落到地上的時候,竟已經沒了生息。
洛域神色驟然一變,他猛地抬頭,盯著紅裙少女:「你做了什麼?」
卿雲歌的手上繚繞著暗紫色的光,她輕輕地吹了一口氣,輕輕一笑:「沒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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