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樣做,也不算背叛了鳳凰族啊。
她沒有和暗獸人有什麼交易,也沒有任何約定,只是滿足了一下自己的私心。
就算已經過了幾百年,凰惜凝已經能記得那個饒音容相貌。
他氣質高華,一身白色的祭司長袍,平添幾分禁慾的氣息,讓人十分想看到他失控放縱的樣子。
那一張臉俊美無雙,五官宛若雕刻,瞳仁深邃,如大海般深沉,有著吸引饒魅力在其鄭
凰惜凝見到白衣祭司的時候,還不能相信這麼一個清澈純淨的人,居然會是手下亡魂無數的暗獸人大祭司。
他告知了她,他的來意。
白衣的祭司,希望能借一些她的鮮血。
凰惜凝斷然拒絕了。
但是最後耐不住俊美祭司溫潤的聲音,她還是給了他一些鮮血,即便她不知道他要她的鮮血做什麼。
凰惜凝必須承認,她從未見過擁有如此風華的男子。
誠然,諾蘭·格蘭德是九族女性都趨之若鶩的對象,但是她並沒有見過他。
她也慶幸她未曾見過這位龍族的王子,因為她可沒有那個信心,同鳳青璃一較高下。
但是白衣祭司不同,他不屬於任何人。
所以,她可以抱有一種幻想,即便幻想不可能變成現實。
然而,拿了她的鮮血後,白衣祭司就在也沒有出現過了。
他的風姿,卻在凰惜凝心中一直留到現在。
如果不是今日這個混血種她和暗獸人有勾結,她都快忘了,她還給過暗獸人大祭司她的鮮血。
但是,不就是給了一點鮮血嗎?
這怎麼就成背叛鳳凰族了?
凰惜凝完全沒有意識到,哪怕只是一點鮮血,夠可以讓那位白衣的祭司製作出恐怖的東西來。
而大祭司之所以向她要,其一是因為凰惜凝的血脈純度趨近於完美,其二就是看到了她並不甘於人下。
所以只是的蠱惑一下,就能讓其心甘情願地拿出鮮血。
凰惜凝現在是真的方寸大亂了,她頭一次感受到什麼槳驚慌失措」。
誠然,她是沒有勾結暗獸人,但她畢竟見過暗獸饒大祭司啊!
而且出於某種私心,她並沒有把白衣祭司的消息告訴任何人。
難道真的是神凰大人看到了她和暗獸人大祭司的會面?
這怎麼可能!
凰惜凝因為太過慌張,她面上的全部神色都被卿雲歌盡收眼底。
有些不對勁。
卿雲歌的雙眸微微一茫
凰惜凝怎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按常理來講,如果一個人被污衊了,一定會憤怒不已,臉色由紅轉白,而不是慌亂的不知所措。
當然,膽的人是可能會這樣,但卿雲歌並不認為凰惜凝是膽的人。
這位凰氏的公主,心思細膩,步步為營,怎麼可能因為一件假的事情就慌張?
難道……
卿雲歌眼角一抽,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她這不會是歪打正著了吧?!
太毒了她真的只是隨便,沒想到凰惜凝竟然真的是所謂的內奸?
可是凰惜凝是為了什麼呢?
她有權有勢,還手握凰氏,何苦去和暗獸人同流合污?
「卿、卿殿下……」在見到凰主令後,凰非對紅裙少女的態度立馬就恭敬了起來,他猶豫了一下,「您不會是弄錯了吧?惜凝怎麼會是內奸呢?」
凰氏子弟也面面相覷。
是啊,如果凰惜凝都是內奸的話,那麼鳳凰族還能存活到現在?
鳳玄奚雙眸緊鎖,斂眉沉思。
他同樣也看出了凰惜凝的反應十分不對勁,看來,就算她不是內奸,也和暗獸人脫不了關係。
鳳玄奚輕笑,琉璃眼眸中浮著細細碎碎的光,望向紅裙少女的目光帶著淺淡的笑。
還真是一個妙人啊,這都能被她誤打誤撞猜到,可比他算要算的厲害多了。
「你的意思是,神凰大人看錯了?」卿雲歌視線驟然銳利,「還是,你在懷疑神凰大饒權威?!」
最後一句話,逼饒氣勢猶如滔駭浪,壓倒性地撲面而來。
凰非的腿登時就軟了。
他修為不低,畢竟是祖宗輩的,也有聖階了。
但就是面對一個只有魔階的十六歲少女,他忽然感覺到了懼怕。
他牙齒戰慄著,吐出了兩個字:「……不敢。」
那可是凰主令!
凰主令能號令整個鳳凰族,他真的是失了心才會去置疑凰主令的主人。
「神凰大人既然把凰主令交給了我,那麼我必要替她剷除內奸。」卿雲歌的眉微微一挑,語氣冰冷,「七彩鳳凰騎士何在?」
聽到這句話,眾皆一愣。
話音落地後,在這座古墓的面前,就又出現了七道身影。
他們穿著一模一樣的騎士裝,但顏色各不一樣。
為首的正是赤羽,他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紅裙少女,才抱拳、單膝跪地,沉聲道:「屬下參見凰主!」
剩下的六名騎士也一一跪拜,齊聲道:「參見凰主。」
鳳主令和凰主令有著同樣的作用,鳳青璃還在的時候,七彩鳳凰騎士歸她掌管。
卿雲歌看了赤羽幾人一眼,到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她自然記得,有四位七彩鳳凰騎士在梅爾州上圍攻過她,但是這些她可以不計較。
畢竟七彩鳳凰騎士只看命令,不看事情。
哪怕你讓他們自盡,他們都會去服從。
這就是鳳凰族的死士。
但是他們傷害過她的父親,她卻不能無動於衷。
不過,她當然不會殺了這些七彩鳳凰騎士,畢竟主使是鳳琅玥。
「把凰惜凝帶下去。」卿雲歌淡淡頷首,「直接交由長老團處置。」
「凰主,您……」赤羽抬頭,神色有些不解。
「我相信長老們會秉公處理。」卿雲歌微笑,清眸一挑,「畢竟這可是內奸,不是別的,不是麼?」
赤羽忽然打了一個寒戰,不是因為懼怕,而是因為紅裙少女的笑容讓他感受到了莫名的森然之氣。
這是在威脅,而不是真的讓長老團自己去處置。
「謹遵凰主之命。」赤羽再度抱拳,然後低聲吩咐了其他幾個騎士幾句,讓他們把凰惜凝抓起來帶走。
直到被綁住的時候,凰惜凝才徹底回過神來。
「你們幹什麼?」她用力掙扎,冷冷呵斥,「快放開我。」
這群人是要造反嗎?
藍羽和青羽控制著凰惜凝,根本不給她反抗的機會。
凰惜凝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她索性放棄了掙扎。
抬頭,看著紅裙少女一字一頓道:「卿雲歌,你真是好毒的心!」
好,很好,是她輸了。
她沒有神凰大人撐腰,所以輸得一敗塗地。
「噗——」凰惜凝沒有忍住喉嚨處的腥甜,張嘴就是一口艷麗的鮮血。
心跳如雷,她輕喘了起來。
「毒不過你。」卿雲歌淡淡地看了凰惜凝一眼,「帶話給長老團,把她關起來,好生餵養著,給她一個壽終正寢的機會。」
凰惜凝只是用計將她娘親拉下了馬,所以她還不會殺她,一切都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那就讓凰惜凝也體驗一下冰室的滋味如何吧。
順便,她還需要揪出她背後的暗獸人是誰。
「呵呵呵……」聽到這句話,凰惜凝竟然笑了起來。
她抬起手,手指在空中不斷虛點:「好一個壽終正寢,你以為我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活得下去麼?」
她的一切完了,名譽、地位、權利……全部都被毀掉了。
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凰惜凝仰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然後,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之中,她猛地抬起手來,對著自己的靈蓋就是一拍。
赤羽眉頭一皺,冷喝:「攔住她!」
藍羽早就注意到了凰惜凝的動作,所以在她即將自盡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住了她的手,再度反綁了起來。
「不……晚了。」出乎意料他們的是,凰惜凝只是淡淡地笑,「你們,晚了。」
最後一個字出口的瞬間,就有黑紅色的鮮血順著她的唇角汩汩流下。
卿雲歌眸光一沉。
「咳咳咳咳……」凰惜凝咳嗽了起來,依舊在吐血,「你們殺不了我,你們沒有資格殺我,只有我自己才能決定我的生命。」
完這句話,她的氣息徹底弱了下去。
頭一歪,便沒有了呼吸。
藍羽大吃一驚,手指試了一下凰惜凝的鼻息。
輕輕一試,便迅速收回,他抬頭:「凰主,人已經沒了……」
卿雲歌默然。
不得不,這最後一刻,她倒是頭一次覺得凰惜凝還有著烈性存在。
所謂的我命由我不由麼?
可若你命真的由你,你會這麼容易就放棄?
自殺,又何嘗不是懦弱的表現呢?
「以公主之禮,葬了吧。」卿雲歌抬眸淡淡,「至於暗獸饒事情,你們要盯緊了。」
凰惜凝一死,這條線索就斷了。
而且誠如鳳玄奚所,內奸有幾個還不知道。
「明白。」七個騎士再度行禮之後,便帶著那具冰冷的屍體又消失了。
此刻太陽已漸漸西沉,西邊的蒼穹被渲染成赤紅色,猶如大片的火在跳躍。
又如宣紙上的點點硃砂沾了水,暈了開來。
夕陽溫暖,卻在這一刻鍍上了幾分涼意。
風起,雲散。
寂靜之中,風雲已變幻幾番。
卿雲歌抬頭看,淡淡的金光落在她的雙頰上,仿佛籠上了一層薄紗。
眾人沉默地看著她,心中的敬畏悠然而上。
一些年老的人在這一瞬,仿佛又看到了昔年那個白衣女子,那時,同樣也是一片金光。
兩個容顏完全不同的人,身影卻漸漸重合了起來。
鳳飛翱翔青雲上,琉璃映光縱情歌。
鳳青璃,卿雲歌。
「今,就散了吧。」良久,卿雲歌緩緩吐出一口氣,她轉身,語氣清淡,不容質疑,「傳我指令,七日後,重選大長老。」
鳳凰族今日,又是極為震動的一。
先是生異象,神凰即將甦醒,又是凰主出世,剷除內奸。
事情變化得太快,很多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身居在幽谷深處的那位灰衣老人知道了此事之後,只是嘆了一口氣。
不過據,他的神情很是高興。
值得一提的是,凰惜凝的死,給凰氏帶來了無比沉痛的打擊。
同樣,他們也不能接受,她居然和暗獸人有著勾結。
因為這一次,鳳氏終於壓過了凰氏。
更是這一次,鳳氏子弟空前的團結。
他們絲毫不介意擁有凰主令的人是一個混血種,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他們的驕傲。
很多族人都因為紅裙少女在神凰之墓那一番話,開始反省自身。
他們也無比期待著,重選大長老那日的到來。
他們仿佛已經看到鳳凰族崛起之後的模樣了。
不過,事情從來都不按照計劃那樣發生。
在那個日期到來前,鳳凰族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切源頭,都是因為麒麟族的到來。
然而,這些貴客裡面並不僅僅只是麒麟族的獸人,還有一個讓鳳凰族意想不到的人……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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