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閣的那間屋子前,站著兩個人。
同樣的清貴高華、淵渟岳峙。
只不過一個是天邊漫捲的流雲,不可攀附。
另一個是高嶺獨開的梅花,難以接觸。
「你倆這是……」卿雲歌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她本以為,回來只會看見容瑾淮一個人,怎麼連冰塊臉也來了?
難不成她預感的事情,真的要發生了?!
「卿卿果然與我心有靈犀。」容瑾淮笑吟吟地朝著她招手,「我剛到,你就回來了。」
「那當然了。」卿雲歌走上前去,挑了挑眉,「畢竟你可是我的人。」
看他的樣子,似乎還不知道這個冰塊臉喜歡他。
嗯,她要保護好他才行。
聞言,容瑾淮的眸光頓了頓。
然後,他的眸子微微眯起:「卿卿你今天這麼乖,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
卿雲歌:「!」
話題是怎麼扯到這裡來的?
而且她怎麼就乖了!
「我哪裡做什麼錯事了。」卿雲歌嘀咕,「你不要欺負我啊。」
「以前我說這話的時候,卿卿你一般只會說兩個字。」容瑾淮敲了敲她的腦袋,動作卻很溫柔,「那就是——」
「閉嘴。」
卿雲歌:「……」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我這不是……」她斟酌了一下用詞,「重新做人了麼。」
不對,她好像是在罵自己。
容瑾淮笑了一下,鳳眸微彎,繾綣動人:「那我很開心。」
「咳!」一旁的滄止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能不能照顧一下他。
雖然他放下了,但還是有些扎心不是。
聽到這聲咳嗽,卿雲歌的神色微變。
果然是情敵!
要不然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斷呢。
卿雲歌瞟了眼滄止,在思考著怎麼才能讓他不惦記她家男人。
「卿卿,我給你介紹一下。」容瑾淮也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人,「這是奈家族的二殿下滄止。」
「我知道。」卿雲歌點了點頭,依舊感覺不妙。
來到奈家族的第一天,她就從人魚侍從口中得知了冰塊臉的身份。
然後,容瑾淮又開口了:「他想跟你認識一下。」
滄止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倒不是冰冷,而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正經。
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回來後的璃兒,可不能讓她印象差了。
然而,滄止並不知道,他已經被某人當成了情敵看待。
「認識?」卿雲歌心說現在情敵都這麼開放了麼!
「璃……卿姑娘。」滄止的手心中沁出了一層薄汗,他微微頷首,「前些日子那麼對你,實在是抱歉了。」
卿雲歌驚了。
冰、冰塊臉居然還會道歉?
一定是她見他的方式不對。
她看了一眼白衣男子,眼神在問,這是什麼意思?
「先前阿止誤會了一些事情。」容瑾淮輕描淡寫地解釋,「不過現在誤會已經解開了,卿卿你不用擔心。」
阿止?
誤會?
這兩個詞聽在卿雲歌耳朵里,簡直就是讓她又確定了一分。
不能忍!
「我告訴你!」卿雲歌深吸一口氣,然後咬牙切齒,對著藍發男子一字一頓道,「你就算再怎麼喜歡阿淮,你們也是不可能的。」
此話一出,一切都靜了下來。
甚至,連水聲也聽不見了。
滄止:「……」
容瑾淮:「……」
這句話似乎信息量有些大。
「卿卿你不會以為……」因為有著前車之鑑,容瑾淮倒是先明白了,他似笑非笑道,「阿止喜歡我吧?」
他家夫人的腦迴路是怎麼回事。
前面說夜將臣喜歡他,現在又覺得滄止喜歡他。
「誒……」卿雲歌一懵,「難道不是麼?」
聽到這話,滄止額上的青筋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見鬼!
他怎麼可能喜歡他兄弟!
他明明喜歡……
「夫人誤會了。」容瑾淮瞧見了滄止的樣子,無奈一笑,「我和阿止是兄弟,他跟我一樣,喜歡女子。」
「我才……」滄止終於說出了第二句話,「不喜歡他!」
「對、對不起。」卿雲歌有些尷尬,「我看你對阿淮老笑,所以我才……」
暗月聯盟的師姐曾經對她說:「沒有人是天生高冷的,只有對他喜歡的人才不會高冷。」
「阿歌啊,你要是見到一個老冷著臉的人有一天笑了,那絕對是看見了他喜歡的人。」
這一招怎麼失靈了。
聞言,容瑾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卿卿你放心,就算……阿止喜歡我,我也只喜歡你一個。」
他看向身旁的人:「你說是不是,阿止?」
滄止:「……」
想轉身走人了他。
「抱歉了,滄止殿下。」卿雲歌歉意道,「我現在知道了,你喜歡女子。」
「無妨……」滄止抿了抿唇,「你不誤會就好。」
別人怎麼看他,他倒是不在意。
「既然冰釋前嫌,剛好交個朋友。」卿雲歌很是爽快,「你是阿淮的兄弟,叫我雲歌就可以了。」
「嗯。」滄止點了點頭。
畢竟璃兒這個名字,已經不合適了。
「卿卿,這你可就錯了。」容瑾淮慢悠悠道,「阿止是我兄弟,怎麼能叫你閨名呢?」
頓了頓,他續道:「應該叫嫂子才對。」
「唔……這麼叫也行。」卿雲歌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她笑笑,「反正阿瑤也是這麼叫我的。」
滄止:「……」
多年不見,他兄弟是越來越腹黑了怎麼著。
而且貌似……他的年齡好像更大啊。
就算要叫,不也應該叫弟妹嗎?
無形之中,又被占了便宜。
「我先走了。」滄止揉了揉眉心,覺得嫂子這個詞還是叫不出,他朝著兩人頷首,「有事叫我。」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璃兒很幸福,他不需要去插手。
「勞煩了。」卿雲歌對著藍發男子的背影招了招手。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從滄止的身上看到了一抹釋然,也看到了幾分落寞。
大概……他也愛著什麼人?
「夫人。」在卿雲歌沉思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聲輕喚。
「嗯?」她抬頭,「怎麼了?」
容瑾淮微微低頭,他睫羽輕顫,似乎在猶豫:「我想……」
滾燙的氣息慢慢拂過臉頰,點染出一片紅暈。
依舊是熟悉的冷梅香,清新好聞。
「你想什麼?」卿雲歌有些詫異。
她伸出手來,趁機摸了摸他的臉。
心說,手感真好啊。
他鳳眸驟然幽深,聲音也低沉了下來:「想親你。」
「咳咳咳!」聽到這話,卿雲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臉上也不自覺地浮起了兩抹紅暈。
容瑾淮替她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髮絲,在她耳邊低聲問:「可以嗎?」
「你不是一般都直接先有的動作麼?」卿雲歌眼角一抽,哼了一聲,「我可沒見過你會問我意見。」
「嗯,那是因為……」他思慮了半晌,而後正色道,「我也重新做人了。」
卿雲歌:「……」
睜眼說瞎話!
「不過你出去玩了一天也累了。」鳳眸中的情慾褪得也快,容瑾淮伸出手將她抱了起來,微微一笑,「先休息吧。」
她最重要,其他一切都可以捨去。
卿雲歌的心猛地震了一下。
兩世之中,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會這麼體諒她,凡事都以她為先。
真好啊。
她何德何能擁有這麼一個好的人。
踏著的是累累白骨,握著的是冰冷刀刃。
滿身浴血之中,還能遇見他。
朱雀驛站、四國宮宴……學院大比,是他一次次的從天而降,來到她的面前。
縱然面前是深如海的敵人,他依舊握著她的手。
卿雲歌忽然想到了一個詞——夫復何求。
思緒百轉之間,她已經被他抱到了床上。
「好好休息。」容瑾淮替她蓋好被子,輕輕笑笑,「晚上的時候,帶你去個地方。」
卿雲歌回神,目光有些怔忪。
「怎麼了?」瞧見她這個模樣,他也怔了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沒有。」卿雲歌搖了搖頭,「我很好。」
容瑾淮點了點頭:「我先出去了。」
他剛走出一步,背後有聲音叫住他。
「阿淮,我是不是一直沒有和你說過一句話?」
容瑾淮回過頭來,他眉目繾綣:「嗯?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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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把小空調的樣子放群里了,是個萌萌噠的小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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