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龍侍秘聞!命要由我!

  那雙眼睛冷夜曾經看過很過次,只不過以前他看到的,都是金色的,墨色的他倒是很少見。

  他對這雙眼睛太過熟悉,因為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有人給他說,那個有著最亮的黃金瞳的人,就是你一生要侍奉的主人。

  你可以死,但他不能死。

  因為你是侍,而他是王。

  龍侍生來,就是為了王去死。

  你們的命,從來都不屬於你們自己。

  冷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穩定住自己內心翻湧的情緒。

  早就做好準備在這裡見到那個人了,不是麼?

  容瑾淮看到冷夜的時候,只是略略地停頓了一下目光,並沒有多留,然後再度掠開,回到紅裙少女的身上。

  就在他轉身,也朝著門內走去的時候,他的腦海里傳來了一道聲音,只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我們,談談?」

  雖然只是四個字,但似乎已經用盡了說話人一生的力氣。

  聽到這句話,容瑾淮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望著紫衣男子,無聲地說了一個「好」字。

  卿雲歌和易染染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她們朝著大廳走去。

  易染染一見到自家小師妹,就開啟了話癆模式,說個不停,把冷夜都給忘掉了。

  而卿雲歌是壓根不想理某腹黑世子了,現在能離開對她來說簡直是求之不得。

  所以她們自然都沒有看到,身後那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之間,有著暗潮在洶湧。

  兩人走了之後,門口就只剩下了一白一紫兩道身影。

  「很久不見。」容瑾淮倒是沒有多少的意外,他的眉目依舊溫潤,面色連一絲一毫的波動都沒有。

  他環抱著雙臂靠在門柱上,模樣慵懶而閒適。

  「是啊。」聽到這麼一聲簡單的問候,冷夜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有些自嘲地笑了一聲,也說道,「很久不見。」

  他活得並不久,至少,比眼前這個白衣男子要少了幾十個甲子。

  但是從他一生下來,就被確定為諾蘭·格蘭德的龍侍了。

  而那個時候,是龍族最為動盪的年代。

  諾蘭殿下因為鳳青璃的死亡出走獸族,了無音訊,然後他便也離開了龍族,來到了混沌大陸。

  一千多年來,他都沒有見過這個所謂的「王」一面,而沒想到,就在他融入人類的生活的時候,卻再次見到了這個人。

  也許是天定的宿命,也許是浮生的孽緣。

  從被下了同心契的那個時候開始,他們的命就連在了一起。

  王死,龍侍死,但龍侍死,王無恙。

  而且,若是王在第一次出現生死危機的時候,有著同心契,龍侍會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王的涅盤。

  也就是說,王並不會死,死的是龍侍,相當於多了一條命。

  每一個龍族的王室成員,都有一個龍侍。

  龍侍的出生日月必須和王室成員一模一樣,連一分一秒的差別都不能有。

  龍侍一般都是龍族中的平民,因為只有平民才會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宮裡去,用來換取金錢和晶石。

  由於是命都獻給了王室的緣故,龍侍的待遇也十分的好,至少,修煉所用的晶石是從來不會缺的,衣食住行也都跟王室中的龍人一樣。

  所以很多龍族的平民都爭先恐後地想要去當龍侍,因為他們本來就因為貧困吃不好也睡不好,實力也無法精進,本來就無法活多久。

  與其在貧民窟里受凍挨餓,不如在宮殿裡吃香喝辣。

  龍族一向看重子嗣,所以每個王室成員身邊有很多騎士在保護,一般都不會遇到生死之劫。

  所以很多龍侍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死亡之類的想像,偶爾因為王室成員的受傷而有所感應,但也不至於取了性命。

  只有個別不幸的龍侍,還沒享受多久,就死在了同心契的作用之下。

  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平民龍人想當龍侍。

  時間過得太久,冷夜已經記不清自己當初為什麼會被送到宮裡去了。

  但是有些事情,他永遠不會忘。

  他並不是純血龍族,因為他的母親是一個人類。

  準確地說,是一個被抓到諾托城的人類奴隸。

  而他的父親則是一個家道中落的貴族,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拿著家族中的最後一筆錢,在奴隸拍賣會上,買下了他的母親。

  也因為錢財耗盡,他的父親被趕出了諾托城,只能在邊緣的村莊住下來。

  他從小就沒有吃飽過飯,別的孩子在玩的時候,他為了能吃上一個饅頭而忍受著僱傭者的鞭打。

  別的孩子進入學院的時候,他只能羨慕的站在窗邊,看著他們修煉玄力。

  很奇怪的是,雖然他的母親是人類,但是他的血脈之力絲毫不比有些純血龍族弱。

  再後來的時候,負責選拔龍侍的人來到他們這個小村莊了,然後一眼就看中了他。

  也許真的是命運在作祟,他的出生日月連帶著分秒,都和那位諾蘭·格蘭德殿下一樣。

  冷夜雖然生活困苦,但是他更看重的是自由,他不想成為龍侍,一生一世都被困在同心契的枷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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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更不想成為別人的替代品。

  但是他的父親卻因為這個消息笑得合不攏嘴,因為在他父親看來,這是他們發財的好機會。

  他父親毫不猶豫答應了那些人,只為了換取一生的榮華富貴。

  他母親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悄悄地告訴了他,並幫助他逃跑。

  而不幸的是,這件事情被他父親發現了,那個龍人及時地通知了來選拔龍侍的人,然後成功地圍堵了他們。

  他被他父親賣了,而他的母親,也被他父親囚禁了起來。

  奴隸在獸族本來就沒有什麼地位,更不用說這個奴隸還是獸族最瞧不起的人類了。

  冷夜最終還是被那些人帶走了,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一來到聖納城,就得到了最高的待遇,比起那些貴族,還要高檔的多。

  在這一次被選拔出來的龍侍中,只有他有這樣的待遇。

  後來他才知道原因是什麼,是因為諾蘭·格蘭德的龍侍太過難找,幾千年了,還是沒有尋到合適的龍人。

  以前也不是沒有和諾蘭殿下同月同日同時同分同秒出生的龍人,可是很奇怪的是,這些龍人都和他不契合。

  而冷夜,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和諾蘭殿下契合的人。

  有傳言說,是因為諾蘭·格蘭德的母親也並非龍族中人,而是一位東方精靈,也是當年龍族的王后,所以他的龍侍十分的難找。

  冷夜最終還是成為了諾蘭·格蘭德的龍侍,交易是——把他的母親接到聖納城來,然後廢除她的奴隸身份。

  王族的人答應了。

  自然而然,他也見到了這位地位極高的龍族王子。

  那雙明亮至極的黃金瞳,冷夜至今還記憶猶新。

  他和諾蘭很是相似,都有著一副東方人的面孔,也許這也是他為什麼能成為龍侍的原因之一。

  這一千多年來,冷夜有三次感受到同心契帶給他劇烈的疼痛。

  一次,是在鳳青璃死亡的一千五百年前,一次,是在五年前,還有一次,就是在幾個月前。

  不過幸好,他沒有死。

  一旦成為龍侍,那麼終身都不能逃出這個枷鎖,除非能解除同心契。

  有時候冷夜是慶幸的,慶幸諾蘭·格蘭德的實力十分的強,他一般不會遭受到同心契的反噬。

  但有時候他也是不甘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出身和誕生日期,他也不會成為龍侍。

  以前,冷夜雖然內心矛盾,但他也認命了。

  而現在他卻想脫離龍侍這個枷鎖,因為有了易染染。

  易染染並不知道,早在他們那一屆進入玄靈域的時候,冷夜就喜歡上了她,只不過是沒說而已。

  因為易染染好戰,所以一向喜歡寧靜的冷夜也來了鬥志。

  她爭,他搶,為了一個玄靈榜天天打來打去。

  在其他人看來很是無聊,可冷夜覺得,這就是他最大的樂趣了。

  也是因為他太久沒有感受到同心契帶給他的痛苦,他幾乎都要忘了他是一個龍侍了,而幾個月前那錐心的疼痛,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潑下,身心俱涼。

  那個時候冷夜才想起,他的命並不屬於他。

  他想解除同心契,可是卻沒有辦法。

  他也找不到諾蘭·格蘭德,無法和這位龍族王子攤牌。

  而如今,時隔一千八百多年,他們再次見面了。

  王與侍之間的相逢,終於到了。

  「我現在該叫你什麼?」冷夜望著這個太過俊美的男人,微微扯動唇角,「諾蘭殿下還是第一世子?」

  「不必談這些虛名。」容瑾淮微微搖頭,「用人族朋友之間的稱呼就好。」

  他知道冷夜是他的龍侍,但其實以他的驕傲,是拒絕有龍侍的。

  他不會死,不需要用別人的命來挽救他自己。

  「朋友……」聽到這句話,冷夜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他一下子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雖然被選為了龍侍,可他和容瑾淮之間的交流,不超過三句。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說話。

  「冷兄。」容瑾淮先開口了,他的聲音仍舊輕柔,「你想和我談什麼?」

  這一聲冷兄讓冷夜從沉思中驚醒,他略顯女氣的眸中浮過一抹迷茫的光,半晌,他才笑了一聲,回道:「容兄。」

  他見過其他龍侍和王室成員之間的相處,那些王子和公主從來都沒有把龍侍當成人來看。

  他們對待奴隸有時候還會賞一些寶物,而對待龍侍,向來都是呼來喝去,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冷夜以為諾蘭·格蘭德也會是這樣,但是他沒有。

  白衣男子以一種平等的態度稱呼他,沒有任何的瞧不起,反而帶著淡淡的讚賞。

  「如果我沒有猜錯,冷兄想跟我談的是……」容瑾淮也是一笑,他緩緩道,「同心契的事情吧?」

  「你知道?」聞言,冷夜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苦笑了一聲,「雖然我知道一旦成為龍侍,就不能卸下這個擔子,可是我還是想要搏一搏。」

  「為了她?」容瑾淮偏了偏頭,然後目光落在了紅裙少女旁邊的女子身上,眸光微微一動。

  「是的。」冷夜深吸了一口氣,「為了她。」

  「不愧是我的龍侍。」聽到那三個字,容瑾淮淺淺地笑著,「我們在某些事情上,倒是很相同呢。」

  「容兄指的是璃尊者,還是……小雲歌?」冷夜看了他一眼,眸中浮現出一抹疑慮。

  「她就是她。」容瑾淮淡淡道,「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人。」

  頓了頓,他瞟了紫衣男子一眼:「還有,別叫得那麼親密,我會吃醋。」

  冷夜:「……」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位諾蘭殿下還如此的孩子氣?

  連個稱呼也要吃醋?

  「假如我叫你那位一聲小染染,你覺得如何?」容瑾淮慢悠悠地說道,模樣好整以暇。

  冷夜:「……!」

  好吧,他承認,他也吃醋了。

  「所以我們之間的同心契……」冷夜頓了頓,才低聲道,「可以解除麼?」

  「可以。」容瑾淮微微頷首,「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為了這個來找我。」

  「聽到我說要解除同心契,你不生氣?」聞言,冷夜倒是有些意外了。

  他還以為,這位龍族王子會很憤怒。

  「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命掌控在別人手中。」容瑾淮輕描淡寫,「只有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去保護你重要的人。」

  命,不由天,不由地,不由神,不由魔。

  聽到這句話,冷夜默了一會兒,然後道:「多謝了。」

  「不必言謝,本來就是我欠你的。」容瑾淮極輕地搖了搖頭,「不過可能你得多等一段時間,我現在還不想回聖納城。」

  歷史上並沒有同心契主動解除的例子,所以他也不確定,這個契約能不能解除。

  「無妨。」冷夜一直蹙著的眉頭在這一刻終於舒展開來了,「一千年我都等了,也不在乎這幾天了。」

  「明日我要去青龍國。」容瑾淮挑了挑眉,「你是待在這裡,還是同我一起走?」

  「我……」冷夜遲疑了一下,「我能帶上染染麼?」

  「隨你。」容瑾淮懶洋洋地說道。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便轉身離開了。

  冷夜望著白衣男子遠去的背影,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

  ……

  這邊,易染染正拉著卿雲歌聊得熱火朝天,把自己路上經歷的一切她覺得有趣的事情,都告訴了自家小師妹,然後完全沒看到紅裙少女有些抽搐的面容。

  卿雲歌真的沒想到,她這個師姐這麼話癆。

  也不知道冷夜平常怎麼和易染染相處的,居然能忍受這麼久。

  「染染姐啊,你不餓麼?」卿雲歌聽到最後,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她出聲打斷,想讓易染染消停一下。

  易染染剛想說自己一點都不餓,孰料還沒有說出口,她的肚子就咕咕叫了一聲。

  易染染一臉尷尬,她結結巴巴道:「是有些餓了。」

  「雲叔。」聞言,卿雲歌立馬朝著大廳外喊了一句,「安排人傳膳吧。」

  「好嘞,大小姐。」管家聽到這句話,匆匆下去了。

  「小師妹,你家可真是大。」易染染伸了個懶腰,「我要是也能在這裡住著就好了。」

  「染染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卿雲歌無奈,「只要冷夜師兄同意。」

  「管他什麼事!」易染染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明顯底氣不足,「向來是他聽我的話好不好。」

  「哦?」卿雲歌挑了挑眉,「那你和冷夜師兄的進展如何了?」

  「這個、這個……」易染染一下子就垂頭喪氣了,她鬱悶道,「什麼也沒有。」

  「不會吧?」卿雲歌詫異了,「他在你受傷的時候照顧你那麼久,就沒有一點表示?」

  易染染更鬱悶了:「沒有。」

  「你們還真是……」卿雲歌不禁扶額。

  她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人都是悶騷,什麼話都藏心裡。

  就在卿雲歌主動鼓動易染染去挑明的時候,她的傳訊靈石忽然熱了一下。

  她掏出來一看,然後雙眸在瞬間沉了下來。

  ------題外話------

  龍侍這個,是十分重要的!

  在給後面埋伏筆,但是什麼我就不劇透了(噓)

  三次同心契帶來的疼痛你們都應該知道是哪三件事了吧~我就不解釋了

  等著,高潮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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