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假貨,赫連域背後的人

  十五年前的滄瀾之戰那個時候,容瑾淮並不在人族,亦不在獸族,而是在外出遊歷,所以對這場兩個種族之間的小打小鬧並沒有多大的關注。

  畢竟,這一場戰鬥,魔階以上修為的獸人都沒有出手,只能算得上是偶爾的小摩擦罷了,並沒有人知道,那場戰爭實則是一個陰謀。

  他並不知道她的母親是鳳凰族的哪一位族人,自從青璃死後,他便斷了和鳳凰族的關係,這麼久來,他一次也未踏入過鳳凰族的領地,所以也就對鳳凰族目前的局勢不太清楚。

  但他依舊能有所猜測的是,卿卿的母親在鳳凰族的地位一定很高,否則,鳳凰族不可能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族人就如此大動干戈,出兵滄瀾。

  但是,想要卿風琊的命,僅僅有著鳳凰族還是不夠的,這其中必然有著朱雀國在背後推波助瀾,而這麼多年過去,昔日的痕跡早已被掩埋,那場大戰人族究竟是如何輸掉的,已經成了個一個謎。

  卿風琊以二十六歲的年紀就已經達到了靈階,委實算得上是人族第一天才,現在想來,一個人類能在這麼年輕的歲數就能擁有如此高的修為,一定是他體內那道神秘的血脈之力了。

  想到這裡,容瑾淮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他仍凝視著山頂處隨風飄舞的旗幟,心中開始思索起來,那道血脈就算是他遊歷完了整個九族,也並沒有見到過,那麼卿風琊體內的血脈之力,究竟來自哪兒?

  可以確定的是,卿卿雖然繼承了卿風琊的血脈,但是亦有著鳳凰一族的血脈之力,那道神秘的血脈在她的體內所擁有的力量,還不及卿風琊的一半,僅僅一半就能與在鳳璃劍加持下的鳳凰族血脈抗衡而不被吞噬,這究竟是多麼逆天的血脈。

  卿風琊的身上,到底有著什麼秘密?

  「想什麼呢你,那麼出神。」就在容瑾淮還沉浸在思緒中的時候,一隻素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緊接著是紅裙少女空靈清澈的聲音,那聲音帶了絲詫異,「我叫你老半天你都沒有聽見。」

  「抱歉。」容瑾淮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卿雲歌,墨眸中的異色一閃而過,淡淡地說道,「我只是在想十五年前那場滄瀾之戰罷了,以你父親的能力,那場戰爭應該不會落敗才對。」

  「是啊,有我父親在,怎麼可能輸。」聽到這句話,卿雲歌的瞳底漸漸被冷意所占據,吐出的句子也字字帶著殺機,「還不是赫連域那個狗皇帝,出賣了我父親,害了整個卿家!」

  她現在一回想起在朱雀皇宮的那一夜,赫連域臉上得意暢快的表情,她就恨不得當場殺了他,好祭奠父親在天之靈,可是她那個時候還不能,因為自己沒有實力能滅掉整個朱雀皇族,如果僅僅只是殺掉皇帝赫連域一人,並沒有什麼用,朱雀皇族仍掌管著整個朱雀國,不能因為她一時的殺機而讓卿家陷於危難之中。

  所以,她才選擇來四靈學院修習,並且用丹紋靈丹和蘭停雲做了交易,她在不斷提升實力的時候,爺爺他們也能無恙,等她能顛覆整個朱雀國的時候,她會好好地讓赫連一族,血債血還。

  「赫連域?」聞言,容瑾淮的眸光微微一凝,「卿將軍的死,和他有關?」

  「左右你也值得我去信任,那麼告訴你也無妨。」卿雲歌並沒有打算隱瞞這件事,她望了一眼郁郁青青的山脈,然後聲音淡淡地解釋了一下她所得知的真相,說完之後,頓了頓,補充道,「爺爺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我也不敢告訴他。」

  「我沒想到滄瀾之戰還有這樣的隱秘。」容瑾淮略略思索了一下,「按照赫連域所言,是他出賣了你父親,才讓整個卿家子弟都全軍覆沒,人族也才惜敗獸族,可是,卿卿你想,赫連域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左右一場兩族之戰麼?」

  聽到這句話,卿雲歌悚然一驚,脫口:「你說的不錯,滄瀾之戰明面上是獸族對人族發起的邊境戰爭,而四國為這場戰爭都派出了人馬,赫連域僅僅掌控著朱雀國,以朱雀國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敵得過其他三國聯手,就算沒有了朱雀國,這場戰爭也不會敗的如此之慘,那麼能左右四國的必然不是赫連域,他的背後還有人!」

  「不錯。」容瑾淮微微頷首,「很顯然,那個人,也想要你父親的命。」

  也想要他父親的命?

  聽到這幾個字,卿雲歌的秀眉微微蹙了蹙,據她所知的,她父親的頭號敵人就是赫連域,那麼誰還想要她父親的命?

  不,還有一個人,那個人,貌似比赫連域還恨極了他的父親,那個在四國宴會之後來卿家暗殺她的灰衣人。

  雖然不知道當時她的身體裡發生了什麼變化,才抵擋住了灰衣人的攻擊,但不可否認的是,灰衣人的實力很高,而且很有可能還是一道分身前來,他的本體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現在有些事情已經能串聯在一起了,那日,人皇出現把那個灰衣人從卿家趕跑,而且聽他說話的語氣,似乎還和那個灰衣人有仇,難不成……灰衣人和人皇會是一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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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卿雲歌緩緩打了一個寒戰,人皇的修為她並不知道,但既然能被稱為人族的守護者,想來已經達到了一個遙不可及的高度,如果灰衣人真的和人皇是一輩的人,其實力縱然不及人皇,也差不了多少。

  擁有如此實力的人,按理說是不會和她父親又任何交集的,那麼她的父親又是如何得罪了這個灰衣人?

  想到這裡,卿雲歌的眸光微微一動,然後偏頭問一旁的容瑾淮:「容世子,你和人皇相識,那麼你可知道,除了其餘八個種族守護者之外,還有沒有與他同輩的人?」

  「與君、人皇同輩的人?」聞言,容瑾淮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不知道紅裙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個突兀的問題來,但還是回答道,「四靈學院的院長,和人皇是同一輩的人。」

  這她知道啊,要不然明焰殿主也不會說什麼,不要再影溶月面前提起人皇這兩個字了。

  卿雲歌抽了抽嘴角,接著問道:「有沒有男的?」

  「男的?」容瑾淮的眼睛眯了起來,「卿卿不會是喜歡人皇那種老傢伙們吧?」

  莫名其妙被稱為老傢伙的君臨:「……」

  「我在跟你談正事兒呢,你想到哪裡去了?」卿雲歌瞪了他一眼,「我只是隱隱地有所猜測,赫連域背後的那個人,很有可能應該是和人皇一個級別的存在,所以才來問問你。」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將那日她被暗殺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摸了摸下巴,說道:「我猜的應該沒錯吧,要不然人皇和那個灰衣人說話的口氣怎麼如此熟稔。」

  「和人皇一個級別的存在,又是男的……」容瑾淮的雙眸驀地沉了下來,半晌,他才道,「我並沒有聽他說起過。」

  「也是。」聽到這句話,卿雲歌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在她意料之中,於是點了點頭,「畢竟咱們和人皇差的輩分太大了,人家那麼厲害的人,肯定不會把什麼事都給你說。」

  聞言,容瑾淮只是微微笑著,像是默認了這一句話,而是話鋒一轉道:「不錯,人皇都已經老了骨頭了,我還這麼年輕,確實和他談不到一起去。」

  老了骨頭又被老友嫌棄的君臨:「……」

  然而,說完這句戲謔之語後,他的眸光卻驟然變得犀利了起來,他沒有告訴她真話,他是知道這麼一個存在的,只不過,那個人應該在養傷才對,並不應該出現在朱雀國。

  不,不對,他的本體是在養傷,可是他的分身卻安然無恙,看來,那日去殺卿卿的應該只是一道分身。

  因為有著生靈血誓,他隨時都能感受到她是否受了危險,而那日他並不適合露面,所以才讓君臨去了卿家,但他倒是沒有料到來暗殺她的居然會是那個人,看來……獸王當時,實在是手下留情了。

  不過也怪不得獸王,畢竟是和他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縱然犯了滔天大錯,也下不了狠手,只能讓其被封印困住罷了。

  看來這一次,不僅是暗獸人蠢蠢欲動了,那個人,也在謀劃著名什麼。

  「人皇要是聽見你在後面這麼說他,肯定把你揍一頓。」聽到那句話,卿雲歌不禁翻了個白眼。

  向來害怕被別人揍的君臨:「……」

  她看了一眼有些毒辣的陽光,然後說道:「走吧,都到中午了,我們也應該早些進去拜祭。」

  說完之後,她率先邁開步子,朝著前方走去。

  「都聽夫、卿卿的話。」容瑾淮頓了頓,才跟在紅裙少女身後。

  夫?夫什麼?

  卿雲歌抽了抽嘴角,該不會又是想叫她夫人吧,還真的是叫上癮了,不過稱謂這種東西,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別人想這麼叫,她也管不住他的嘴,那就任由他叫吧,左右她也不會少了一層皮。

  青陽山的占地面積並不怎麼大,只能算得上是一座小山,可這座小山,卻讓很多人慕名前來。

  昔年卿風琊之名,不止聞名整個朱雀國,還名動了混沌大陸的各個角落,卿雲歌想,那時候她父親的威勢,大概就如同今日的容瑾淮一般,任何人都不敢小覷。

  今日,依然有人前來拜祭這位人族將軍的墳冢之鄉,他們走到山下的時候,正巧碰見一些人從裡面出來,顯然是剛剛行完了祭拜之禮。

  看到這一幕,卿雲歌微微嘆了一口氣,頓時感覺到眼眶有些酸澀,父親,你應該沒有想到,你死了之後,還有這麼多人來看你吧?你手下忠誠的騎士們,替你守護著這片清淨的土地,你沒有被人遺忘啊父親。

  十五年來,由於卿風琊的威望之大,青陽山恐怕已經成為了滄瀾城境域內的一個必去之地,所以山門前的騎士只是靜靜地守衛在那裡,為的就是防止有不法之人前來破壞青陽山的寧靜,但對於前來拜祭的人還是很客氣的,甚至心中有著暖意,畢竟,在卿風琊故去這麼多年後,還有人能記得他,這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封倫就像以前一樣守在青陽山下,望著人來人往的山門前,雙眼之中滿是懷念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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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最早跟隨卿風琊的一批騎士,也參加了當年的滄瀾之戰,而如今十五年過去,追隨的將軍已經深埋地下,他的鬢間也已經生出了華發,這麼久過去了,久到他都快要忘掉那個白衣年輕人的風采了。

  想到這裡,他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可惜的是,風琊將軍並沒有留下一個兒子來繼承他的遺願,只有一個女兒,而他也聽過關於將軍那個女兒的傳言。

  這裡有往來的朱雀國之人,也就帶來了一些傳聞,傳言說卿家大小姐不僅容貌醜陋而且性格懦弱,膽小怕事,甚至還被朱雀國的太子退了婚,依舊敢怒而不敢言。

  聽了這些關於卿大小姐的事情,封倫覺得,實在是太替風琊將軍感到失望了,想必風琊將軍這般舉世無雙的人中之龍,死後也沒有料到自己唯一的後代竟然是這個模樣,若是知道了,恐怕也會感到十分的寒心罷。

  唉,也不知道夫人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這十五年來,都沒有踏足青雲山半步,難道是因為風琊將軍故去,夫人也就改嫁了麼?

  這個想法剛剛從腦海里冒出來,封倫的目光忽然死死地定住了,不知道是看見了什麼,他的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眼睛也一下子睜大了,失聲:「夫人?!」

  卿雲歌剛走到山門前,就聽見把守山門的騎士像是看見鬼了一樣看著她,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還沒等她開口,這個騎士就叫了一個讓她哭笑不得的稱呼。

  看來她這是被當成她娘親了,也難怪,她和她娘親的臉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份凌厲之感,少了一絲柔情。

  「不,不對,你不是夫人。」就在卿雲歌準備說明她的身份的時候,面前這個騎士盯了她一會兒,忽然又開口了,「我見過夫人,她雖然和你長得很像,可還是有些不同。」

  卿雲歌心說我當然不是夫人啊,我是夫人的女兒好不好。

  「但是你跟夫人長得如此之像,難道你是……」只聽下一秒,傳來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大小姐?」

  「是,我是卿雲歌。」卿雲歌這才微笑起來,「我來拜祭我的父親,卿風琊。」

  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封倫卻感覺自己活在夢中,眼前的這個紅裙少女居然是風琊將軍的女兒?

  他有些迷茫地看著這個太過絕美的少女,心中只剩下不可置信,連聲音也帶了一絲顫抖:「你,真的是風琊將軍的女兒?」

  不是說風琊將軍的女兒容貌醜陋而且性格懦弱麼?那麼眼前這一張和夫人極為相似的容顏又是怎麼回事?

  「是,我是你們將軍的女兒。」卿雲歌又重複了一遍,「可以讓我進去拜祭一下我的父親嗎?」

  然而,卿雲歌沒有料到的是,面前這個騎士聽到這句話之後,雙眸倏地變得血紅起來,整個人都似乎出於一種狂暴的狀態中,他仍然死死地盯著她,冷聲問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風琊將軍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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