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了奧托,前往埃里克的家。
埃里克的房產只會更多,但他在得州的住所就是一個大莊園,可以打槍,可以養牛,可以種地,占了好大一片地方,想幹什麼都可以的那種。
畢竟不是在是市區里,所以這路上就得走很長時間。
「用不用提前給埃里克打個招呼,讓他在家裡等我們,免得到家卻撲了個空。」
奧托擺手,搖頭,看起來沒什麼興致的道:「不用。」
「那……我和你一起出現,還是分開拜訪,畢竟你和我一起去的話,如果最終還是需要你用威脅和恐嚇的手段來逼迫他給錢,那你的身份有所暴露不說,還會和我聯繫起來,這樣的話,以後人們想找你,可能會把我當成突破口的。」
奧托沒什麼好氣的道:「你這不是在擔心我,你是擔心被我牽連吧。」
「多少有點兒這個意思。」
奧托再次哼了一聲,道:「我會處理好的,而且我認為也不需要表露無影者的身份才能逼著埃里克妥協,你自己就夠了,我只是跟著伱走一趟,沒什麼作用,也沒什麼必要。」
高光無言以對,他很是不解的道:「那你還來幹什麼?」
「是我想來的嗎?」
反問高光,然後奧托才恨恨的道:「還不是簡為了找個藉口,強行逼著我來的。」
是這樣嗎?
高光猶豫了好半天,道:「那我自己去?」
「算了吧。」
奧托嘆了口氣,道:「如果我不去,那麼簡把我弄來幫你的藉口就被戳穿了,她那麼愛面子,接受不了。」
怎麼在奧托這裡,什麼事情都得和男女感情扯上關係呢。
就像史密斯聽不懂會茫然一樣,高光此刻也陷入了茫然,而奧托還在絮絮叨叨的道:「簡生氣,她想見我,可她不肯自己跟我說,所以她通過了你,她要我必須給你做點事,來避開想見我但又因為生氣而不肯見的心態,所以她就下意識的給埃里克增加的難度,只有這樣她才不是因為生氣和傷心而且又想我,所以才把我叫過來的,總之呢,就是一個要強又倔強的職業女性,用了一個正常的藉口,如果你有女領導,那麼你就明白我說的話了,羅拉顯然太過單純了,唔,她就是太單純了……」
「停,打住,別說了。」
高光伸手阻止了奧托,然後他很認真的道:「我認識的德國人沒有你這麼囉嗦的。」
「我在給你解析這世界上最複雜也是最難的關係,而你卻不想聽。」
「那是因為我永遠也不會遇上這種情況。」
「呵呵,希望如你所願,祝你好運。」
師徒二人陷入沉默,因為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需要很長時間以後,高光才能再次因為正事和奧托開啟談話。
「那我見了埃里克到底該怎麼談?先威脅,還是直接提出條件,如果埃里克不肯答應我們就走,然後回過頭來你再去嚇唬他。」
「你只管說,我就是在一旁輔助你,你不必介紹我,唔,埃里克和史密斯不一樣,埃里克更敏銳,他會看懂的。」
「看懂什麼?」
奧托揮了下手,道:「看懂自己在食物鏈上的位置,所以,和埃里克談判更重臨場判斷,臨場反應,還有設置談話時的氣氛,總的來說,和埃里克談判比西蒙斯更難。」
這個,高光就不太明白了,因為他覺得西蒙斯地位更高,權力更大,應該是最難談的那個,但是奧托怎麼說的埃里克比西蒙斯更難搞定。
「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埃里克是資本家,他的武器是資本不是資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埃里克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而他和西蒙斯不一樣,失去了參議員的身份,西蒙斯什麼都不是,但埃里克不是議員,他從未掌握權力,可他從不缺少權力,你應該能在薩拉身上明白這一點的,但是顯然你沒有。」
又對著高光說了一大堆,然後奧托呼了口氣,道:「你和埃里克深入的談談就明白了,我給你解釋再多,不如你和他真正的談判一次,如果你的觀察力如足夠敏銳,你就能發現埃里克和西蒙斯的區別,當你發現他們的區別,並且明白這些區別的深層次原因,你就真的懂了。」
聽起來很深奧的樣子。
高光的成長很快,部分原因是自己的悟性確實好,還有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是他受到的教育對他有幫助,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遇到的貴人多,用填鴨式的方式給他灌輸知識和經驗,讓他快速成長。
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高光的實操機會確實多,道理說上一百遍,不如實際操作一下來的印象深刻。
所以,很多時候高光雖然覺得自己是被趕鴨子上架,很多事是他不擅長卻又不得不去做的,可一旦做過了之後,就發現這些事兒其實也沒那麼難。
現在是晚上,所以車廂里是黑的,高光和奧托兩人互相看不到對方的神色,但是在經過一段有路燈的路面時,奧托看著高光的臉從黑暗中慢慢浮現出來,逐漸變得明亮,然後又逐漸隱入黑暗,心裡卻是突然的一動。
「有時間,你可以看看《資本論》。」
高光想也沒想,道:「看過了,唔,但那是我年輕時看的,大學時隨便看了一下,看過是看過,卻沒什麼深刻的印象,也沒能怎麼看懂,我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我還是更喜歡歷史。」
奧托沉默了片刻,道:「是嗎,我一直以為你喜歡政治,因為你的表現可比史密斯強多了。」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奧托終於道:「現在不是加強理論研究的時候,你也不需要加強理論了,因為我想了想,感覺也沒什麼意義,對你這種人來說,上天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一切。」
車已經靠近莊園了,高光吸了口氣,為即將到來的談判加強了一下心理建設,然後他對著奧托道:「還有什麼需要提醒我的嗎?」
奧托揮了下手,道:「沒有了,哦,最後一點,如果你覺得說不過埃里克,那就直接掀桌子好了,如果你覺得把握不準時機,我幫你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