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西楚皇室遺嗣,姜為光
武當山,山峰蒼翠欲滴,雲海奇觀壯觀,從山頂俯瞰,群山連綿起伏,雲海繚繞,仿佛置身仙境。
而在這五六里外,有一座綠意盎然,清新宜人的矮山,山頂則有一座較為簡陋的道觀。
這時,距離道觀不遠處,飄來一陣輕快又顯清朗的歌謠:
「行過小周天,念咒掐指訣,貧道本是小黃山,得了道的小神仙,推過九宮圖,演過離震乾。」
「貧道我通曉天文地理,上下這五千年。」
歌謠到這,就見一個身披淡黃道袍,年歲不足二十,背著一個背簍的小道士逐步走來,幾個呼吸間,就已走進道觀。
當炊煙升起,一股濃郁的藥味瀰漫至道觀各處,小道士端著煎好的藥走進後院。
一位面白無須的老道士坐在躺椅上,他見小道士將藥放到身邊的桌子上,幽幽一嘆:
「方才聽到你唱的歌謠,我多麼想你從一開始就是深山中無憂無慮的小道士。」
「老安,心事不要這麼重,你若不是憂思過重,就算曾經遭遇重創,也能多活十餘年,不至於區區五年時間,就到了壽盡之時。」
「殿下,老奴時日無多,真心想勸您一句,西楚已亡,莫要生出什麼復國之念。」
「伱我在此避居五年,難道還不清楚我從未有過任何復國的念頭。」
「老奴是看殿下長大,豈會不知您心中一直藏在報仇的想法,聽老奴一聲勸,倘若一意孤行,後果難料。」
「徐驍,乃是離陽王朝碩果僅存的異姓王,統御西北三州,十歲從軍殺人,從東北錦州殺匈奴,到南部屠七十餘城,再到西南鎮壓蠻夷十六族.」
他語氣一頓,有些艱澀的道:
「他戎馬一生,帶八百老卒出遼東,從一個雜號江湖,殺成了春秋三大魔頭之人屠,須知春秋中原九國,分為離陽,西楚,西蜀,北漢,大魏,後宋、後隋,東越,南唐。」
「其中,後隋,西楚,後宋,西蜀,北漢,大魏盡被他滅國。」
老道士一臉的苦口婆心:
「如今他旗下三十萬北涼鐵騎,連離陽皇室都對其忌憚不已,殿下如何報得了仇?」
「十五年前,尚未被封北涼王的徐驍曾親率鐵騎,就將離陽王朝大江南北數十個武林門派碾壓了一遍,除去龍虎山這些素來安分的正統,其餘桀驁的頂尖門派直接抹去。」
「北涼王府中的聽潮亭,便是這一切殺戮的見證。」
「此外,徐驍不過是離陽皇室的一把刀,若是殿下非要報仇,豈不是還要對上離陽皇室。」
「要知道離陽王朝原只有六州,滅春秋八國添十三州,共計十九州,與其對峙的北莽王朝,不過占地八州。」
「你若對上這兩座龐然大物,當真就是一個有死無生的下場。」
「老安,你總是這樣杞人憂天,報仇嘛,自是量力而行,我生於西楚皇室,作為一個庶皇子,雖叫作姜為光,但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小透明,心中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當年西楚陷落,徐驍率先攻破皇宮,我自是難逃一死。」席正先在左胸比劃一下:
「就是這裡,一刀穿胸,不過由於我這顆心天生就在右邊,才在機緣巧合之下被你所救。」
「九死一生後,便有如夢初醒,大夢前世今生之感,所以,我惜命的很,不會亂來的。」
老安頷首:
「殿下明白就好,你自小就懂明哲保身之道,不曾習練武功,以一副只想做逍遙王爺的姿態,如履薄冰的活到十四歲。」
「而今習武五年,哪怕到了二品小宗師,在江湖上,是能夠開宗立派,但對於北涼王和離陽皇室而言,也是不值一提的存在。」
席正先安靜的聽著,並未打斷,明白這位一直服侍自己的內侍,心中依舊在擔憂。
「當今武功境界劃分,採用的是九品制度,從九品到一品逐級遞增。」
「傷甲而不破,為下三品,破六甲以下,為中三品,破甲八九,為上三品,臻入二品,放眼江湖,才當得起高手二字。」
「跨入一品,方能真正的在江湖上超凡脫俗,現為一品四境,前三個境界,分別對應釋家、道家和儒家。」
「陸地神仙境則是三家殊途同歸,從而達成了一個新的境界,亦有陸地神仙之稱。」
「此為武夫之修,在四境中循序漸進,儒釋道三家則單修一品境界。」
「另外,要想突破至天象境,皆需要氣運相助,不然只能止步,雖說天象境至陸地神仙境本就是水到渠成,但陸地神仙位格有數,只有其他陸地神仙死了或者飛升了,才能有新的陸地神仙誕生。」
「好了,老安,這些你都不知在我耳邊念叨了多少遍,我知自己有幾斤幾兩,不會莽撞衝動行事,快把藥喝了,這太陽已經下山,喝完藥後,我就扶你進屋休息。」
十日後。
道觀的後山,出現一座墳塋。
席正先面色平和,輕聲呢喃:
「每一次心魂轉世,運氣總是說不上有多好,哪怕成為一國皇子,到來頭也是轉瞬即空,還為此惹上殺身之禍。」
他的眸光落在墓碑上:
「近一兩年來,我的武功一直迅猛精進,本想告訴你,可你這身子骨,我深怕如實相告,你一激動,提前壽終。」
「且就算我告訴你我已臻達指玄境,你的那顆心只怕更要懸而不落,反倒不美,便一直瞞著你,想著到了最後再告訴了你也不遲。」
「結果,如我所料一般,臨終之際,你更難掩心中擔憂,不停的囑咐我從長計議,最好去做逍遙自在的江湖散人。」
「可我心眼向來極小,此世又是如此身份,在西楚皇宮生活的十來年裡,雖是小透明,但榮華富貴可謂是應有盡有,很難不讓我去做些什麼吶!」
席正先望向武當山的方位:
「身為西楚遺嗣,我身上卻沒有絲毫氣運,真是奇了怪,難道西楚殘存的氣運都在我那同父異母的戀愛腦妹妹身上。」
他莫名一嘆:
「唉,放眼望去,偌大的江湖,大多都與情字有關,當真是讓人煩悶。」
「罷了,左右不過是殺人,就能讓我臻入天象境,何必想這麼多。」
他的身形逐漸虛幻不定,如雲煙一般消散後,徒留了一句話:
「國讎家恨?一肩擔之便是。」
「於此世,貧道便自號黃天,行殺伐果決之事,且試天下誰敵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