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三種未來
凌不疑聽完,心中一震,只覺得面前這個比他還小兩歲的人,有今日的成就,果然不是沒有道理。
如此心性,再加上身為神脈者的天賦,若是還不能出頭,才叫一個天理不容。
「雖說學會享受孤獨,不失為獨處的好辦法,但有時候找些樂趣,多半也不差。」凌不疑相邀道:
「不如你隨我走一趟。」
「總感覺你在利用我,但想來很有趣,那讓你利用一回又何妨。」席正先隨性的說道。
凌不疑聞言,不禁又為他的敏銳感到吃驚,也不再多說什麼,邁步帶路。
少頃,兩人走到一座齊聚各家兒郎的涼亭中。
「凌將軍,席將軍。」
在場的人一見,相繼作揖施禮。
一個眉目雋秀,氣質斯文清貴的青年正手持箭矢,準備投壺,一聽聲音,馬上轉過身,道:
「原來是凌將軍和席將軍,素聞兩位將軍久在沙場,難得今日有此雅興,二位可願一試。」
他隨手又撈起一支箭矢,一手一支遞在席正先和凌不疑面前。
凌不疑一邊接過箭矢,一邊向席正先介紹:
「袁慎,袁善見,白鹿山才子,三年前朝中召選天下大儒辯經時,年方十八便代師辯經,名滿都城,有都城第一才子之稱。」
他說到這,又向袁慎道:
「在下平日出箭,必要取人性命,如此孩童玩物,難免勝之不武。」
凌不疑說話之間,目光一直盯著他,手中箭矢卻已落在壺中,看的周遭的人驚呼一聲。
席正先卻是對面前的箭矢視而不見,笑道:
「善見公子就當席某是徒有虛名之人好了,我就不獻醜了。」
「席將軍,今日萬家壽宴,還是莫要掃了大家興致。」袁慎抬手示意眾人。
「不與伱們玩樂,是對你們好,難道諸位沒有聽說過有關席某的傳言。」
此話一出,氣氛為之沉,許多人突然想到傳聞班侯孫子班弘就是與這位為友,導致被剋死,以至於班家現在只剩下一個曾孫。
「善見從不信什麼鬼怪命格之說.」袁慎話還沒說完,就被凌不疑打斷:
「投壺有甚意思,那邊的風景更好,不知袁公子是否願意與我們一同賞花。」
他抬手示意,邀在場的人前去走廊之處。
與此同時。
隔著一條河道的涼亭內,跪坐著眾多世家貴女。
「寒舍簡薄,本不配你們大駕光臨,原本給你們發帖也就是客套一下,誰知道你們都來了。」萬萋萋對著一個身穿紫衣和一個身穿粉衣的女娘說道。
前者是車騎將軍王淳之女,她同樣也是當今宣皇后的表外甥女,名為王姈,後者叫做樓縭,為是太子太傅之女。
「你不是請了許多少年郎君嗎?我們又不是為你而來的。」王姈絲毫不隱藏的道。
「聽說不僅善見公子來了,就連席將軍也來賀壽。」樓縭略帶激動的說道。
萬萋萋難以理解的看向四周貴女,見她們皆流露會心一笑,愕然道:
「你們該不會都是專程來我家看郎君的吧?」
看她們都不約而同地點頭,只覺得要起雞皮疙瘩,便道:
「你們行行好,今日是我大母壽辰,能不能收斂一些,還有你們就不怕被剋死?膽子何時變得如此之大了?」
「就算得不到,不遠不近的看一看,也還不差啊,再不濟,不是還有一個善見公子。」王姈說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你們一個個的,想的可真多。」萬萋萋說完,程少商突然喊了一聲:
「誒,這對面不僅站著席將軍與袁善見公子,凌將軍竟也在。」
此話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下子就將所有人吸引過來,直接把程少商擠了出去。
「原來這便是凌將軍所說的賞花。」席正先眉梢微揚,又道:「這倒是跟你平日裡的生人勿進很是不同。」
「是嗎,那現在不妨請席將軍,還有袁公子同我一起朝這些花兒笑。」
說罷,他開始乾巴巴的大笑。
袁慎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隨他乾笑。
緊接著就看那群貴女突然激動起來,一窩蜂的從涼亭跑出,一路向河道之上的木橋跑去。
席正先負手望去,就見萬府家僕阻攔這些貴女上橋,卻被訓斥開。
隨後,她們上橋未過三個呼吸,木橋猛地斷裂,一個個全成了落湯雞。
看的周遭的人目瞪口呆,萬松柏似是察覺了這邊的動靜,由於之前受到不可明言的棍傷,只能一瘸一拐的跑出大堂,可終究是晚了一步。
大堂內的賓客疑惑的匆匆跟上,正巧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而程少商與萬萋萋依舊留在涼亭內,眼見這個畫面,程少商雙眸深處儘是得逞後的滿足之色。
萬萋萋雖不明具體情況,但瞧著不對付的王姈等人落水,不由地開心笑出了聲。
她馬上強忍臉上笑意,讓程少商在這待著,她去看一看有什麼需要自己幫忙的。
席正先瞧著庭院亂做一團的樣子,還有哭哭啼啼的聲音,當即哂笑,心道:
「世家貴女中氣就是足,這麼一哭,想必能堅持好幾天吧。」
過後,也沒什麼興致,就向萬松柏請辭,正巧趕上程始一家也告辭,便與他們一起走出萬府。
路上,席正先笑吟吟的開口:
「程少商,我們應該見過面吧。」
其餘人一聽,滿臉困惑的看向席正先和程少商。
「我還以為你貴人多忘事,上元節燈會我們正巧見過一面。」
「就你這睚眥必報的性子,我應是不該把你忘記,不然多半也要被你報復。」
席正先不顧程少商的驚容,和程始等人愈加疑惑的神色,再道:
「昔日,我師不僅為我批命,還教過我看相,從你身上,我倒是瞧見了三種未來。」
「一種,你死,心悅之人亦死,你抬靈出宮,他戰死沙場,扶靈入宮,在宮門相遇,永不相見,最後的見面,是在宮門口兩口棺材的擦肩而過。」
「二種,你嫁與他人,心悅之人戰死沙場,你大婚當天的花橋剛好與他的棺材擦肩而過。」
「三種,你大病一場,忘了心悅之人,隨自小願景去看廣闊天地,在出城的那一刻,遇見他的棺材入城,不由詢問,旁人會說,那是戰死沙場的大將軍,你便嘆一句可惜,然後縱馬迎著煦日陽光離開。」
「戰死沙場的大將軍?」程少商聽完,沒有動怒,只是嘴角掛著一抹嘲諷:
「你該不會是說的自己吧。」
「你莫不是忘了我乃天煞孤星命,你若是與我在一起,死的只會是你吶。」席正先眼見著已經出了萬府,馬車就在不遠處,便朝程始作揖:
「程校尉,貴府女公子性情要是再不改,極有可能就是這三種未來,當然也有另外可能,請程校尉勿怪我多言,要是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程始可是知道面前這位是世間極為罕見的神脈者,一時之間,也不知是該信,還是該不信,只好打了個哈哈:
「席將軍多慮了,我們夫婦常年在外征戰,這些年對家中難免有些忽視,方才席將軍的話,我定會謹記在心。」
席正先聞言,只是笑了笑,便乘坐馬車離去。
「嫋嫋,方才在萬府,你是不是又幹了一些不該幹的事?」蕭元漪望著遠去的馬車,突然對程少商發問。
她眼神飄忽:「沒有啊,我一直有聽阿母的吩咐,本本分分的跟萋萋阿姊在一起。」
「最好是沒有,不然看我回去怎麼教訓你。」
席正先惡趣味一番後,歸府沒過久,便開始了新一次的穿梭諸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