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升回到家，看到沈大裕和李美娟，頓時就明白了他們的來意。
沈大裕未語淚先流，「東升，求你高抬貴手，饒過明啟這一次吧。」
「東升。」李美娟諂笑，「之前是我不懂事，你要是有氣就打我吧，求你饒了明啟。」
「求求你！」她突然跪下，「明啟是我的命根子，我求求你饒他一次，饒他這一次吧。」
她這一跪一哭，整個四合院的人都來看熱鬧，男女老少都來了。
李美娟不怕丟人現眼，不停地磕頭哀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東升。」馬天霸拉拉沈東升的手，「他們是誰啊？咋回事？」
沈東升說道，「他們是我的二叔二嬸，他們的兒子曾經是鳳梨公社的拖拉機手，因為收禮受賄被革委會逮捕，過來求我幫忙撈人。」
此言一出，四周瞬間響起討論聲，眼神里都帶著鄙視。
「收禮？活該被抓！」
「這是藏在群眾中間的蛀蟲，活該被革委會逮捕。」
「東升，這個忙你不能幫，他犯的是國法。」
吃瓜群眾紛紛指責沈大裕兩口子，有人甚至破口大罵。
現在的人最恨的就是舊社會吃拿卡要的官僚，以及被糖衣炮彈打倒的人。
「沒有收禮，我兒子沒有收禮，就是別人看他辛苦，給他一些菸酒解解乏。」
「我兒子真的沒有收禮，都是一些不值錢的煙啊。」
李美娟極力狡辯，馬上就迎來了更大的嘲諷。
一時間，唾沫星子亂飛。
沈東升看著她那搖尾乞憐的模樣，心中暗爽的同時，又覺得她挺可憐。
如果自己是沈明啟，拿到拖拉機手的肥差，肯定不會亂收別人的東西，肯定會保持低調。
「東升！」馬天霸抓住沈東升的手，「這件事不能管，千萬不能管。」
「放心吧，我才不會管他們的破事。」沈東升微微一笑。
「不管就對了！這種事誰敢管，誰就會倒霉。」馬天霸說道。
群眾的罵聲越來越猛烈。
李美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低著頭不敢再說話，臉色煞白如紙。
沈大裕嚇得滿天大汗，站起來就想跑路，馬上被吃瓜群眾攔住，各種指責聲紛至沓來。
「可憐啊。」沈東升搖搖頭。
想起自己沒得到兩界門戒指時，沈大裕當沈村大隊長時的意氣風發，心裏面五味雜陳。
那時的沈大裕多麼高傲，走起路來都是昂首挺胸，總是把雙手背在身後。
現在的他，頭髮白了很多，腰身也佝僂了，整個人面黃肌瘦。
「同志們，大家聽我說。」沈東升用力拍手。
他在這個四合院裡小有名氣，鄰居們都悄悄從他手裡買肉，所以也給他面子。
現場安靜下來。
沈東升說道，「二叔，二嬸，我幫不了你們，趕緊回家去吧。」
蕭香蓮急忙說道，「你們快走吧，如果再鬧下去，革委會就來抓人了。」
「快滾！」馬天霸大吼，「孩子犯錯誤，你們非但不檢討，還想走後門撈人，快滾！」
沈大裕點點頭，急忙拉起坐在地上的李美娟，兩口子急忙跑路。
「沈東升同志大義滅親，大家鼓掌！」馬天霸喊道。
啪啪……
熱烈的掌聲響起來，每個人都很狂熱。
他們的眼睛裡都有光。
沈東升急忙擺手制止他們，「父老鄉親們，感謝你們的理解，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半個小時後，眾人各回各家，四合院裡恢復寧靜。
沈東升鎖上門，打開柜子拿出一瓶葡萄酒，一瓶可口可樂，三個高腳杯。
「老婆，妹妹，陪我喝兩杯，今天我高興。」
砰——
沈東升打開酒瓶，倒三杯葡萄酒，端起酒杯一口氣喝完。
「爽！」他又給自己倒一杯，「真爽！咱們老百姓，今天真高興。」
「老公。」蕭香蓮抓住他的手，柔聲說道，「我知道你高興，不要喝這麼猛嘛，你會醉的。」
「大哥別這么喝，咱們慢慢喝。」沈小玲突然流下眼淚。
想起被沈明啟虐待致死的親娘，想起在沈大裕家受的罪。
想起兄妹三人被掃地出門，六個月大的小寶差點被餓死，不禁淚如雨下。
「小玲別哭。」沈東升冷笑，「大哥跟你保證，他們的苦日子才剛剛開始。」
蕭香蓮把小姑子摟在懷裡，柔聲安慰，「小玲，你大哥說話算數，你放心。」
「嗯！」沈小玲重重點頭，「我相信大哥。」
一瓶葡萄酒被沈東升喝完。
蕭香蓮和沈小玲根本就攔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喝醉，然後一起把他抬頭床上。
「老公。」蕭香蓮眼裡有了淚光，輕輕用手絹擦老公臉上的汗。
自從兩人結婚，老公一直忙著房子和工作，都沒時間去處理沈大裕和沈明啟父子。
他以為老公不想跟他們一般見識，沒想到事情恰恰相反。
擦完臉，她又擦老公手上的汗，拿起老公的右手，仔細他食指上的黑色戒指。
這個戒指長得很奇怪，整體造型像個骷髏頭。
「從我跟老公認識的第一天，他就帶著這個戒指，好像從來就沒有拿掉過。」
她突然就有了好奇心，伸手捏住兩界門戒指，想把它摘下來，擦一擦被戒指覆蓋的皮肉。
用力向外拔，怎麼拔都拔不掉。
忽然，她的手指一陣刺痛，就好像被針扎了一下，疼得她急忙鬆手。
疼痛瞬間消失，她仔細看自己的手，沒有發現任何傷口。
「咋回事？」蕭香蓮搖搖頭，對戒指也沒了興趣。
輕輕給老公蓋被子，轉身關上臥室門，去客廳陪小姑子看電視。
沈東升迷迷糊糊睜開眼，看看臥室門，又看看兩姐們戒指。
「好奇害死貓。」沈東升微微一笑，「這個戒指是咱們家的寶貝，你可不要對它感興趣。」
這時，酒意和困意同時襲來，他閉上雙眼進入夢鄉。
……
客廳里，蕭香蓮聽見敲門聲。
「誰呀？」她調低電視音量。
「香蓮快開門，我是柳震名，有好消息告訴你。」
門外又傳來馬天霸的聲音，「東升在家沒，快開門吧，天大的好事。」
柳震鳴是建設局的老大，馬天霸也是領導，蕭香蓮急忙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