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沒有月亮，只有點點繁星，飛鳥走獸歸巢，森林裡伸手不見五指。
沈東升的手錶有淡淡的夜光，低頭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半。
他把夜視瞄準鏡固定在步槍上，歪著腦袋看夜視瞄準鏡，可以看清附近樹木的輪廓。
慢慢的向前走，心說道：「黑夜就是最大的保護傘，就算同時遇見那四個鬼子，我也不怕。」
半個小時後歪得脖子疼，他就把獵槍背在身上，手拿著夜視鏡繼續走路。
又過了半個小時，兩條胳膊都酸了，坐下來吃個煮雞蛋補充能量。
心說道：「明天去2024年找韓千山，賣掉那兩張幣王，再買個夜視儀。不知道有沒有那種，可以戴在頭上的夜視儀。」
舉著夜視瞄準鏡繼續趕路，漸漸的來到了橡樹林外邊。
忽然，鏡頭裡出現一團白影。
他急忙蹲下來仔細觀察，看輪廓竟然是一隻野兔。
野兔的下半身在草里，只能看見上半身和高高聳起的耳朵。
四周一片黑，野兔一片白，就像個顯眼包。
鏡頭屏幕顯示，野兔和他的距離是180米。
沈東升勾起嘴角：「好傢夥，這就是高科技夜視儀嗎？十幾年前如果我軍有這裝備，絕對在夜裡打得鬼子屁滾尿流。」
慢慢移動鏡頭時又大吃一驚，看見一團更大的白影，看輪廓像一隻山鹿。
頭上頂著兩根鹿角，在看向這邊，雙方距離167米。
沈東升把瞄準鏡固定在步槍上，瞄準梅花鹿準備射擊。
心裡有一絲猶豫，擔心驚動附近的鬼子，不過下一秒他就笑了。
「這是夜裡，我能看見鬼子，鬼子看不見我，我倒是希望打草驚蛇呢。」
那幾個鬼子手上沾滿鮮血，沈梅的手機上說，那四個鬼子都去過南京。
如果把他們引出來，必須毫不猶豫的開槍，送鬼子去見他們的天照大神。
想到這，沈東升蹲下來，慢慢移動槍口，夜視鏡里的十字架，慢慢的鎖定梅花鹿的前胸。
他雖然只有18歲，卻是一個接受過13年軍事訓練老民兵。
現在的政策是全民皆兵，孩子們從讀小學開始，就要接受軍事訓練，就要用某某思想武裝大腦。
小學時玩木槍，中學時玩真槍，畢業後直接就是民兵。
蕭建平是專業狙擊手，以前教過沈東升專業的狙擊知識。
這時，沈東升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呼出來，在自然呼吸暫停時扣動扳機。
砰——尖銳的槍聲在森林裡迴蕩。
夜視鏡里出現無數向上飛的白影，是那些被槍聲驚動的飛鳥。
雄鹿原地跳了兩跳，然後轉身逃跑，白色的身影在夜視鏡里越來越小。
這一槍沒有打中要害，沈東升有些懊惱的撓撓頭。
「可惜了，理論和實踐有差別，那一槍沒有把握好子彈墜落的弧度。」
不過他絲毫不慌。如果擱在白天，他會丟失這隻受傷的鹿，因為山鹿可以隨便躲在樹叢里。
但是現在它跑不掉。就算它死在樹叢里，只要沒有涼透，只要身上還有熱，熱成像夜視鏡就能找到它。
沈東升端著槍向前走，漸漸地穿過了橡樹林。
走了四十多分鐘，終於看見了那頭死於失血過多的雄鹿。
正準備走過去收拾獵物，發現斜對面的三點鐘方向，突然冒出了一團白影。
「人？」
沈東升急忙蹲下來，夜視鏡里竟然出現一個人形白影，雙方距離只有98米。
「這三更半夜，正常人不會出現在森林深處。所以，你是小鬼子吧？」
沈東升瞬間興奮，本來只是追蹤受傷的雄鹿，萬萬沒想到會遇見小鬼子。
這時，白影突然面對他，右手在小腹上不停的聳動。
「你在幹什麼？挑釁我嗎？」
沈東升慢慢抬高槍口，用瞄準鏡的十字架鎖定他的胸膛。
剛才射擊山鹿時槍法失誤了，現在卻不能失誤，因為前面站著一隻去過南京的鬼子兵，必須乾死他。
「他奶奶個腿兒，玩一把刺激的。現在伸手不見五指，我不相信他能看見我。」沈東升心想。
於是他咬著後槽牙，踩著草叢慢慢靠近。地上的草坪十分柔軟，走路的聲音很小很小。
夜視瞄準鏡里的距離也慢慢縮小，98米，88米，38米，18米……
3米。
沈東升通過夜視瞄準鏡看清了，鬼子一直在擼他撒尿的玩意兒。
「你摸它幹啥？尿不出來嗎？」沈東升果斷摳動扳機。
砰，砰，砰
來不及開第四槍，白影一頭栽倒在地上，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麼近的距離不可能空槍，沈東升馬上調轉槍口，瞄準3點鐘方向。
心中默念：「還有三個鬼子呢，都出來吧，跟你沈大爺來一場武士對決吧。」
天地間一片寂靜。
五分鐘，十分鐘……
很快二十分鐘過去了，3點鐘方向是一座山，並沒有奇怪的影子鑽出來。
「既然你們不出來，沈大爺我就進去找你們。」沈東升嘴角勾起冷笑，端著槍慢慢靠近山腳。
山腳下有片灌木叢，沈東升慢慢走進去，用夜視瞄準鏡仔細尋找蛛絲馬跡。
用了半個小時找遍小樹林，沒有發現大型熱源，只發現幾隻疑似老鼠的動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地間死一般的安靜，夜視瞄準鏡只剩1格電。
「鬼子的老巢挺隱蔽，明天繼續過來獵殺老鬼子。」沈東升大搖大擺離開樹林。
走到屍體旁邊，從腰裡掏出匕首，慢慢摸索著割掉屍體的耳朵。
沈東升並不覺得殘忍，反而覺得自己心善，因為這隻鬼子去過南京。
屍體光溜溜的，渾身上下沒穿衣服，腿上有個兜襠布。
沈東升脫掉他的兜襠布，把兩隻耳朵包起來，隨手塞進帆布袋。
把步槍背在身上，大步流星走到雄鹿旁邊，彎腰把雄鹿抗在肩頭。
這隻雄鹿不到70斤，不是梅花鹿，應該是小型鹿。
他把夜視瞄準鏡放在眼前，扛著山鹿原路返回。
心說道：「明天去2024年問問韓千山，到底有沒有戴在頭上的夜視儀，一直舉著這玩意兒太累了。」
走到橡樹林附近時，天上漸漸出現了月亮，柔和的月光照亮了森林。
沈東升關閉夜視瞄準鏡，看看手錶已經凌晨兩點。
心說道：「今天應該是農曆十五之後，十五之後的月亮會在後半夜出現。」
有了月光就舒服很多，把夜視鏡裝進帆布袋，沿著乾涸的小河離開森林。
剛走出森林，就看見前方有個人影，他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向村子裡走。
三更半夜出來溜達，不是敵特就是破壞分子，沈東升笑了。
轉身躲在一棵大樹後面，掏出夜視鏡扣在槍上，快速開機瞄準前方的人影。
鏡頭裡出現人影的輪廓，顯示距離39米，沈東升大喊：「什麼人？站住！」
人影停住腳步，扭頭看向身後的森林，看不見喊話的人在哪？
夜視鏡的十字架鎖定對方的軀幹，沈東升再次大聲喊：「前面的，你到底是什麼人？再不說話我就開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