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升萬萬沒想到，王二明的老母親突然就沒了，跟杜大海一起去王家弔唁，磕頭幾個頭安慰一下王二明，騎著自行車回到家。
家裡只有老媽和兩個妹妹，老爹在大隊部上班，媳婦又去公社開會，官不大，會挺多。
沈東升反鎖東屋臥室門，閉上雙眼回到未來世界韓詩詩的房子裡，換上一身衣服開始打掃衛生。
半個小時後接到韓千山的電話，客人已經來到，沈東升馬上回家，看見一老一少正在欣賞廬山瀑布圖。
年輕人是鑒寶大師隱泉，老年人的頭髮都白了，整個人看起來很瘦，穿著一身休閒裝，帶著一副老花鏡。
隱泉跟沈東升握手，笑道：「你的運氣真好，又給你淘到了張大師的真跡。」
「我姐夫的運氣一直都很好。」
韓千山走到老人身邊：「董老，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姐夫沈東升，這幅畫就是他的。」
「東升同志，久仰大名。」
董光華馬上跟沈東升握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董光華，很喜歡這幅畫。」
「那是我的榮幸，咱們坐下慢慢談。」
三人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韓千山熟練地沏上一壺茶，坐在姐夫身邊負責端茶倒水。
「好茶呀，這是武夷山極品大紅袍？幾萬塊錢一輛的極品好茶？」
隱泉小喝一口仔細品嘗，臉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老弟啊，我真是越來越羨慕你了。董叔，你怎麼看？」
「嗯，確實是極品大紅袍。」
董光華放下茶杯掏出一個盒子，小心翼翼打開露出一個綠豆大小的紅色寶石，慢慢把盒子放在沈東升面前，「請看。」
沈東升帶上白手套拿起盒子仔細看，這是一個多面體的紅色石頭，猩紅如血光彩奪目，一看就不是凡品，可惜他不懂寶石。
「姐夫，這是緬甸產的無燒紅寶石，重量是2克拉的極品，參考市價980萬。咱們的廬山瀑布圖也是真品，隱泉哥給出了920萬的參考價。」
說到這，韓千山笑著董光華：「您是張大千書畫研究協會的副會長，不知道您是否認可隱泉哥給出的報價。」
董光華笑而不語，心裡十分認可廬山圖的收藏價值，倒身為買家肯定不能認可，反問沈東升：「小老弟認可紅寶石的價值嗎？」
沈東升點點頭：「這枚寶石是我喜歡的東西，不過我不會出980萬買它。如果以物易物的話我只能把它折價900萬。」
董光華笑了：「廬山圖確實是不可多得藝術品，但920萬的報價我不敢苟同，如果我私人購買最多給800萬。」
「好傢夥！」
沈東升笑了，果然薑是老的辣，老董同志一刀下去直接砍掉120萬，道：「這是不可能的，如果董老真心想收藏廬山圖，就給我一個相對合理的報價吧。」
「我沒有開玩笑，這就是相對合理的報價，書畫等藝術品的天價都是被炒出來的，比咱們魔都的房地產更離譜。」
董光華把紅寶石拿到自己面前合起蓋子，說道：「金銀珠寶的價值不是炒作出來的，而是物有所值。」
韓千山笑著插話：「董老，這話我不敢苟同，世間只有黃金白銀是物有所值，其他寶石包括你的紅寶石都是資本和市場炒作的天價。「
「這話我不認同。」
董光華直接搖頭，輕輕撫摸裝著紅寶石的盒子，「我用我的寶石換廬山圖再加一百萬，這是我的底線。」
沈東升仔細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你的底線可以再降一降，我的畫換你的寶石，另外你再給我一百萬元，這也是我的底線。」
「小老弟，這就是沒有逃跑的誠心啦。」
「有啊，我的誠意很足夠，為了這筆生意我特意從國外回來的。」
……
兩人開始砍價還價，就像菜市場上的小販和買家，各自堅持自己的底線不鬆口。
韓千山笑著看他們爭論，隱泉則是埋頭喝茶，喝了一杯又一杯。
一轉眼半個小時過去，隱泉放下手裡的茶杯：「兩位，能不能聽我說句公道話。」
「說唄，我聽。」
「隱泉老弟有話就說嘛，你是專業的。」
沈東升和董光華就覺得口乾舌燥，兩人也開始喝茶。
隱泉笑道：「既然你們想以物換物，那就不要再談錢，直接用寶石換書畫就行了，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就是兩全其美。」
沈東升陷入沉思，這幅畫是他用六十年代的25塊錢撿來的，換一顆價值九百多萬的紅寶石絕對不虧，關鍵是可以升級空間。
「東升老弟，你覺得怎麼樣？」隱泉嘿嘿笑。
「只要董老沒意見，我可以接受。」
「董老，你怎麼說？」
隱泉很滿意沈東升的態度，笑道：「董老，我說實話吧，咱們分別看去年和今年的珠寶古玩拍賣會情況，可以得出珠寶的收藏價值和受眾並沒有書畫高。
特別是張大千先生的畫，這些年一直在漲價，未來幾年我估計還會漲，您說呢？」
董光華還是笑而不語，慢慢喝完杯子裡茶水，笑道：「我可以再退一步，廬山圖加50萬換我的紅寶石。」
這老傢伙有些過分，沈東升拎著茶壺站起來給董光華倒茶，直接倒滿他的茶杯，「董老請喝茶。」
酒滿敬人，茶滿送人，茶水倒滿茶杯就是送客的意思。
董光華當然明白其中的深意，小心翼翼把紅寶石收起來，掏出紙筆寫字，「小沈，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想通了就給我打電話，告辭。」
「董老慢走。」
沈東升送他出門，幫他按電梯，親自打發他離開。
這時隱泉也來到門外，笑道：「東升老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咱們不妨等等看。」
「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反正這幅畫不著急出手。泉哥，再坐一會兒吧。」
「不了，我還有事。」
隱泉按下電梯按鈕，片刻後電梯門打開，他和沈東升握手告辭轉身走進電梯。
韓千山笑道：「姐夫別灰心，我再幫你聯繫其他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