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工資加一塊錢並不多，周彪周慶兩兄弟確定下眼神，周彪說道：「原則上同意廠長的主意。」
周慶說道：「我也同意，如果沈東升不能治好這頭牛，就把他的工資定成十塊錢，如果治好了，就把工資定到16元。」
沈振南問沈東升：「你怎麼看？」
「我沒意見。」
沈東升知道自己提不提意見都是一樣的，這已經是三大廠長協商的結果。
只是覺得有些搞笑，這才剛入職外貿廠，就成了廠長們鬥法的棋子，不過身為棋子要有做棋子的覺悟，幫自己的執棋人過剩。
「那就一言為定吧，沈獸醫，我相信你能治好這頭牛。」周彪轉身離開牛棚。
「加油吧沈同志。」周慶呵呵笑，也背著雙手離開了。
「外貿廠不是一言堂，我也遠遠做不到一手遮天的程度。」
沈振南苦笑，看著奄奄一息的黃牛：「我看這頭牛已經病入膏肓，你有幾成抱我？」
沈東升搖頭笑道：「我也不敢說有幾成把握，只能盡力而為。」
「好，能盡力就行了，實在治不好也別勉強，以後我找機會再給你加工資，加油吧。」
沈振南輕輕拍一下沈東升的肩膀，轉身也離開了牛棚。
「其實降不降工資無所謂，主要是當棋子的感覺很不爽。」
沈東升反鎖牛棚大門，掏出手機拍攝老黃牛的嘴、鼻子和蹄子，閉上雙眼回到未來世界，打開手機查詢關於口蹄疫的資料。
查了一圈沒有理清頭緒，換上一身休閒裝叫一個計程車，坐車去最近的寵物醫院，這裡到處是貓貓狗狗。
他來到吧檯前：「你好，請問這裡有沒有能給牛看病的醫生。」
女前台一愣，笑道：「你去二樓大型寵物科找牛強醫生，如果他不能治，你就直接去畜牧局吧，哪裡有專業的家畜獸醫。」
「謝謝同志。」
沈東升來到二樓，走廊里有很多大型猛犬，有金毛、德牧、藏獒等等。
他向護士打聽到牛強的辦公室，門沒關，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人正在辦公。
沈東升輕輕敲門，等他抬起頭時說道：「朱醫生你好，我家的牛可能得了口蹄疫，請你幫忙看一下。」
說著他從兜里掏出手機，打開相冊里的圖片放在牛強眼前。
牛強直接從他手裡拿走手機，皺著眉頭仔細看照片，說道：「是口蹄疫，看這樣子還挺嚴重。」
「請問有沒有醫治的辦法？」
沈東升終於把心放在肚子裡，只要對症就能下藥：「這頭牛是我老家的牛，能不能麻煩你出診？」
「出診就不必了，這裡沒有治療口蹄疫的藥，我給你寫個處方，你去畜牧局買藥。」
牛強提筆刷刷寫藥方，寫好後撕下來遞給沈東升：「去拿藥吧，有口服的，有注射的，你自己給牛打針。」
「謝謝醫生，多少錢？」
「不要錢，以後你家的寵物狗要是生病了就來找我。」
「好的，再次感謝您。」
沈東升離開醫院坐計程車來到畜牧局，把照片給專業的獸醫辨認，果然也是口蹄疫，獸醫直接給他拿藥，教他怎麼用藥。
半個小時後，沈東升拿著藥回到家，給女朋友韓詩詩打電話。
「詩詩姐，我在家呢，你在哪？」
「我跟梅子來京城了，有人想出手元青花。」
「元青花？是不是那種價值過億的青花？」
「沒有那麼誇張，價值過億的都是青花大罐，這只是個小茶杯。」
韓詩詩在電話里笑，說道：「我們打算後天八點回去，到時候你來接我們。」
「好的。」
沈東升突然想起廠里的生意：「最近鋼鐵的價格有沒有回暖？」
「沒有啊，不僅沒有回暖，還掉進了冰窟窿里，你們的工廠都停止回收業務了。」
「好吧，你們注意安全，再聯繫。」
沈東升掛斷電話查詢高鐵的價格，好傢夥一噸鋼鐵竟然只有1600元，之前是三千多元一噸，一下子跌了一半。
「這生意確實沒法做，誰也不知道明天是漲是跌。」
沈東升快速洗澡換衣服，拿著藥回到六十年代，牛棚里空無一人，老牛嘴裡的白沫更多了。
他急忙打開藥箱給老牛打針，再用消毒藥水擦拭牛嘴和牛蹄上的水泡。老牛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嘴裡不停地喘著粗氣。
這時有人敲門，沈東升趕緊過去開門。
「東升，怎麼樣了？」
沈振南走到老牛旁邊，搖搖頭說道：「好像比剛才更嚴重了，有沒有給它打針吃藥。」
「打了，也吃了，明天看效果。」
「好，今天你就住在廠里吧。」
沈振南指了指東北角的小房子，又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屋子裡有床，你先將就幾天，晚上去我家吃飯。」
說到這，沈振南忍不住嘆氣：「剛才我們開會了，周家兄弟在會上宣布了賭約，現在全場都等著看你出醜，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老叔，出醜的並不一定是我，很快就能出結果了。」
沈東升笑道，如果未來世界的藥治不好這頭牛，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我對你有信心，繼續努力。」
沈振南把鑰匙遞給沈東升，看了看半死不活的牛，轉身離開了牛棚。
沈東升打開東北角的小房子，潮氣撲面而來，屋裡只有一張小床和一個破爛不堪的桌子。
床上的被褥也很潮，他在屋子裡待了半分鐘，耳邊就響起了蚊子的嗡嗡聲。
「在這裡睡一夜會不會被蚊子吃掉？「
沈東升又把屋門鎖上，坐在老牛身邊玩手機，天黑時發現老牛的嘴裡已經不流白沫了，眼裡好像也有了一絲神采。
「這是有效果了嗎？」
沈東升急忙打開藥箱再給老牛打針，這次加大了劑量，用消毒水給牛身上的水泡消毒，舀一瓢清水把口服藥加進瓢里。
老牛聞聞瓢里的水，張嘴喝了幾口。
沈東升笑了：「好啊，能喝水就是好事，牛哥再喝幾口唄。」
老牛仿佛聽懂了他的話，慢慢地把一瓢水喝完，趴在地上閉上雙眼。
天已經黑了，沈東升撓撓牛頭：「牛哥，我先回去睡覺，明天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