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升被女朋友折騰了很久,直到精疲力盡才有機會回到六十年代,在外貿廠宿舍的小床上倒頭就睡。
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敲門,翻個身蒙著頭繼續睡,片刻後,敲門聲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大。
「誰呀?」
沈東升從床上坐起來,儘量壓制自己的起床氣,口氣還是十分生硬。
敲門的人回答:「我是董家繼的兒子。」
沈東升一愣,下床穿鞋打開門,看見一個長著絡腮鬍的中年人,臉上掛著笑,懷裡抱著一個長條形的木頭盒子。
「董先生請進。」
沈東升擦乾一個板凳請他坐下,掏出一支香菸遞給他,轉身去拿暖瓶給他倒茶。
「東升同志不要客氣了,你看看這個。」
董鯤鵬打開手裡的木頭盒子,拿出一幅捲軸放在桌子上打開,竟然也是董其昌的書法,跟董家繼的那個一模一樣。
沈東升仔細看,心中就是一驚,這幅字明顯比那幅好,其差距就像書法愛好者和知名書法家。
看著董鯤鵬的臉,腦補了一個有趣的劇情。兒子請人仿造贗品,狸貓換太子換掉老子的真品,然後找到買家購買真品。
這劇情有些玄幻了,沈東升笑道:「這是什麼意思啊?你想把它轉讓給我?」
董鯤鵬伸出一根手指:「我要一百塊錢,這是董其昌的真跡,是我從老爺子那裡拿到的。」
「如果是真跡,我出一百塊錢也可以,不過你怎麼證明這是真跡?」
沈東升覺得這件事很湊巧,幾個小時前剛在老子家看完贗品,現在兒子拿著所謂的真品上門,很像父子合謀的騙局。
「我們兄弟三人我是老大,老兩口偏心老二和老三,給他們錢不給我錢,對他們好對我不好,我心裡不舒服。」
「老哥,這是你們的家事啊,沒必要跟我說吧,我只想知道這幅字是不是真的。」
「如假包換。我跟你說實話吧,我用假貨調包了老爺子的真貨。老爺子百年後肯定把真貨給老二老三,我只是提前挽回自己的損失。」
「呵呵。」
沈東升不相信他的話,說道:「你能不能先迴避一下,我要用祖傳的鑑定手法鑑定這幅字。當然了,我保證不破壞它。」
董鯤鵬猶豫片刻,起身走到宿舍門口,抬手看看自己的手錶:「五分鐘。」
「沒問題。」
沈東升反鎖宿舍門,掏出手機拍攝董其昌的字帖,重點拍全景和印章。拍完後把手機裝兜里,開門請董鯤鵬進來。
董鯤鵬仔細字帖,確定沒有損壞才放心:「老弟,怎麼說?」
「你留個地址吧,我要考慮一下。」
「好,你這裡有筆沒有?」
「稍等。」
沈東升拿出紙筆給他,等他寫下自己的家庭住址,笑眯眯送他出門,可惜今天的時間不夠了,只能明天再回未世界來鑑定這幅字。
第二天上午,董家繼、沈振南和沈書桓起程回鳳梨縣,沈東升去氣象局送行,接下來的一個月他要一個人住在外貿廠宿舍。
回到外貿廠宿舍,反鎖屋門去未來世界,把董鯤鵬的書法照片分別發給韓千山和韓詩詩姐弟。
三分鐘後,韓詩詩發來消息:「這張字帖也是贗品,只不過比上一張更真一些。」
沈東升笑了,馬上給女朋友回消息:「我就知道他們父子聯合起來坑我,幸虧我技高一籌。」
韓詩詩馬上打來電話問怎麼回事,沈東升就把董家父子的把戲和盤托出。
「小沈同志,這就是典型的古玩騙局,這種小把戲在古玩界早就玩爛了。」
「董家父子生活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可能不知道這種騙局很低級。」
「寶寶不要掉以輕心,騙局沒有過不過時,只要能騙到人就是好騙局。他們設局騙你,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們?」
沈東升仔細想想,說道:「這個以後再說吧,首先我沒有上當,其次我也不能跟他們撕破臉皮。」
……
一晃大半個月過去了,沈東升每天住在外貿廠的宿舍。
餓了就去食堂免費吃飯,困了就在宿舍里睡覺,覺得無聊就去外面溜達,到時間就去給林寶玉打狂犬疫苗。
到目前為止已經打了四針,還剩最後一針需要等到第28天,還得再等半個月。
林寶玉能吃能喝能睡,沒有出現任何狂犬病發作的痕跡,沈東升想知道人工降雨的情況,有些等不及了。
這天他來到廠長辦公室找到林武民,笑道:「疫苗就剩最後一針了,到了第28天你給孩子打一下,我該回家啦。」
「我又不會打針,還是你來吧。」
林武民把桌子上的食盒遞給沈東升:「你嬸子讓我給你的,快拿到宿舍里吃了它,等打完針你再走。」
「老叔啊,你和我嬸子都會打針。我也不是想家,而是擔心家裡的旱情。」
「你等一下,我給你問問。」
林武民拿起電話機打電話,嗯嗯啊啊說了很久,掛斷電話說道:「昨天你們縣發射了十發降雨彈,可惜沒有下雨,還要再等更合適的天氣。」
「哎呦,看來這事難辦啊。」
「當然難辦啊,那是跟老天爺作鬥爭。你不是氣象專家,回去也幫不上忙,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林武民起身拍拍沈東升的肩膀:「不用擔心了,盒子裡是你嬸子做的燒雞。你再等半個月,等寶玉打完最後一針,我讓他跪下來認你當乾爹。」
「當乾爹?」
沈東升一愣,急忙擺手拒絕:「我就是鄉下人,何德何能當寶玉的乾爹?」
林武民笑道:「你這孩子不要妄自菲薄,鄉下人怎麼了,主要是孩子喜歡你。」
這段時間沈東升和林寶玉相處融洽,沈東升總是用未來世界的糖果和巧克力投餵林寶玉,這小子一見沈東升就流口水。
林武民也有自己的想法,這些天他派人調查過沈東升底細,得出來「人中龍鳳」的結論。
一手打獵的本事出類拔萃,可以獵殺老虎、棕熊和野豬,也能抓毒蛇和蟒蛇,愣是靠打獵蓋起了四合院。
敢單槍匹馬消滅敵特,區區農家子弟卻得到公社書記和沈振南的青睞,絕對是有勇有謀的主。
沈東升搖搖頭:「老叔,不要開玩笑了,我都沒結婚,當什麼乾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