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就相信你們一次。」沈東升冷哼一聲。
心說道：「你們裝得挺像，看我拆穿你們的嘴臉。」
此言一出，沈大裕頓時眉開眼笑，沈大富頓時臉色煞白。
沈東升轉身看著大伯，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大伯，如果我選擇跟他們回家，你會願意嗎？」
良久之後，沈大富一聲長嘆，眼裡有了淚光：「我阻止不了你的想法，也不想阻止，你的路你自己選。」
趙桂香哭了，她是典型的農村婦女，只會聽從丈夫的安排。
沈東升急忙開口：「大娘你別哭，這半年你對我很好，為我們兄妹三個花了很多錢。
所以我把這兩頭野豬送給你，明天你和大伯去食品站賣掉，給家裡買兩身新衣服，再買些糧食。」
「不行！」李美娟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直接跳起腳大叫：「野豬是咱家的，憑啥便宜沈大富？」
沈東升轉身盯著她：「剛才你說親情比十個野豬珍貴，這就反悔啦？」
李美娟被懟得啞口無言，她沒想到沈東升竟然捨得把野豬給沈大富。
沈東升又盯著沈大裕：「如果我把兩頭野豬給我大伯，你還會讓我回家嗎？」
沈大裕努力擠出笑：「東升，咱家也沒有餘糧。等咱們賣了野豬，給你大伯幾塊錢就行了。」
「呵呵，說來說去，你們就是為了野豬。我不是三歲小孩兒，我早就看清了你們的嘴臉。」
沈東升回過頭，看見沈小玲抱著小寶站在堂屋門口，就向她招手讓她過來。
兄妹三人站在沈大富、趙桂香跟前。
沈東升從妹妹懷裡接過小寶：「小玲，你願意留在大伯家，還是跟他們回家？」
「大哥，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要永遠跟大哥在一起。」沈小玲臉上都是堅決。
「好，跪下吧。」沈東升心中欣慰，拉著妹妹跪在沈大富、趙桂香跟前。
「大伯，我能改口叫你爹嗎？大娘，我能改口叫你娘嗎？」沈東升看著他們。
趙桂香重重點頭，雙手捂著嘴流下了眼淚，單薄的身子開始顫抖。
沈大富紅著雙眼，咬著嘴唇重重點頭，日思夜想的願望就要達成了。
「從現在開始，我和小玲改口，以後不叫大伯，只叫爹。不叫大娘，只叫娘。
爹，娘，我給你們磕頭了。」沈東升抱著小寶給他們磕頭。
「爹，娘，小玲給你們磕頭。」沈小玲學著大哥的樣子，趴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好孩子，快起來……」沈大富激動得語無倫次，彎腰伸手拉沈東升起來。
他掏心掏肺對待沈東升三兄妹，甚至去黑市賣血，就是為了這一聲爹。
沈東升磕完頭，轉身面對街坊鄰居：「請大家做個見證，以後我們三兄妹，就是大伯大娘生的孩子。」
「好，你小子有良心，我這把老骨頭給你們做個見證。」說話的是80歲高齡的孫老八。
「東升是我的徒弟，我這個當師父的，也給東升和大富哥做見證。」周明建拍著胸脯說道。
「我也湊個熱鬧，東升這孩子不是白眼狼，知道誰是真心疼他的。」又有一位老人站出來。
一時間，吃瓜群眾們紛紛表態。
所謂的做見證，就是「從伯侄到父子」的轉變，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沈東升盯著沈大裕：「二叔，這兩頭野豬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明白了嗎？」
這聲「二叔」氣得沈大裕差點吐血，臉上火辣辣的疼，現在她不僅丟人現眼，又沒有要到野豬。
他的心在滴血，這兩頭野豬能賣一百多塊錢，至少能蓋5間磚瓦房啊。
李美娟大聲說道：「當家的，咱們尊重東升和小玲的選擇，但小寶沒得選啊。」
沈大裕一愣，重新燃起了爭奪野豬的希望。
他轉身面對群眾：「鄉親們，既然東升想跟著他大伯過日子，我就應下這聲二叔。
但是，小寶是我的親閨女，她可不會選擇跟著誰過日子，我要抱走她。」
吃瓜群眾明白了，只要他把沈小寶抱走，就能逼沈東升交出那兩頭大野豬。
趙桂香馬上抱著小寶去堂屋，李美娟馬上追。
沈東升擋住她的去路，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啊呀！」李美娟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半邊臉哭天搶地：「殺人啦，沈東升殺人啦！」
沈大富回廚房拿出擀麵杖，指著沈大裕的鼻子：「剛才小寶也給我磕了頭，以後就是我的親閨女。」
說完，他擋在堂屋門口：「你想搶小寶也可以，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吃瓜群眾紛紛聲援沈大富，都站在沈大富這邊。因為他們都知道，沈大裕是如何對待小寶的。
不讓兒媳婦餵小寶吃奶，強行牽走奶牛，不讓沈東升花錢買牛奶。
人群里，幾個老人看不下去了，紛紛站出來指責沈大裕。
「大裕，不要把事做絕了，趕緊帶著你的人走吧。」
「沈家二娃子，你不怕東升他媽找你算帳嗎？」
「大隊長，你這樣做很難服眾。對自己的孩子都那麼狠，對社員會更狠吧。」
說話的都是七八十歲的老人，都是叔叔爺爺輩兒的，沈大裕不敢跟他們對罵。
沈東升看見這麼多人給他撐腰，心裡也有了底氣。
呵呵冷笑道：「沈大隊長，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今天你抱不走小寶。
說著走到沈大裕跟前，直盯著他的臉：「你想打架，我奉陪到底。你想打官司，我也奉陪到底。」
「好，老子可以把沈小寶給你，但你必須把這兩頭野豬給我。東華，東來，把咱家的野豬拉走。」
沈大裕一聲令下，次子沈東來，二兒媳李蘭，便宜兒子沈明啟等等，馬上衝過來搶架子車。
李美娟也從地上爬起來搶車。
整個沈老二家，只有沈東升的大哥大嫂沒有動手，他們置身事外當吃瓜群眾。
沈大富扔下擀麵杖，趙桂香衝過來，用力抓拽著架子車，不讓他們把車拉走。
沈東升的師父周明建幫沈大富，大聲罵道：「沈大裕，你是真不要臉！」
街坊鄰居故意擋住架子車，他們都知道沈家的情況，都在暗中幫沈大富。
「你們給我滾開，這是俺家的野豬，你們憑啥攔著？」沈大裕扯著嗓門罵街。
院子裡亂成了一鍋粥。
沈東升怒火中燒，轉身回屋拎著獵槍出來，打開保險衝著天空開槍。
砰——
院子裡瞬間安靜，吃瓜群眾紛紛散開，沒想到沈東升敢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