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佳德夏季拍賣會現場。
主持人是個穿著職業裝的青年女子，嘴皮子非常利索，英語和漢語可以混在一起說。
台下擺著很多桌子，很多西裝革履的男人戴著口罩，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報價競拍。
主持人落錘，一對東漢雞血石玉豬握最終以700萬元的價格成交，比預估價多出了40萬。
二樓有一間隔音的貴賓室，從屋裡可以看見外邊，從外邊卻看不見裡面。
韓詩詩興奮得手舞足蹈，嘴裡面哇哇叫。
突然她摟住男朋友的脖子：「寶寶，開心嗎，告訴我開不開心。」
「挺開心的，已經能全款買100平的毛坯房了。」沈東升心情不錯。
東漢的香奩、銅鏡、玉豬握已經成交，成交價不到1100萬。
除去拍賣公司的抽成，詩升珍寶坊要交的稅，大概可以收入1000萬。
「詩詩姐，參與競拍的老闆們，為什麼不停地打電話？」
「寶寶你錯了，他們只是幕後老闆的代理人，老闆們不方便親自下場。」
韓詩詩騎在男友的大腿上，說道：「古玩市場的水很深，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
「你說話真好聽。」
沈東升給她點讚，笑著說道：「有時候我真的想不明白，一對玉石竟然價值幾百萬。」
「寶寶，藝術和古董就是洗錢和轉移財產的工具。」
韓詩詩心情很好，小聲說道：「你想帶幾百萬出國是很難的，帶著玉石出國卻很容易。」
「好傢夥。」沈東升搖搖頭，有錢人的有些他不懂，也懶得去研究。
韓詩詩從男友身上下來，抱著男友的腰，看著樓下的競拍現場。
「寶寶，咱們家到底能買多大的房子，就要看這幅晴峰圖了。」
主持人的聲音從音響里傳出來，接下來拍賣齊白石的山水畫。
畫的下面是松樹，中間是山峰，上面是題跋。一般來說，書畫不分家。
起拍價是450萬元，代理人們紛紛報價。女主持人跟他們親密互動，用嘴皮子把握現場節奏。
「她的英語真好，羨慕。」沈東升說道。
「哼，我吃醋了！」韓詩詩鬆開男友的手，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英文。
沈東升皺起眉頭，眼神直盯著一個競拍者。
雖然這個人戴著口罩，沈東升還是認出了他，老年版沈明啟。
這時，沈明啟舉牌報價1100萬元。
沈東升的眉頭皺得更深，被沈明啟的實力震撼了。
這不是好事，他的實力越強悍，沈梅公司的處境越危險。
沒人再往上加價，沈明啟以1100萬的報價拿下齊白石的山水畫。
「寶寶，我錯了，別生氣嘛。」韓詩詩抱住男朋友的胳膊，弱弱地撒嬌。
「生什麼氣？你在說什麼？」沈東升的注意力都在沈明啟身上，沒聽見韓詩詩說英文。
韓詩詩也懵了，嘿嘿笑道：「好話不說二遍。」
這時，屏幕上出現晴峰圖，牆壁音響中傳出女主持人的聲音。
「女士們，先生們，相信大家都已經切實了解這幅珍寶級的國畫——晴峰圖。
野史記載，這幅畫是張大師留給妻兒的大作，想讓妻兒在困難時刻賣畫維持生活。
他的兒子張新建，32歲臥軌自殺，自殺之前毀掉了這幅晴峰圖。
但野史有時不能當真，晴峰圖重見天日，就是最好的證明。
起拍價一千萬。我宣布，競拍開始。」
話音未落，馬上就有人報價1100萬，而沈明啟直接報價1300萬。
沈東升則是直接懵逼。
心說道：「原來這是一副在六七十年代被毀掉的話，我卻拯救了它，這是什麼因果？」
男人的情緒突然低落，韓詩詩有些擔心：「寶寶，你是不是被報價嚇到了？」
沈東升搖搖頭，盯著大屏幕上不斷攀升的報價。
這時，戴著口罩的沈名氣再次舉牌，把競拍價抬高到兩千萬。
「沈明啟年輕的時候是農村人，他是怎麼發家的？」沈東升掏出手機給沈梅打電話。
「寶寶，這個房間有信號屏蔽器。」韓詩詩急忙解釋：「這是為了保證賣家的隱私。」
沈東升看看手機，果然沒有移動信號，隨手把手機裝兜里。
韓詩詩不知道男友為什麼突然提起沈明啟。
「沈明啟的發家史，我倒是知道一些。」韓詩詩打開話匣子，「他年輕的時候，救過供銷社主任的孫子，後來在村子裡經營代銷店。
再後來，他們村放電影，有暴徒襲擊電影放映員，現場一片大亂。
放映員趁亂跑到沈明啟家，沈家人維護了他。而這個電影放映員，是外貿廠廠長的兒子。」
「外貿廠？廠長？」沈東升瞬間想到沈振南和沈書桓父子。
韓詩詩點頭，繼續說道：「後來他進了外貿廠當工人，從縣城混到省城，一路被廠長提拔。
再後來，沈明啟跟著考察團去美國。正在他老家插隊的張新建，求他帶一封信給移居美國的張大師。
張大師十分感動，送給沈明啟一幅畫，他就是靠賣這幅畫發家的。」
沈東升忍不住瞪大雙眼，覺得自己小看了沈明啟。
放眼整個六七十年代，沒幾個人敢幫張新建帶信到美國。
「不對吧，沈梅說沈明啟是靠兩張幣王發家。」
「那是明面上的，我深入調查過他，實際上就是靠賣張大師的畫。」
韓詩詩摟住男朋友的脖子，柔聲撒嬌：「寶寶別談沈明啟，我討厭他。」
沈東升點點頭，心說道：「我真的小看了沈明啟，這小子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外面的競拍還在繼續，沈明啟抬價到2400萬元，表達志在必得的決心。
主持人落錘那刻，韓詩詩開心地跳起來，圍著男朋友跳熱舞。
「老公萬歲，咱們總共拿到了三千萬，可以買220平的房子，裝修和車庫的錢都有了。」
她開心得像個小孩子，抱著男朋友激情熱吻。
韓詩詩坐在男友的腿上：「老公，開心嗎？」
沈東升搖搖頭，說道：「挺開心的，終於解決了住房問題。」
他想起了張新建，考慮再給他一些補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給他什麼補償。
忽然，又想起那枚價值500萬的清江大清銅圓。
「詩詩姐，那枚銅圓沒有拍賣嗎？」
「沒有，這次拍賣會不做錢幣，不過咱爸已經給那枚銅圓找好了買家。」
韓詩詩趴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咱爸通過中間商賣給了沈明啟，售價500萬元。」
「好吧，反正我還欠咱爸500萬，既然他找到了買家，就用銅圓抵帳吧。」
沈東升希望沈明啟大力買古董，用古董消減他的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