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送過來一碟炒菠菜，一碟蘿蔔鹹菜，師徒兩人就著大米飯吃菜。
把米飯幹完，每人再吃三個雞蛋，背上獵槍和背簍去村外的森林。
周明建有些激動，小聲說道：「東升，這個口哨到底行不行？」
薛明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試試就知道了。師父，如果咱們真把野豬勾過來，你有把握打死它嗎？」
「放心，只要野豬出現在一百米之內，我就有九成九的把握打死它。到時候你也開槍。」
「沒問題，不過野豬的要害在哪裡。聽說野豬皮糙肉厚，如果打不中要害，野豬會逃走。」
「野豬的要害在……」周明建小聲講述野豬的幾大要害。
最致命的位置是兩眼中間偏上，也就是哺乳動物的眉心，大腦就在那個位置。
師徒二人來到森林外邊，周明建用鐮刀砍了很多柳條，編兩個柳條帽子。
走進森林又摘了很多野花，把香噴噴的野花插在柳條帽子上，說是遮擋身上的味道。
因為野豬的鼻子很靈，離得很遠就能聞見人的氣味，它們會提前逃跑的。
沈東升想起了香水，那邊的女孩子喜歡噴香水，韓詩詩和沈梅都是香噴噴的。
「不知道野豬喜歡什麼味道的想法，下次買幾瓶回來。」沈東升心想。
來到野豬的領地，周明建尋找野豬的糞便，清理出一片草地作為據點。
對面是一片橡樹林，野豬最喜歡吃橡果，師徒倆就趴在距離橡樹林八十米遠的地方。
「東升，吹口哨吧。樹林裡肯定有野豬，昨天看見了很多新鮮的豬糞。」
周明建把子彈上膛，打開保險瞄準橡樹林，臉上露出一股堅毅。
沈東升從帆布袋裡拿出口哨，深吸一口氣，用力吹響野豬仿聲哨。
四周既空曠又安靜，吭吭唧唧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口哨聲斷斷續續響了三分鐘，前方沒有半點動靜。
沈東升累得腮幫子疼：「師父，樹林裡到底有沒有野豬，怎麼勾不過來？」
周明建也皺起眉頭，說道：「肯定有野豬，你歇一會兒再吹。」
他懷疑口哨有問題，不過模仿母豬發情的叫聲勾引公豬，感覺上是可行的。
沈東升擰開水壺喝了一口水，休息三分鐘，繼續吹口哨。
忽然，一隻黑白相間的「野豬」從橡樹林裡爬出來，慢慢地向這邊走。
周明建馬上歪著腦袋瞄準，準備開槍時卻被徒弟抓住了手。
「師父別開槍，那不是野豬。」
「我知道，貓熊比野豬值錢。」
「那是國寶大熊貓，咱們不能打它。」
沈東升嚇出了一身冷汗，野豬仿聲哨沒有把公野豬勾過來，卻勾來了一隻大熊貓。
白色的腦袋，黑色的耳朵，兩個黑眼圈，肚子上還有白色的腰帶。
沈東升在魔都動物園見過大熊貓，百分百確定，眼前的黑白配就是大熊貓。
「難道熊貓也對發情的母野豬感興趣？」沈東升的腦瓜子嗡嗡的，死死的抓住師父的手腕。
周明建無法開槍，皺著眉頭說：「你知道貓熊皮多貴嗎？
解放前，陳支書他爹打了一隻貓熊，有個洋鬼子用四百大洋買走了貓熊皮。」
「四百個大洋？」沈東升震驚了。
一個大洋可以在銀行里兌換兩塊錢，四百個大洋就是八百塊錢。
如果是以前的沈東升，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開槍，因為八百塊錢是致命的誘惑。
現在有兩界門在手，兜里還裝著2024年的八千元現金，就有些看不上現在八百塊錢。
這裡的錢只能買這裡的物資，但這裡的物資十分匱乏，有錢沒票買不到好東西，有錢有票也未必能買到想要的東西。
草地上的大熊貓沒有意識到危險，坐在草地上吃東西，不知道在吃什麼。
「師父算了吧，咱們只打野豬不打熊貓。」沈東升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
「為什麼？」周明建關閉獵槍保險，一臉疑惑的看著徒弟。
他的手被徒弟死死抓住，根本就掙脫不了，想開槍都開不了。
「因為它很可愛！我喜歡它，所以不想打它。」沈東升硬著頭皮解釋道。
周明建哭笑不得：「貓熊在這裡，野豬就不敢過來，咱們就打不到野豬。」
「不是吧？野豬怎麼可能怕貓熊？」沈東升不相信。
他在動物園裡見到的熊貓又憨又笨，一臉不太兇猛的樣子，喜鵲都敢拔它的毛搭窩。
「貓熊是熊，不是貓，你可別小看它。」周明建哭笑不得。
說道：「貓熊又叫食鐵獸，傳說是蚩尤的坐騎，你知道黃帝和蚩尤嗎？」
沈東升又是一陣懵逼，忍不住嗤笑：「難怪蚩尤打不過黃帝，就這種憨貨能上戰場嗎？」
這時，大熊貓轉身爬進橡樹林。周明建忍不住唉聲嘆氣，八百塊錢的巨款飛走了。
「師父別難過，等下要是打到了野豬，咱爺倆四六分帳，我四，你六。」
「呸，老子根本就沒打算要你一毛錢，如果能打到野豬都是你的。」
沈東升一愣，本打算跟師父五五分帳。
剛才放走大熊貓，準備再拿一成安慰師父受傷的心，沒想到師父一分錢不要。
「我又沒有兒子，要那麼多錢幹什麼，只要我跟你師娘餓不死就行了。」
周明建拍拍徒弟的肩膀，輕嘆一聲：「我的要求不高，將來等我死了，你能給我披麻戴孝就行了。」
「師父肯定長命百歲，我會讓你和師娘過上好日子。」沈東升說道。
周明建笑而不語，指指沈東升的野豬仿聲哨，重新趴在地上擺出射擊姿勢。
沈東升繼續吹響口哨。五分鐘後，那隻大熊貓又來了。
它就坐在六十米外的草地上，一邊吃著食物，一邊抬頭向這邊看。
又過了十分鐘，大熊貓轉身走進橡樹林，搞得師徒二人哭笑不得。
「師父，咱們去別的地方找野豬，這片橡樹林好像是貓熊的地盤。」
「我不知道哪裡還有野豬群。這片橡樹林不是它的地盤，它可能是路過找食物的，因為貓熊的主食是竹子。」
「師父，你有什麼好主意嗎？」沈東升撓撓頭，大熊貓擋住了打野豬的財路。
周明建仔細想想，說道：「既然你不想打它，就去黑市買些竹子把它引走。」
「行，明天我就去買竹子。」沈東升覺得這個主意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