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們不要黃金，你們不要害東升。」
沈大富的臉異常嚴肅。
如果馮家三兄弟不是兒子的好朋友，他絕對用扁擔打爛他們的頭。
黃金和糧食一樣，也是國家統購統銷，個人交易黃金就是投機倒把。
個人的黃金必須賣給國營金店，三元四分錢一克。
在鳳梨縣，個人賣黃金必須拿著戶口本，還要解釋黃金的來源。
「大富叔，老周叔，你們不要生氣，都怪我不會說話。」
馮天明輕輕給自己一個嘴巴子，伸手從掛包里掏出一個木盒子。
笑著說道：「大福叔，這是我送給東升的鹿鞭，麻煩你親手交給他。」
這個木盒子很小，一隻手就能拿住，外面用鐵絲捆著。
「大富叔，您不要跟我們一般見識，我們就是開個小玩笑。」
「對的，我們就是開玩笑的。」
「大富叔放心吧，東升是我們的鐵哥們兒，我們馮家兄弟也是要臉的人。」
馮家三兄弟你一言我一語，不停地說著道歉的話。
沈大富的心情好了一些，說道：「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真的很嚇人。」
他把盒子裝在包里：「我會把盒子送給東升，你們的話，我也會轉告他。」
「謝謝老叔，那我們就先走了。」馮天明急忙道謝，帶著兩個弟弟走人。
沈大富看著他們的背影：「周老弟，賣蛇毒是不是比毒蛇掙錢？」
「那必須的，一條毒蛇只能賣一次，但一條毒蛇只要活著，就能多次取毒。」
周明建搖頭：「我接觸過一些西醫，取毒需要專業的器械，咱們搞不到。」
老哥倆繼續往家走，心情有些沉重，他們也想讓沈東升掙更多的錢。
比如說，山洞裡的毒蛇不賣了，用老鼠養著他們，取蛇毒，賣蛇毒。
兩人回到家，看見沈東升在堂屋吃飯，急忙走進堂屋插上屋門。
「東升，你回來幹嘛？」沈大富有些著急，擔心有人去山洞裡偷家。
「放心吧，就算有人到了萬蛇谷，也找不到萬蛇洞。」沈東升毫不擔心。
他在山坡上設置了一道詭雷，一道細線拉扯著兩發手榴彈，會炸死人的那種。
「不行，你趕緊回去，這是馮天明給你的鹿鞭。」
沈大富掏出盒子：「你要是不想去，我跟你師父去，蛇洞必須有人守著。」
「大富哥，你準備一些乾糧，咱們現在就去蛇洞。」周明建也不放心。
「還是我去吧，你們在家休息。」沈東升露出苦笑。
把盒子裝進背包，掏出對講機遞給老爹，抬手看看手錶，已經中午12點半。
「爹，到了下午五點左右，你抽空去鬼子洞跟我通話。」
「好的，你趕緊回山洞，那可是幾百塊錢。」
沈東升背上獵槍和背包，再次前往萬蛇谷。
從鬼子洞到萬蛇谷，可以直接用對講機。
出門沒走多遠，迎面遇見蕭香蓮，她遞給沈東升一個巴掌大小的香囊。
粉色綢緞做成的香囊，外面用黃色的絲線繡著平安兩個字，裡面裝滿驅蛇藥。
「哎呦，沒想到你還會針織女紅，做這個東西需要很長時間吧？」
沈東升見她眼裡有血絲，一把抓住她的手，看見了兩個針眼。
腦海里浮現出畫面，么妹坐在煤油燈下，捏著繡花針，熬夜給男人縫製香囊。
心裡有些感動，柔聲說道：「真不會過日子，夜裡幹活浪費燈油。」
「瓜娃子。」蕭香蓮氣得跺腳。
片刻後噗嗤笑了：「我幫不上大忙，你把香囊戴在身上，可以保平安。」
沈東升把香囊系在腰裡，用上衣蓋住。
看路上沒人，伸手摸摸她的臉蛋兒：「回去睡覺，改天給你帶牛肉汽水。」
蕭香蓮瞬間有了口水，舔舔嘴唇：「小沈，一定注意安全。」
「快回去吧，我會保護好自己。」沈東升摸摸她的頭，大步流星離開村子。
一路來到鬼子洞，爬進山洞歇歇腳，用老虎鉗擰開木盒子上的鐵絲。
盒子裡還有個小盒子，下面壓著一張稿紙。
沈東升打開小盒子，差點被亮瞎眼，裡面放著一個金光閃閃的手鐲。
把手鐲放在手心裡掂量一下，就覺得分量十足，大概有一兩左右。
「金手鐲，可以可以！」沈東升把手鐲放在盒子裡，打開那張稿紙。
紙上寫滿了文字，沈東升仔細辨認一下，確定是馮天明的筆跡。
從頭到尾仔細閱讀兩遍，抬頭看著山洞外邊，漸漸地陷入沉思。
馮天明在信里說，金手鐲正好是50克，作價225元，也就是4.5元一克。
他在信里解釋，3.04元是個人賣黃金給國營金店的價格。
4.5元是金店對外賣黃金的價格。
在鳳梨縣，個人購買黃金是非常困難的。
購買者必須寫情況說明，必須說明購買黃金的用途。
首先把申請書交給大隊審批，再交給公社裡的商業所審批，商業所再請縣商業局審批。
層層審批之後，就能拿著黃金購買許可去金店買黃金。
關鍵是限量，只要超過50克黃金，有關部門直接就會駁回申請。
「可以從這邊搞黃金，一部分升級兩界門，一部分倒賣到未來，那邊的金價貴。」
馮家兄弟想用金手鐲購買35條毒蛇，包括裝毒蛇的捕蛇籠，價格比供銷社略貴。
信的末尾，馮天明寫道：「東升老弟，金手鐲是送給你的，我們之間不存在黃金交易。
下次見面時，我會給你寫贈與證明。不用擔心有人找麻煩，我在省城的關係很硬。」
他的意思是說，我送給你黃金，你送給我毒蛇，這只是朋友之間的禮尚往來。
沈東升笑了：「這就是脫褲子放屁了，不過你的後台確實很硬。」
民間私自交易黃金的情況也很多，一般都是第三方舉報。
投機倒把同時打擊買賣雙方，賣家和買家都不會舉報的。
沈東升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打算拒絕用毒蛇換黃金，不能給任何人把柄。
離開鬼子洞，繼續前往萬蛇谷，三個小時後來到了萬蛇洞。
看看手錶，已經下午四點半。
沈東升掏出對講機，打開對講機放在身邊。
一邊看離線小說打發時間，一邊等待沈大富的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