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香蓮被麵粉驚呆了，露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沈東升覺得必須扳回一城，於是從麻袋裡拿出7瓶去掉標籤的汽水。
雖然沒有標籤，馮天鼎還是認出了它：「東升老弟，這是北冰洋汽水？」
「大哥好眼力！」沈東升從兜里掏出啟瓶器，一口氣撬開7瓶汽水。
拿一瓶遞給蕭香蓮：「哥哥嫂子們，先喝瓶汽水消消暑。」
馮天明豎起大拇指：「還是老弟厲害，北冰洋汽水真的不好買。」
沈東升把汽水分給他們，在這邊也許不好買，在那邊隨時可以買很多飲料。
八個人只有7瓶汽水，馮天豪把瓶子遞給沈東升：「兄弟，這瓶給你喝。」
「四哥你喝，我喝不慣這個味道。」沈東升更喜歡喝可口可樂。
之所以買這個牌子的汽水，是因為60年代有這個牌子的汽水。
馮天豪撇撇嘴，有的喝就不錯了，全國也就這幾個牌子。
「小沈你嘗嘗，很甜的。」蕭香蓮把喝剩的半瓶遞給東升。
沈東升喝一口意思一下，又把瓶子給她，從麻袋裡拿出那一壇黃酒。
「這是紹興傳統名酒女兒紅，一罈子裝五斤，咱們哥幾個喝個夠。」
「好嘞，今天咱們兄弟不醉不歸。」馮天鼎馬上吩咐妻子和弟妹上菜。
青椒雞蛋，青椒肉絲，青菜炒葫蘆，涼調苦瓜，還有一鍋雞湯，都是好菜。
馮家有女人不上桌的傳統，兩個婦人帶著蕭香蓮去廚房裡吃飯。
沈東升想起在B站看過的短視頻，就是女人搞事的那種視頻。
下面總會有人評論道：「都是因為上桌吃飯鬧的。」
幾杯酒下肚，話題也就放開了。
馮天豪端著酒杯站起來：「東升弟，今天的事怪我嘴賤，我自罰三杯。」
一杯酒有3兩，他一口氣喝三杯，沈東升懷疑他不是道歉，是想多喝酒。
馮天豪再給自己倒一杯，再次誠懇道歉：「東升弟，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天豪哥，事情都過去了，以後咱們好好相處。」沈東升陪他喝一杯。
「東升，咱們也喝。俗話說得好，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堵牆。」
馮天鼎拍拍胸脯：「什麼是男人？上午打得頭破血流，下午坐在一起喝酒，這就是男人。」
沈東升笑了：「大哥說得對，以後咱們互相幫助。」
接下來推杯換盞，五個大老爺們兒一起吹牛逼，氣氛十分熱鬧。
馮老大是食品站的站長，將來沈東升的10頭豬出欄，只能賣給食品站。
老二老三白天去廠里上班，晚上去竹林里投機倒把。
馮老四是糧站的收糧員，每年交公糧都要跟他打交道，這些都是人脈。
關鍵是，他們的堂哥是省城糧食局的領導。
所以馮家對外出售糧食，別人會覺得很正常。
沈東升已經把他們當成分銷商，打算從2024年搬物資，由他們賣出去。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
馮天明站起來說道：「東升弟，可能是借糧食的人，我過去看看。」
「行，你去忙吧。」沈東升舉起酒杯：「三個哥哥，咱們再走一個。」
片刻後，馮天明拎著笆斗回屋，打開麵缸拿出一桿秤，稱了一笆斗小麥麵粉。
他拎著笆斗出門，把麵粉遞給中年大叔。
大叔馬上離開馮家，並沒有給馮天明錢。
沈東升心說：「可能是我在這裡，他不敢直接收錢，畢竟是投機倒把。」
馮天明重新入席：「東升，你和弟妹走的時候，一定要拿走十斤好面。」
沈東升搖搖頭：「那可不行，我不能白拿你的東西，除非你收我的錢。」
酒桌上突然安靜，馮天林急忙開口：「老弟別胡說，二哥送給麵粉是人情，你給錢就變成投機倒把了。」
「我說錯話了，不過還是那句話，我不白拿二哥的糧食。」沈東升笑著說道。
同時又在心裡吐槽：「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說什麼聊齋呢？」
馮天鼎舉起酒杯：「咱們不說這種話題，喝酒喝酒。」
黃酒的度數並不高，沈東升可以承受，陪著他們繼續喝酒。
這時，大門外又有人敲門，馮天明再次離席去接待客戶。
還是同樣的配方，還是同樣的味道，他又賣掉了十幾斤麵粉。
沈東升知道這是投機倒把，馮家兄弟有些明目張胆。
「如此頻繁的交易，他不怕別人舉報，馮家真的手眼通天？」沈東升心想。
沈東升出言試探：「二哥，如果我有這麼好的麵粉，我不會借給別人，我會留著自己吃。」
「老弟，他們都是鄰居，能幫就幫唄，我這人心善。」馮天明假裝無奈。
「二哥是個好人。」沈東升給他點讚，原來他的客戶都是街坊四鄰。
不過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馮天明好像太信任他的鄰居。
酒宴很快結束，沈東升喝得有點多，兩個太陽穴有些疼。
馮天明用笆斗裝幾瓢面：「老弟帶走幾斤面，回家做一頓麵條改善生活。」
「不要不要，我不能白要。」沈東升再次拒絕，想看看這些傢伙能不能沉住氣。
「東升，這東西也就三毛錢一斤，不貴。」馮天明假裝生氣，趁機給出報價。
「真不要了，我現在沒錢。」沈東升控制情緒，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
心說道：「昨天我2毛5分賣給你，現在你想3毛賣給我，這操作有點騷。」
最終，沈東升還是拒絕要他們的小麥粉，不管免費不免費。
回沈村的途中，蕭香蓮見前後沒人，小聲問道：「小沈，馮家人投機倒把？」
「是的，他們做得太明顯了，傻子都能看出來。」沈東升面露不屑。
覺得竹林黑市已經很不安全，隨時都有可能被有關部門盯上。
「小沈，不要跟他們走太近，別人肯定會舉報他們。」蕭香蓮小聲建議。
「我知道，我會保護好自己。」沈東升點點頭。
有錢買糧食的人，不會舉報馮家，因為糧食能讓他們暫時填飽肚子。
投機倒把不僅處罰賣家，還會處罰買家，只有買不起糧食的人，才會舉報。
蕭香蓮又說：「明天五隊分糧食，你們家肯定能分很多糧食。」
「明天就知道了，說不定我家還是倒掛戶。」
酒勁上來，沈東升渾身燥熱，解開扣子露出胸膛。
來到一棵老柳樹下面，皺著眉頭說道：「么妹，我先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