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國糾結了兩秒，說道：「那就兩塊錢吧，俺家的豬快不行了。」
「好吧，你們在外面等。」沈東升打發他們去門外等著，關上門準備醫藥。
拿出兩支青黴素藥劑，打開柜子拿出氯化鈉注射液，用氯化鈉稀釋青黴素。
換上一個新針頭，把藥水吸取到針筒里，再把針筒放進藥箱。
藥箱是師父送給他的，赤腳獸醫的事八字沒一撇，師父先把藥箱送過來了。
沈東升背著藥箱，出門跟著劉金虎來到董建國家，看見了命不久矣的大豬。
女主人王喜平從堂屋出來，雙手端著青瓷大碗：「東升同志，你先喝口水。」
「謝謝老嬸子，我不渴。」沈東升仔細看青瓷大碗，覺得面熟，好像在哪見過。
翻身跳進豬圈中，打開藥箱拿出又粗又直的針筒，戴上一個不鏽鋼針頭。
沈東升翻開豬耳朵，把針頭插進豬脖子，用力注射青黴素。
董建國夫妻和劉金虎有些驚訝，先不管能不能治病，這打針的派頭就很霸道。
藥水注射完畢，沈東升把針筒收起來，伸手撓豬頭，大豬抬起頭甩甩耳朵。
沈東升跳出豬圈，摘掉口罩：「董大叔，明天這個時候就會明顯好轉。」
「東升同志，你先洗洗手。」王喜平急忙捧著青瓷大碗倒水。
沈東升一邊洗手，一邊偷看青瓷大碗，越看越覺得眼熟。
碗口很大，碗底很小，碗壁很薄，整體造型像一個蓮台。
忽然間想起來了，它的造型很像宋末元初龍泉窯的青瓷蓮瓣碗。
華豫之門全國海選視頻里，有個寶友拿著一模一樣的青瓷大碗，參加節目請專家鑑定。
沈東升不動聲色，從王喜平手裡接過毛巾：「明天這個時候如果沒有效果，我再過來給豬打一針，不要錢。」
「老董，你倒是謝謝我的東升老弟呀，第二針免費。」劉金虎說道。
「謝謝東升老弟。」董建國急忙道謝，弱弱地從兜里掏出一塊二毛錢。
紅著臉說道：「我只有這麼多錢，等我賣了豬，馬上把那8毛錢還給你。」
「啥意思？」劉金虎瞪著董建國：「說好的兩塊錢，為啥少給八毛？」
「不是少給8毛，是我現在真的沒有那麼多錢呀。」董建國頓時流下冷汗。
劉金虎氣得嗷嗷叫：「董建國，東升是看我的面子，才過來給你的豬治病，你想幹啥？」
董建國有些害怕，急忙哀求沈東升：「老弟，我先欠你8毛錢，等我賣了豬就去你家還錢，行不行？」
不等沈東升開口，劉金虎扯著嗓門呵斥：「你去借錢，說好的兩塊錢，做人不能食言而肥。」
「金虎，家家戶戶都沒錢，你讓我們去哪借啊？」王喜平含著淚說道。
她兜里還有錢，剛才娘家大哥送過來一塊錢，讓她趕緊給豬治病。
沈東升指著青瓷大碗：「董叔，那8毛錢我不要了，你把這個破碗給我吧。」
不等董建國表態，王喜平急忙把青瓷大碗遞給沈東升，生怕沈東升反悔。
董建國也急忙開口：「行，既然你喜歡，就拿去吧。」
這個碗是他母親傳下來的，碗口大，碗底小，放在桌子上不牢固，不好用。
八毛錢可以買3個這麼大的碗，董建國覺得自己賺了。
「老弟吃虧了，要他家的破碗幹啥？」劉金虎急忙勸。
沈東升也怕他們反悔，把青瓷碗裝包里：「吃虧是福，我這人就是心善。」
董家兩口子急忙千恩萬謝，點頭哈腰把沈東升送出家門。
「東升老弟，你吃虧了，他那個破碗不值八毛錢。」劉金虎咬著牙說道。
「這可不一定。」沈東升拍拍他的肩膀，掏出三毛錢給他：「金虎哥辛苦。」
「不要不要，咱倆誰跟誰，你不用跟我客氣。」劉金虎堅決不要錢。
沈東升也不堅持，揮手跟他道別，背著藥箱回到家。
關上東屋門，掏出手機打開離線視頻，找到寶友鑑定青瓷大碗的場景。
有個寶友花兩萬塊錢，買了一個龍泉青瓷蓮花碗，讓節目組的專家鑑定。
沈東升把鑒寶視頻暫停，拿出8毛錢換來的青瓷碗，仔細跟視頻比對。
不能說長得很像，只能說一模一樣，碗外邊的花紋都是一模一樣。
繼續播放視頻，專家開始科普龍泉窯的歷史。
龍泉窯是華夏八大名窯之一，宋朝初年開始燒窯，千百年來沒停過，直到今天還在燒。
專家點評寶友的碗，給出了真品的評價，價值5萬元左右，這位寶友撿漏了。
沈東升看著同款瓷碗：「如果是真品，我也撿漏了。如果是贗品，那就自認倒霉。」
打開柜子拿出木盒，小心翼翼把碗裝進去，準備去2024年找女朋友鑑定。
八隊的隊長沈俊青跑進院子裡：「東升，我家的豬病了，你快去看看。」
沈東升伸出兩根手指：「俊青大哥，實在不好意思，藥也是有成本的。」
「兩塊錢？可以可以。」沈俊青急忙從兜里掏錢。
他跟沈大裕的關係好，被陳支書的人稱為隊長黨，擔心沈東升不給他家的小豬治病。
「那行吧，你等我一下。」沈東升轉身走進東屋，關上門準備藥水。
然後背著藥箱出門，跟著沈俊青去他家，看見了後背起紫紅斑的小豬。
沈俊青小聲說道：「東升，我雖然跟沈大裕走得近，但我找過你家的麻煩。」
沈東升笑笑：「沈大哥不要誤會，不過俗話說得好，良禽擇木而棲。」
說完他跳進豬圈，拿出針筒，把小豬擠到角落裡，快速給它注射青黴素。
「俊青哥，明天的這個時候，如果豬的病情沒有減輕，你再去我家找我。」
沈俊青急忙點頭，送沈東升離開，回到豬圈看著臥在地上的豬娃。
良久後，他輕輕搖頭：「是啊，良禽擇木而棲。沈大裕總是在沈東升手裡吃虧，已經不是好靠山了。」
沈東升回到家，跳進家裡的紅薯窖，閉上雙眼準備穿越。
2024年魔都，嘉禾小區，出租房。
沈東升用手機給青瓷碗拍照，上下左右，里里外外，全部拍照片發給女朋友。
留言道：「我花8毛錢的巨款買的碗，寶寶幫我鑑定一下，我放在保險箱了。
如果是真品，你拿到店裡出售；如果是贗品，就給豆豆當狗盆吧。」
沈東升把手機裝兜里，把青瓷碗鎖進保險箱，準備去辦手機卡和銀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