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疆牌四翼無人機緩緩飛出鷹巢,兩隻小沙雕又嚇得豎起羽毛。
無人機緩緩下降,最後停在屍體上面,鏡頭懟著宋德明的臉。
沈東升看著監控畫面,腦瓜子嗡嗡的,一道冷汗從頭髮里冒出來。
他懷疑宋德明是敵特,在缺乏有力證據的情況下,跟他們火拼,把他們打死。
如果找不到鐵證,就是死無對證,就是天崩地裂啊,兩條人命是天大的事。
「你大爺的,你二大爺的!」沈東升急了,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急忙操縱無人機上升,小心翼翼飛進山洞,看見了被爆頭的宋鐵柱。
當看見無線電發報機,手搖式發電機時,一顆高懸的心終於放進肚子裡。
沈東升百分百確定,宋家父子就是敵特,無線電台就不是老百姓能用的東西。
其實是他想多了,宋德明臨死之前客串了一把自爆步兵,自曝自己就是敵特。
沈東升操作無人機拍照,拍了20多張照片,遙控器提示內存卡空間不足。
忽然,屁股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急忙站起來回頭,看見了一條小銀環蛇。
「年輕蛇不講武德,竟敢偷襲我的屁屁?」沈東升有些哭笑不得。
右手如利箭般伸出來,沒有抓到蛇的七寸,蛇口狠狠咬在他的戰術手套上。
「失誤失誤!」沈東升掏出匕首切掉蛇頭,隨手扔進草叢裡。
銀環蛇是內地最毒的蛇,只是咬不破迷彩服和戰術手套,再毒也沒用。
沈東升仔細想想,決定進山洞看看,留下一些自己的蹤跡。
這時,一隻金雕突然降落,抓起草里的毒蛇飛進鷹巢。
金雕再次降落在宋德明旁邊,圍著屍體轉幾圈,開始撕咬屍體的臉。
沈東升離開萬蛇谷,從兜里掏出對講機:「爹,師父,你們還在嗎?」
對講機里傳來笑聲:「東升,我跟你師父打了三頭野豬,加起來至少600斤,哈哈……」
沈大富笑得像個孩子,也把沈東升給逗笑了,第一次聽見這麼爽朗的笑聲。
野豬仿聲口哨模仿母野豬發情的叫聲,公野豬經不起誘惑,被老哥倆幹了三頭。
「東升,我跟你爹正拉著野豬回家呢,你有沒有打到狗熊?」
「沒打到狗熊,就打了兩隻野狗,渾身沒有一點肉,被我扔掉了。」
「那行,你趕緊回家。時候不早了,不要在森林裡停留太久。」
「好!」沈東升說道。三頭野豬足夠換頭髮辮子了,也就沒必要繼續打獵。
「師父,老爹,你們把對講機關機,千萬別讓別人看見,我很快就回家。」
「知道了,我們又不是傻子。」
沈東升關閉對講機,到了中午11點半,來到了大森林邊緣。
找一片灌木叢蹲進去,動意念穿越到2024年的魔都出租房。
把無人機、手機、夜視儀全部充上電,把全部裝備放在衣櫃裡。
給女朋友韓詩詩打電話,聊了十幾分鐘,有客人進古董店。
沈東升掛掉電話,準備清理無人機的內存,他一直開著自動錄像模式。
仔細研究一番,覺得沒必要清理錄像,因為錄像是自動覆蓋,後面的錄像會覆蓋前面的。
忽然,沈東升在錄像里看見宋德明,他從山洞裡出來,懷裡面抱著個盒子,走進旁邊的灌木叢中。
幾分鐘後,他從灌木叢里出來,懷裡已經沒有了那個盒子。
「難道那個盒子裡面裝著寶貝?或者是他們的敵特的花名冊?」
沈東升看完錄像,打車去最近的藥店,買幾種驅蛇藥。
帶著手機回到60年代,現代化裝備全部留在這邊。
走出森林直接回家,把獵槍扔在床底下,去大隊部開一張拜訪公社書記的介紹信。
大步流星去鳳梨公社,必須儘快通知公社幹部和公安,宋家父子是敵特的情報。
一個小時後,沈東升來到鳳梨公社,直接去公社書記的辦公室。
魏振邦的助手秦飛給沈東升倒茶,笑著說道:「沈同志,魏書記正在開會。」
沈東升沒心情喝茶:「我們沈村大隊的宋德明、宋鐵柱父子是敵特……」
「快跟我走!」秦飛直接抓住沈東升的手腕,拉著他跑向會議室。
砰,秦飛推開會議室大門:「魏書記,沈東升說宋德明、宋鐵柱父子是沈村大隊的社員。」
會議室里坐著一堆幹部,目光都聚焦在沈東升身上。
魏振邦直接站起來:「小秦快去縣治委會報告,調集全部人馬去抓捕敵特……」
說到這,魏振邦突然閉嘴。
敵特發的最後一封電報是遺書,估計他們已經死了吧。
「小飛,快騎著我的車去報信。」辦公室主任秦大兵把車鑰匙遞給秦飛。
秦飛拿著跑出會議室,眾人的目光重新鎖定沈東升。
魏振邦重新坐下:「東升,你怎麼知道宋德明、宋鐵柱父子是敵特?」
沈東升早就準備好了謊言:「今天早上我去森林裡打獵,打算打一頭熊回收頭髮辮子……」
「咳咳……」魏振邦急忙咳嗽兩聲,繃著臉說道:「你撿重要的說。」
他請求沈東升收頭髮辮子的事情並不光彩,不想擺在桌面上說。
沈東升說道:「我走到萬蛇谷,突然被人打黑槍,幸虧我命大沒有被打中。
槍聲是鬼子的三八步槍,我以為對方是鬼子餘孽,就跟他們交火,打死了兩個人。」
眾人都有些吃驚,就這輕飄飄的幾句話,其實蘊藏著無盡的危險。
沈東升心說道:「前段時間確實鬧鬼子,我的故事應該很合理吧。」
「你繼續說,不要停。」魏振邦有些激動,親自搬個椅子給他。
沈東升坐下來:「我檢查現場,發現被我打死的是宋德明宋大叔,差點把我嚇死。」
「東升別胡說,那是敵特,不是什麼宋大叔。」魏振邦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硬的話。
沈東升點點頭:「宋德明從山洞裡掉下來,我急忙爬進山洞,看見了被我打死的宋鐵柱,也就是宋德明的兒子。
我還看見了電台和發電機,懷疑他們是敵特,於是馬上就跑過來找您匯報。」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著沈東升。
這個走著臉龐稚嫩的青年,剛剛經歷了一番浴血混戰。
砰!
魏振邦拍案而起:「這就對上了,這就對上了,敵特是被東升逼的寫遺書。
他奶奶的,兩個潛伏下來的老敵特,被咱們的一個小小的社員打死了一雙。
就這種水平的敵特還想搞事情?他們有什麼本事搞事?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魏振邦興奮難耐,砰砰砰又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