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
鳳梨公社正在召開「短髮」大隊，其下轄的9個生產大隊全部參加會議。
會議室里煙霧繚繞，公社書記魏振邦愁眉苦臉，看著同樣愁眉苦臉的同志們。
短髮行動只有沈村大隊圓滿完成，女社員和女知青都換成了工農兵髮型。
其餘八個大隊沒有進展，特別是劉村大隊，社員甚至和大隊起了衝突。
陳支書眼觀鼻，鼻觀心，靜靜地瞅著會議記錄，眉宇之間有些嘚瑟。
如果他看過《破壞之王》，肯定會默默地說一句：「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魏振邦苦笑：「短髮是政策，省里逼縣裡，縣裡逼公社，我也只能逼你們。
沈村大隊已經打贏短髮攻堅戰，給我們開了個好頭，大家鼓掌祝賀老陳。」
啪啪啪……
會場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陳支書每個汗毛孔都透著舒坦。
掌聲結束，魏振邦批評劉村大隊：「劉能同志，劉村和沈村挨著，為啥你們不能完成工作任務？」
劉能急忙狡辯：「沈村的沈東升花錢買頭髮，說頭髮能入藥，可以預防豬瘟。
他只收沈村的頭髮，俺們大隊的社員心裡不舒服，就強烈抵制短髮運動。
魏同志，只要你能說服沈東升收俺們隊的頭髮，我也保證一天完成任務。」
陳支書急忙開口：「魏同志，東升家只有10頭小豬，沈村的頭髮足夠他用。」
劉能馬上針對陳支書：「你要給沈東升做思想工作，讓他收劉村的頭髮。」
砰——
魏振邦直接拍桌子：「劉能，你只會指望著沈東升？就不能用腦子想辦法？你改個名字吧，別叫劉能，就叫劉熊。」
「噗……」馮爺廟大隊支書馮榮華，沒有繃住笑了出聲。
砰的一下，魏振邦又拍桌子：「你覺得好笑嗎？你們大隊剪了多少頭髮？」
空氣突然安靜，劉能和馮榮華低著頭不敢說話，其他人也都戰戰兢兢。
良久後，魏振邦揉揉酸疼的頭：「縣裡給我一個星期，我只給你們四天。
如果完不成任務，縣裡不會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散會吧。」
說到這。魏振邦又是一陣頭疼：「老陳，咱們去沈東升家討一杯茶喝。」
「行，我等你。」陳支書眉開眼笑，今天就屬他過得舒服。
劉村大隊支書劉能，憋著一肚子火回到劉村，馬上召開全體社員大會。
他在會議上大發雷霆，為了儘快完成短髮任務，含淚推出頭髮換工分的業務。
1尺以下的頭髮換6個工分，1.5尺以下的頭髮換8分，1.5尺以上的頭髮換10分。
但社員們並不買帳，因為10個工分最多能換1斤大米。
同樣是1.5尺的頭髮，沈東升直接給1塊錢，可以買7斤左右的大米。
劉村的社員十分彪悍，紛紛站出來跟劉能爭吵，有的人直接罵他劉熊。
氣得劉能拍桌子：「你們去找沈東升賣頭髮吧，老子不管了，愛咋咋的。」
社員黎燕燕留著2尺長的麻花辮，她一路小跑來到沈村，看見一個美女在豬圈裡鏟糞。
柔聲問道：「這位同志，這裡是沈東升同志的家嗎？」
蕭香蓮抬頭看著她，笑著說：「這裡是沈東升的家，你找小沈有事嗎？」
黎燕燕拿起又粗又長的麻花辮：「我是劉村大隊的，東升還收頭髮嗎？」
蕭香蓮搖頭：「不收，家裡只有十頭豬，小沈已經有了足夠的頭髮入藥。」
黎燕燕心中一陣失望，同時又有些不甘心，苦著臉站在豬圈旁邊。
豬圈裡，一頭小豬拱蕭香蓮的腳。
蕭香蓮輕輕踢它一腳，放下鐵鍬跳出豬圈。
黎燕燕小聲哀求：「我的頭髮有兩尺長，你給5毛錢就行。」
蕭香蓮只能繼續拒絕：「實在不好意思，家裡的頭髮真的夠了。」
「4毛，你給我4毛錢。」黎燕燕抓住蕭香蓮的手，眼裡竟然有了淚花。
蕭香蓮一愣，苦笑道：「小沈真的不要頭髮了，這是他親口跟我說的。」
兩人在豬圈旁邊糾纏著。
沈小玲聽到了動靜，抱著小寶來到豬圈：「大姐，我大哥已經沒錢收頭髮了，你別為難香蓮姐。」
東屋北邊的紅薯窖，一抹幽光閃現，沈東升出現在紅薯窖里。
右胳膊夾著一袋大米，左胳膊抱著兩個大西瓜，口袋裡還裝著兩個對講機。
他準備單槍匹馬進山打獵，不想暴露夜視儀等高級裝備。
如果打到大型獵物，就面臨著扛不走的尷尬，也不能扔下獵物回家搖人。
於是在2024年打開某度APP，搜索什麼樣的手機可以在60年代使用。
萬能的網友給出答案：「必須是對講機，沒有電磁污染，通訊距離大大提高。
別說60年代，就算你回到秦始皇時期，只要對講機有電，就能遠程通話。」
沈東升馬上去沃爾瑪超市，買了一對摩托羅拉對講機。
他悄悄鑽出紅薯窖，躡手躡腳去東屋，把大米藏在床底下，把西瓜和對講機鎖進柜子里。
聽見豬圈方向有人說話，出門走出小院，看見正在糾纏的三個女人。
蕭香蓮看見沈東升，跑過來報告：「她是劉村的社員，想賣頭髮辮子。」
黎燕燕急忙走到沈東升面前，拿起又粗又黑的麻花辮子。
臉上露出諂媚：「我是劉村的黎燕燕，我愛人和金虎是朋友，我想賣頭髮。」
「你為啥不把頭髮賣給劉金虎？」沈東升曾委託劉金虎暗中收頭髮。
黎燕燕搖頭：「劉金虎只給我三毛錢，太少了。」
沈東升啞然失笑，原來劉金虎也想賺幾個錢，不過他的吃相有點難看。
蕭香蓮小聲說：「她的辮子想賣四毛錢，咱們要不要？」
沈東升估計一下，她的頭髮有66厘米，重量兩斤左右，價值五千元左右。
於是笑著說：「我已經沒錢了，給你3斤大米行不行？」
「行，我賣了！」黎燕燕說著就從兜里掏出一把剪刀。
沈東升急忙拉著蕭香蓮後退：「你不要突然掏剪子，怪嚇人的。今天的事你要保密，因為我不想再收頭髮了。」
他要把自己摘出來，收頭髮的藉口是頭髮可以入藥，如果收太多就不合適了。
心裡有點小鬱悶，明明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卻不能光明正大地做。
黎燕燕急忙點頭：「我保密，我絕對不告訴任何人，謝謝你。」
蕭香蓮帶著她去堂屋剪辮子，幾分鐘後，又帶著她來到東屋。
沈東升給她稱3斤大米，黎燕燕千恩萬謝，抱著大米美滋滋的走了。
這時，一群人來到沈家。
陳支書滿面紅光：「東升，快去喊你爸回來，咱們公社的魏書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