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畸形的繁榮
「貴叔您考我，
我可是打小兒就在北平城裡長大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鬼市。」
「哦？那你說說！」
「那地方打一開始是索三哥他們那些八旗紈絝賣祖傳寶貝的地方，
又因為那些紈絝子弟都是在城裡有頭有臉的主兒，怕被熟人認出來、戳他們的脊梁骨，
所以半夜三更點個小燈籠、僅漏一雙眼睛，黑燈瞎火的賣東西，
遠遠看去就像一團團鬼火在飄，
這才被稱作鬼市。
不過貴叔，我聽說鬼市賣的都是古玩字畫這一類好玩意，跟糧食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吧！」
見何雨柱還真知道這些，貴叔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柱子你那都是老黃曆了，
前段時間索爺為了籌錢去津門闖蕩，又去鬼市賣了一些祖傳的稀罕物件兒。
他那時候就在鬼市里看到有人在賣糧食，
而且價格還不低。」
貴叔嘴裡的索爺就是何雨柱嘴裡的索三哥、也是他們四合院的房東，
傻柱以前去菸袋斜街找田棗他們那幫孩子玩的時候也混了個臉兒熟，
是以知道這人就是個典型的二世祖敗家子，
經常拿著家裡的寶貝去鬼市換錢花。
至於貴叔說他去津門闖蕩這件事，何雨柱並沒有放在心上，
反正大家相差10多歲，算不上多熟。
他現在最關心的反倒是黑市上到底有多少糧食，夠不夠讓他吃個肚圓的。
只不過他正準備開口問，
旁邊的何大清此時聽到還有其他的糧食來源，也來了興趣，
「貴師傅，既然您說鬼市有人在倒賣糧食，那您自己去沒去過，知不知道鬼市的糧食是什麼價格？
咱們買來做包子、燒餅之類的有沒有賺頭？」
只不過何大清剛問，貴叔就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何師傅您就別想了，
要是這事兒能行得通，您覺得我現在只會幹巴巴的賣點爆肚？
咱們北平現在正是實行軍事管制的時候，配額以外的糧食那是緊俏得很，
就算是用大洋買，鬼市的糧食價格也是糧店的兩倍，
一石小麥30大洋。
要是用金元券，那價格就更高，是糧店的5倍以上，一石小麥最少要4000金圓券，
有號牌，這都能去銀行換金條了。
何師傅，您說這樣的價格，咱們要是買回來做包子、做燒餅，那得賣什麼樣的價兒才能回本？」
一聽貴叔說在黑市一石小麥要30大洋，何大清就知道自己的想法肯定行不通，
這要不是為了自己吃，
誰踏馬的會當這個大棒槌去鬼市買糧食來做生意。
不過這樣一來卻正中何雨柱的下懷，反正他根本就不在乎一石糧食要多少金圓券，只要有渠道就成。
正當他想著晚上去黑市逛一逛的時候，就聽何大清依舊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貴師傅，你說這幫土財主賣糧食就賣糧食吧，怎麼還定這麼高的價格，
這不是拿咱們當冤大頭嘛！」
這時就見貴叔往旁邊的幾家店鋪指了指，
「何師傅，伱剛來不知道情況，
最近這段時間咱們什剎海周邊這些賭檔、煙館和勾欄的生意可是好得不得了，來來往往的全是鄉下那些土財主，
咱們這些擺攤做吃食的，賺的其實也就是個辛苦錢，
大頭都叫那些流氓惡霸給賺去了。」
聞言，何大清父子順著貴叔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恰好這個時候一個土財主家的傻兒子被人從賭坊里扔了出來。
「滾滾滾，去你娘的。
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錢輸完了就趕緊回家拿錢去，
下次再胡攪蠻纏，看老子打不死你。」
跟著就見貴叔向著那邊努了努嘴，
「諾，算上這個，這都是今天第5個了，待會兒肯定還得有人被扔出來。」
「貴師傅，那好像是韓慶奎那個惡棍的賭檔吧，可真夠囂張的！」
「那可不！
韓慶奎可是咱們什剎海一霸，
附近的煙館、賭檔、典當行、印子錢，或多或少都跟他有關係，這段時間可是賺大發了。」
聽他們提起韓慶奎，何雨柱轉頭看著貴叔好奇的問道，
「貴叔，棗姐最近在幹什麼？
最近這一個多月我一直在豐澤園上班，都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她了。」
聽到何雨柱問起田棗，貴叔往北邊指了指，
「這會兒正帶著大勇他們那些孩子在德勝門淘換煤核呢，估計還得再等一會兒才能回來，
怎麼，找你棗姐有事？
要不要我幫你帶個口信，明兒個讓她來這兒找你。」
「那倒不用，這不是聽你們在說韓慶奎，我就問問。」
聽何雨柱是因為韓慶奎才提起田棗的，貴叔也不由得嘆了口氣，卻是沒再繼續說下去。
沒一會兒，大家又熱熱鬧鬧的說說笑笑起來，
時間也慢慢來到飯點兒。
附近的賭檔、煙館，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人出來吃飯，何大清的小攤兒前也圍滿了人，
何雨柱一邊麻溜得給客人們盛湯、端包子，一邊隨口說著吉祥話，
「喲，這位爺，
您今兒吃了我家的包子和羊雜湯，不只是身子暖和，這手氣也肯定會旺，
今兒晚上肯定能贏很多錢。」
「來叔兒，您的4個包子，祝您四季發財。」
……
很快，附近的桌子就坐滿了吃飯的食客，
那些贏了錢的，一邊吃飯一邊興奮的討論著骰子牌九、煙土、女人等事物，
而那些輸了錢的，不是在琢磨著吃完飯就去放印子錢的地方借點，就是準備晚上多弄點糧食去鬼市倒賣，明兒個繼續過來翻本。
總之，這幫人一個個都很是有點醉生夢死的味道在裡面。
……
等到食客們都走得差不多了，田棗也賣完煤核帶著一幫孩子溜達著來了鼓樓大街。
「喲，今兒何叔和柱子也來擺攤來啦。」
「棗兒來啦！」
「棗姐，今兒收成怎麼樣啊。」
「還成，今兒淘到不老少都煤核，夠大勇他們好好吃一頓的，
何叔、貴叔，給大家一人來上一碗。」
「呵呵棗兒，今兒你何叔那生意是好得不得了，早就沒了存貨，
來貴叔這兒吧，
吃完正好幫我收攤，咱們一起回去。」
見田棗去了貴叔那裡，何雨柱一邊收拾鍋灶一邊說道，
「棗姐，那我們就先回了，替我向鐵蛋哥問個好。」
「成，趕緊回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