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爹知道這些年苦了你和你大哥,咱們這個家之前都是你哥倆撐起來的。
爹和你娘對你哥倆有虧。」
高老爺子眼淚婆娑,上演PUA大法。
「爹!您和娘養育我們,我們孝敬您是應該的,可……可么弟為了三塊錢,竟然對自己侄子下毒手。
這次兒子就是背上不孝的罵名,也要將他送官。
他真要被打靶了,還有我和大哥給您養老送終。」
「老二!你可真狠心,他可是你親弟弟啊。」
高鍾氏噗通坐在地上,雙手拍打地面,「你要是將你弟弟送官,我老婆子就不活了,今兒就死在這裡。」
「娘!就你知道心疼你麼兒,那我兒子差點死了,我就不心疼我兒子?你兒您不管怎麼鬧,就是要將他送官。」性格破例的劉翠蘭直剛婆婆。
同時也將這些年受的氣一同發泄出來。
「老頭子!我不活啦!」高鍾氏說著,起身頂牛般沖向高繼祖。
「老婆子,你鬧夠了沒有,給我滾一邊去。」
老爺子拽著高鍾氏,祈求道,「老二,爹舍下這張老臉求你了,你放心……爹回去一定好好教訓這畜生不如的狗東西。」
高老爺子說到這,掄起旱菸袋用力的敲在高繼耀肩膀上,高繼耀疼的哇哇叫,但大聰明的他,忍著疼麼有躲。
他知道,此刻不讓老爹出氣,那真要被送官。
果然,高老爺子狠狠地抽了他幾下,力道逐漸降低。
想想也是,皇帝愛長子,百姓愛麼兒,當爹的咋可能看著親兒子,要被送官無動於衷。
「爹!兒子不孝!」高繼祖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頭後繼續道,「曉光,你去報官。」
「老二!你……你……」
老爺子氣的差點背過氣。
「好你個老二,是不是今兒我跟你爹死在這裡,也不用再給我們兩個老東西養老錢,你們一大家人就能天天在城裡吃香喝辣?」
高鍾氏衝出偏房,坐在院子裡,大聲嚷嚷,「老天爺啊!兒子要逼死爹娘啦!
大家快來看啊!
這不孝子,要逼死親爹娘啊!」
高繼祖見自家老娘要敗壞自家名聲,急的拽著老爺子道,「爹,你就眼睜睜看著我娘,敗壞我家名聲?」
當然,他此刻不在乎自己名聲,可他在乎兒女的名聲。
「老二,你和老大都分家單過了,今後我和你娘可都要靠老三。」
聞言,高繼祖加劇『斷親』的念頭。
「嘩啦啦~」前中後院的人都湧入後院看熱鬧,其中前中院幾個大媽,仿佛被引起共鳴般,紛紛指責高曉光一家,狼心狗肺親爹娘都不贍養。
更有不嫌熱鬧不夠大的在一旁拱火。
「聽說高科長在機械廠風評不錯啊,沒想到他們一家竟然是這樣的人。」
「是啊!咱們這四合院後院,出了個特務,現在又出個不贍養老人的混蛋。」
高鍾氏見四合院的大媽小媳婦們,紛紛替她發聲,更是賣力的號喪。
「挨千刀的啊!當年全家省吃儉用供上學,你考上中專,先逼著分家,現在你和你爹又要逼死我這個老太婆。
老天爺啊!
我不活了!」
見高鍾氏越罵越難聽,劉翠蘭挽起袖子沖了出去時,被高曉光拽住,「娘,交給我來處理。」
「兒子……」
「放心,兒子能堵住他們的嘴。」
高曉光安慰老娘,旋即走到院子,見高鍾氏罵街聲又提升了幾個分貝,根本沒有去阻止。
他站在院子中央,「各位街坊,現在我怎麼解釋,想必大家依舊半信半疑,不過……非曲直自由公斷。
今兒耽誤大家時間,我先在這裡給大家道個歉。
當然,大家要繼續想看個樂子,那就請大家耐心等待片刻。」
在場的幾十號人有些懵逼,第一天見到事不嫌大,又主動讓人看樂子的主家。
「曉光……」
「正陽哥沒事,你給我盯著高繼耀,不要讓他跑了。」
高曉光見許正陽不知何時護在他身邊,他指了下高繼耀,掏出一塊錢。
「咱們四合院誰腳力快,勞駕您跑個腿去派出所,請公安同志來,這一元錢是獎勵。」
一元錢現在也就夠買一根最便宜棒棒糖,可在五十年代,一元錢足夠一家人幾天的菜錢。
要知道,此刻一斤大白菜也就兩分錢。
一斤豬肉才0.86元。
一塊錢,雖算不上巨款,但也絕對不少。
「我是咱們這個胡同公認跑的最快的人,你當真獎勵一元錢?」一個十五六的少年站了出來。
「當然。」高曉光將錢給了少年,少年撒丫子衝出四合院。
「不准去!」
高鍾氏爬起身,抓向少年,可少年為了一塊錢,哪能讓她抓住。
高鍾氏見沒攔住少年,髒兮兮的雙手拽著高曉光,「乖孫啊!咱們別報官,有啥事,咱們關起門來家裡解決?」
以前只要她使出撒潑打滾必殺技,兒子高繼祖、媳婦劉翠蘭都會妥協。
而今別說兒媳婦不服軟,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兒子,竟然也不出面。
此刻她真慌了。
「讓讓,公安同志來了。」
民見官總有天然的畏懼感,眾人自覺的讓開一條道,一個看似領導模樣的男子,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幹警走了進來。
「誰報的案?」
「我!」
高曉光掏出證件遞給領導模樣男子,自我介紹,「同志,我是機械廠實驗室科長,是我報的案。」
「您就是高科長啊,我是咱們片區派出所所長,馬向前。」所長握手道,他雖不認識高曉光,可轄區內有身份人的資料都記在他腦子裡。
不然,少年說家庭糾紛案件,普通幹警就能吃力,還能讓他一個大所長出馬?
「馬所長,事情是這麼一回事……」
高曉光將事情始末講述一遍。
「所長同志,不是這兔崽子講的那樣,他在騙人啊,同志請你相信我。」高鍾氏著急的辯解。
「大娘!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馬所長安慰了高鍾氏後,大手一揮,「小魏,小蔣你們兩去將高繼耀和相關人員帶回所里審問。」
聽到這話,高鍾氏更慌了。
她清楚自家麼兒就是一個窩裡橫的主,這要公安同志一審問,絕逼竹筒倒豆子都招了。
「我不去!我就是死也不去!」
高鍾氏又撒潑打滾起來,可她這次找錯對象,暴力機關啥案件沒見過?啥當事人沒見過?
高鍾氏這手段,在他們面前就是小兒科。
「這位女同志,是你主動配合我們去派出所,還是想嘗嘗手銬啥滋味?」女幹警亮出手銬。
高鍾氏見到銀晃晃手銬,想乖寶寶跟著女幹警離開。
高曉光一眾人,以及郭鄉長都被請進派出所。
這年代辦案粗暴,變相的工作效率也高,幹警詢問相關人員,結合口供將高繼耀收押。
高鍾氏因妨礙警察辦案,被關進籬笆牆裡,反省一天。
「這位同志,我……我兒子要被判多少年?」老爺子抓著辦案民警問道。
「你還有臉問你兒子判多少?結婚前搞不正當男女關係,賭博,再加謀財害命,直接被拉去打靶。」
聞言,老爺子翻著白眼昏死過去。
高繼祖雖對老爺子心裡有氣,但見老爺子暈倒,急忙借了一輛板車,送老爺子去醫院。
劉翠蘭也跟在後面。
高曉光要去,被劉翠蘭攔住。
「郭鄉長,今讓您看笑話了,還連累您跟我來趟派出所……」
高曉光話還未說完,聽到一道急促剎車聲,緊接著,見劉德奎、張垚、呂慶英帶著一眾保衛人員衝進派出所。
呂慶英人為到聲先道,「老馬!你給老子滾出來,給你膽了,你竟然不通過我們廠保衛科,就抓我們廠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