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這是哪？我是誰？我在看什麼
「有個住的地方就行了，我沒有什麼要求。」李暮道。
對於他來說，沒有空調，沒有WIFI，住哪裡都一樣。
郭默含笑點頭：
「你滿意就好，對了，我平時在學校里的時間不多，有事你未必找得著我。」
「之前章主任應該和你說過了，如果你有什麼需要你就儘管找他。」
「要用實驗室，找他打個條子就可以用。」
「謝謝郭院長。」李暮點頭道謝。
隨後，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才相繼離開。
李暮坐在桌前，側頭便能看見窗外陽光下綠油油金燦燦的楓香樹，一陣微風襲來，吹散室內里的燥熱。
從隨身地挎包里拿出筆記，他開始考慮該研究方向的問題。
錢五師沒有限制他的課題，但以他現在的水平，頂多只能在航天航空上面試試水。
「航天就別想了，那個我一個人也搞不定。」李暮先把航天排除，這個需要衝出大氣層，難度大的同時，暫時也好像沒有那麼需要。
不如搞D彈。
「先去圖書館查一查我們國家的D彈發展狀況吧。」李暮坐起身，準備去一趟圖書館。
雖然可以問阿斯克，但沒必要。
現在他的時間並不緊張，能查到的資料還是自己查比較好。
拿起挎包，李暮便準備出發。
就在這時，他敏銳地感覺到了門口有個人在探頭探腦地看自己。
一抬頭，驚訝道：「是你啊，學長。」
七三分被叫破，訕訕地走了出來，道：「不不，你都畢業了，你才是學長，我才大三而已。」
說完，見李暮似乎沒有因為他剛剛偷看而不悅，他試探著問了句：「對了，你怎麼會和錢教授，還有校長在一起？」
其實七三分心裡有個猜測，可他自己都覺得離譜。
「錢教授是我的老師，至於校長，他是順帶過來看看的。」李暮笑了笑解釋道。
聽到這個答案，饒是已經有所預料，七三分還是難以置信。
他當初雖然見到錢五師對李暮的態度不錯，但也想不到李暮真的能當錢五師的學生啊！
他們科大物理系都沒人成功，李暮成功了？
「恭，恭喜啊，沒想到你這個學機械工程的，竟然真的能成為錢教授的學生。」七三分羨慕中夾雜著幾分酸味。
錢五師的學生，科大裡面不知有多少人排著隊想當，他自然也不例外。
聞言，李暮笑了笑，道：「僥倖而已，而且當老師的學生也不輕鬆，我這才來報導，他就給我安排了課題作業。」
「這麼快嗎？」七三分愣了愣，看李暮寢室的狀況，不難猜出他今天才來報導。
第一天來，連課都還沒有上呢，就開始做課題作業？
這難度對一個物理系的大學生都很困難，更別提一個跨學系考過來的人。
想了想，七三分道：「我可以冒昧的問一下，你課題作業的題目是什麼嗎？」
「老師給了我五個選擇，奈何我水平有限。」李暮嘆了口氣，對自己的天賦憂心不已。
七三分剛想安慰，又聽見他道：「所以我只能選擇航天航空方向，目前準備看一看我們國家D彈的發展狀況。」
聞言，七三分將嘴裡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覺得現在自己才是最需要可憐的那個。
……
科大圖書館。
儘管被李暮秀了一臉，但是七三分還是幫忙把他帶了過來。
科大的圖書館始建於59年，充滿濃郁的老大哥式建築韻味，嚴格遵循中心對稱的原則，方正規矩。
門廳處立有四根石柱，設計整體上比較簡化，給人的觀感厚重莊嚴。
把人帶到後，七三分又道：「對了，你要是想辦借書卡的話，需要去圖書管理員那裡登記領取。」
「不過登記需要學生證，你今天剛來報導，應該還沒拿到吧。」
李暮點點頭，不禁有些頭疼。
倒把這茬給忘了。
章懷民臨走的時候，說的是明天才會把校服、校徽和學生證這些東西拿過來。
「這樣，你先用我的吧，不要耽誤了學習時間。」七三分道。
李暮愣了愣，道：「這不好吧，我用了，你之後以後怎麼辦？」
他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對方一開始那叫一個傲氣，怎麼現在忽然這麼熱情了。
「沒事沒事，你儘管用好了，都是同學，互幫互助是應該的。」七三分說完，便拉著李暮往圖書館裡走。
互幫互助有一點，但他更多的其實是想多接觸接觸李暮，看看這個能被錢五師收為學生的人，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
見狀，李暮也沒有再堅持，和七三分一起走進圖書館。
科大的圖書館肉眼可見的比京工院的要大上不少。
一進來七三分就忍不住自豪道：「怎麼樣，比你們的京工院的大吧？」
「是大上一些。」李暮點點頭，又道：「不過只是比京工院的老圖書館大一點，和新圖書館沒法比，五道口的圖書館都要比它小三分之一。」
圖書館是他投錢建的，還和王婭一起選擇了建造的地點，他自然記憶猶新。
七三分自討了個沒趣，又被勾起了好奇：「你們京工院這麼有錢，還修新圖書館？」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李暮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
眼看他還想再問，他快走幾步，進入閱讀區，然後按照書架上的指引，找到關於D彈發展的區域。
見狀，七三分只好作罷，也拿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只不過看著看著，他總喜歡往李暮那邊瞥一眼，想要看看這個錢五師的學生是怎麼學習的。
……
D彈，是一種攜帶戰鬥部，依靠自身動力推進裝置推進，由制導系統導引控制飛行軌跡，導向目標並摧毀目標的飛行器。
它的分類方式有很多種，可以按照氣動彈道分類，也可以按照發射方式、攻擊目標、作戰使用和攻擊射程分類。
李暮先是簡單地了解了一下發展歷史，然後飛快梳理。
60年代之前，夏國的D彈發展基本全靠老大哥援建，57年開始仿製老大哥的P-2近程D彈。
後來雖然老大哥單方面撕毀協議，把人和設備全都撤走，但經過研究人員們的不懈努力，還是在60年發射成功。
這顆D彈的名字，叫做「冬風一號」。
「冬一是地地D彈，也就是說，現在還沒有地空D道？」李暮看完資料後，目光微微一亮。
地空D道用於攔截飛機、巡航D彈和空地D彈，是現代防空武器系統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我記得運輸大隊長現在都還在往大陸這邊派飛機搞事情吧。」李暮心中暗道。
運輸大隊長得到M帝的援助，使用的海王星偵察機遠超現在夏國服役的戰鬥機。
60年的時候，運輸大隊長派海王星偵察機過來搞事。
雖然夏國這邊及時做出了反應，派出兩架Tu-2前去攔截，但是因為性能上的差距，最後反而吃了大虧，機組成員全部犧牲。
直到63年為止，夏國擁有了地空D彈，打下三架運輸大隊長的飛機後，這個局面才被扭轉。
想到這裡，李暮心中有了決定——研究地空D彈。
確立起目標，他便開始迅速計劃：「先解決自動化的問題，利用集成電路的優勢，做出具備快速響應並執行攻擊任務的地空D彈系統。」
「然後再解決D彈本體、戰鬥部和動力裝置的問題，嘶~有點難啊，我一個人怕是搞不定。」
……
中午，日頭漸起。
李暮的肚子也餓得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他站起身，看了一眼周圍，科大的圖書館學習氛圍比起京工院來說絲毫不讓，甚至更卷一些，到了吃飯的點都沒人動的。
一旁的七三分看到他起來，放下手裡的書，走過來道：「選好書了嗎？」
李暮點點頭，將整理好的四五本書交給對方。
「那正好，你把書給我，我去替你借，等會兒咱們再一起去飯堂吃飯。」七三分說完，便從李暮手裡接過書。
一邊做借書登記後，他還一邊道：「你是第一次來我們科大，我怎麼也得盡一盡地主之誼，等會兒想吃什麼隨便拿，一定要吃飽。」
「不用，我飯量大，自己吃就好。」李暮有些奇怪，觀察了一下七三分的微表情，才發現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衣服怎麼了？
下意識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襯衣乾淨整潔，除了因為洗的次數太多，袖口有些破損外，沒有任何問題。
「行，行。」七三分點點頭，沒有說太多，心裡卻在盤算著一會兒怎麼讓李暮吃他給的東西。
大家都是大學生，自尊心強，他要是硬幫忙的話，反而適得其反。
這會兒李暮也反應過來，對方是覺得自己家境貧寒。
只是這事不好解釋，他總不能把自己在6家單位工作，一個月能拿300多塊的事到處嚷嚷吧。
……
來到飯堂。
七三分剛想拉著李暮去窗口打飯。
就在這時，教導處主任章懷民看到了兩人，立刻眼前一亮，走了過來，道：「好傢夥，李暮你可讓我一陣好找，可算碰到你了！」
李暮聞言愣了愣，剛想道歉，章懷民便繼續道：「來來來，這邊，校長早就跟我說過了，你吃得比較多，所以我特地讓飯堂給你準備好了。」
說著，他便把李暮拉到一處桌上放著一堆鋁製飯盒的座位。
七三分懵逼的臉上寫滿了：那我走？
走是不可能走的，他跟上去。
「這是你今天交的朋友？」見七三分過來，章懷民看向李暮。
不過李暮好像也忘了問名字，於是只能看向七三分。
後者莫名有些悲憤：「我叫周章。」
「原來是周章同學啊！」章懷民笑了笑。
李暮讓周章坐下，然後叫上章懷民一起吃飯。
「不用，這些都是你的，不夠我再去幫你打，你吃飯也不用給飯票和肉票，有給你特殊的補貼。」章懷民道。
正從兜里掏飯票和肉票的李暮愣了愣，連忙道：「章主任，這個不行，我怎麼能搞這個特殊呢！」
「要是讓其他的同學知道了，會怎麼想。」
說著，他看了一眼已經呆掉的周章。
後者盯著桌上頂他三天九頓的飯菜，陷入漫長的沉默。
「你不用有想法，你的身份……有這些補貼很正常。」章懷民笑道。
當他得知李暮有這麼多補貼的時候，其實也很驚訝。
但從郭默哪裡聽說了一點點李暮做出的成果和貢獻後，他反倒覺得這點補貼根本不算什麼
似是想起了什麼，章懷民又道：「對了，我們這邊會安排一個同樣是物理學的研究生，幫助你儘快熟悉學校。」
「這個就不用來，周章同學今天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李暮趕忙拒絕。
他看了看眼前的飯菜，知道章懷民是在轉移話題，但飯都打了，他總不能不吃。
大不了後面去跟郭默說一聲，把錢補上就是。
「也行。」章懷民說完，看了看周章，總覺得這小同學有點傻乎乎的，他和李暮說了半天話，都一直愣在那裡不動。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道：「那實驗室你總要去熟悉的吧，有個人帶著總歸要方便些。」
「好，那就謝謝章主任了。」李暮想了想，有人帶著確實要方便一些，於是答應下來。
見狀，章懷民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將那個研究生的名字告訴李暮之後，又說了一會兒話後，才起身離去。
「吃飯吃飯，一起吃。」李暮招呼了周章一聲，便甩開膀子開始乾飯。
聽到叫自己，周章才從茫然中回過神。
只不過看著李暮以一眾不可思議的速度消滅這桌上的飯菜，他清澈的眼睛裡滿含「這是哪？我是誰？我在看什麼」的疑惑。
……
下午，李暮吃完飯後，前往半導體研究。
地空D彈的研究雖然重要，但掌機和分布式投影光刻機那邊的研究也不能落下。
而且要設計搞自動化的D彈制導系統，離不開計算機的幫助。
……
將自行車在樓下停好後，李暮準備先去掌機研製組。
就在這時，他眼睛的餘光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王婭？」
聽到他的聲音，不遠處的王婭回過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來用計算機？」李暮走上前，問道。
王婭輕輕點頭：「對，莊教授這邊已經基本完成了D彈彈道軌跡計算編程的研究和實驗，已經在進行最後的調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