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眾教授：嘿嘿嘿……
次日，早。
李暮將昨晚的實驗結果告訴張教授等人後，讓他們極為振奮。
徐老坐在椅子上感慨：「以前只聽說你理論厲害，沒想到動手能力也不差嘛！」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嘛，現在他的動手能力，恐怕已經不輸給你我了。」葉朱培哈哈笑道。
在動手實驗上面，李暮的進步確實神速。
從一開始時常犯點小錯誤，到現在熟練地像個泡在實驗室多年的研究員，僅僅只用了一兩個月。
「您們就別誇我了，再誇我就該驕傲了。」李暮開了個小玩笑，讓眾人頓時哈哈大笑。
近日來實驗進展緩慢的緊張氣氛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徐老若有似無地看了李暮一眼，不禁感嘆他的敏銳。
做組長帶頭研究，光自己埋頭猛干，固然不能說沒有效果，但遠遠比不上帶領好一個團隊重要。
……
簡短的會議後，眾人很快從李暮的成功中得到鼓勵，繼續投入到實驗當中。
就在這時，郭默出現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郭院長，您找我？」李暮他笑吟吟地看著自己，迎上去道。
兩人先離開實驗室，免得打擾正在進行的實驗。
一邊走，他一邊猜測郭默的來意。
待走到實驗樓邊上不遠的小亭，坐下後，郭默才開口道：「聽說你最近做實驗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不是我說伱，實驗再要緊，也沒有你的身體要緊。」
「你以為每回都能像上次一樣，只是躺一段時間就能恢復了？」
聽著他苦口婆心的勸誡，李暮悄悄瞥了一眼身後跟來的關建民，便知道是這小子告的狀。
「您誤會了，我的研究時間和工作時間安排得非常合理，每天早上都會鍛鍊，從來沒落下。」李暮解釋道。
郭默笑了笑，道：「可我怎麼聽說，你每天都要熬到很晚才會回去休息，而且關助理勸你，你還不聽？」
「沒辦法啊。」李暮聞言長嘆一口氣，道：「郭院長您也清楚，頂吹氧氣轉爐對我們國家來說有多重要。」
「我個人事小，國家事大，為了我們國家鋼鐵產量的提升，基礎工業的進步，這點犧牲根本不算什麼。」
站在他背後的關建民露出無奈的眼神，看了郭默一眼，這話您說說我該怎麼接？
郭默微微笑了笑，反問道：
「可我們國家只有鋼鐵產量需要提升，基礎工業需要進步嗎？」
「不說旁的，就說半導體研究所那邊，分布式光刻機的研究，都是按照你的思路在走。」
「萬一你不小心病倒了，就算完成了這邊的研究，那邊的研究怎麼辦，在等你休息一個月，或者更久？」
面對這個問題，李暮微微沉默了片刻。
倒不是無法反駁，而是好像反駁了也沒用。
說他沒事？身體好得很？郭默八成以為他在死犟。
想了想，他道：「郭院長，您說得對，我確實不該這麼做，我以後一定改正！」
誠懇認錯的態度讓郭默一陣愕然。
不是說很難勸？
「嗯，這才對嘛，研究是做不完的，要懂得平衡。」郭默微微點點頭，雖然有些覺得不對，不過也沒有想太多。
見狀，李暮急忙道：「謝謝郭院長您的點撥，我一定銘記於心，實驗室那邊我還走不開，就先回去了。」
說完，他轉身就急匆匆地走。
等他一走，關建民就忍不住道：「郭院長啊，您是不是覺得已經勸住了？」
「難道不是？」郭默疑惑道。
李暮剛剛的眼神那麼誠懇，總不至於騙他一個老頭子吧。
聞言，關建民的眼裡滿是無奈：「您信不信，前腳他答應完，後腳今天就能熬到一兩點再去休息。」
聽著他的抱怨，郭默這才恍然大悟，不禁搖頭失笑道：「我就說他怎麼會答應得這麼快，原來是糊弄我呢。」
「我看還是得給他找個對象才行，您說呢？」關建民道。
郭默無奈道：
「找對象是個好法子，可我們也不能搞拉郎配不是。」
「要是弄得李暮不情不願，豈不是兩邊得罪。」
「這樣，我們先去找錢院長，把這事和他說一說，問問他有什麼意見。」
處對象這事要不是你情我願，就是強行撮合在一起，李暮也不可能聽對方的意見，只會適得其反。
「好，我們現在就去。」關建民點點頭，也覺得頭疼，他雖然跟在李暮身邊當了一段時間的助理了，但還真沒見過他和同年齡的女生來往過幾次。
……
隨後，兩人來到錢樹言的辦公室。
將給李暮介紹對象的事情一說，後者聽完後頓時哈哈大笑，道：「這還不簡單，李暮同班有個叫王婭的女生，和他的關係，可不一般呢。」
「哦，怎麼個不一般法？」郭默一聽來了興趣。
八卦簡直就是人類的天性，尤其是關於李暮的八卦，更讓他好奇了。
錢樹言笑道：「這話說來可就長了，他們兩人在大一大二關係就不錯，不過一開始也看不出來什麼苗頭。」
「但前段時間我們學校的肆貳麼教研組不是引進J語言，搞應用研究嗎，他竟然主動推薦王婭進去。」
「而且還專門先成立D彈彈道軌跡的項目，這可是王婭一直想做的研究。」
「會不會李暮只是覺得這個王婭比較適合研究呢？」關建民忍不住發出疑問。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科學家腦筋在人情世故上沒那麼多彎彎繞繞，說不定就是覺得合適，就把人推薦過去。
「這不是合不合適的問題。」錢樹言笑眯眯地看了眼關建民，暗道恐怕這年輕人也沒啥感情經驗。
他繼續道：「關鍵是啊，李暮對王婭，很特別！」
……
鋼鐵冶金實驗室。
正在進行實驗的李暮一連「阿嚏！阿嚏！阿嚏！」地打了三個噴嚏，險些手一抖破壞了正在進行的配比實驗。
邊上的葉朱培和張教授聽到動靜嚇了一跳，連忙叫他去休息。
「沒事，沒事，可能是昨天睡得晚了些，有點著涼了。」李暮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張教授面色嚴肅，道：「這可不是小事，你馬上回去休息，不然以後可別想讓我們給你打掩護。」
「這……那我去休息會兒再回來。」李暮想了想，沒有拒絕。
他在實驗室，躲得開關建民，但躲不開張教授。
要是搞得兩人統一戰線，那他就得另找一個實驗室偷偷實驗了。
……
時間如水流逝，研發有條不紊地推進。
李暮保持著每天高強度的研究狀態，也漸漸覺得有點吃不消了。
這天，錢樹言過來讓他休息休息，順帶去看看學校即將新建的圖書館建在哪裡比較合適。
他本來還想再堅持堅持，這時徐老開口道：「快去吧你，一天從早干到晚的，搞得老頭子我都不好意思偷懶了。」
眾人一陣鬨笑，紛紛跟著「抱怨」。
見狀，李暮便只好離開實驗室，前往錢樹言說的位置。
……
小湖綠波蕩漾，岸邊樹木成蔭。
六月的陽光已經稍稍有些燥熱，好在湖邊本就清涼，待在樹蔭下，一陣微風襲來，只讓人覺得愜意。
李暮靠著一棵樹休息了一會兒，就忍不住繼續想著300噸頂吹氧氣轉爐的事：
「解決了耐高溫材料恐怕還不行，後面投建肯定還有很多問題會出現。」
「對了，要不要搞自動化控制生產呢，效率應該還能提高不少，正好也能應用上集成電路計算機。」
「不過要是自動化控制生產了，恐怕用工量會大大降低，不成，這對就業的影響太大了，另外要自動化，以現在國內的情況，難度會非常高！」
「緩個幾年好了，等我多搞幾個產品出來……」
想著想著，他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抬頭看去，竟然是王婭。
坐起身，李暮走過去，打了個招呼：「你怎麼在這裡？」
「有點累，不小心走了神，被莊教授看見，不許我在待在實驗室，讓我回去休息。」王婭的表情有點小委屈。
李暮看著她在陽光下分外白皙的臉蛋，忍住了想捏一捏的念頭，道：「研究這事努力重要，但靈感也很重要。」
「你搞得太累，腦子太疲倦，反而不利於研究。」
「這樣，我正好幫院長過來看圖書館的地址，你也來幫幫忙怎麼樣，不費什麼腦子。」
說著，他變得帶著王婭來到剛剛坐著的樹蔭下。
……
湖邊不遠，拐角的小樹林，錢樹言、郭默、黃教授、張教授、莊教授等一眾人看著兩人走到一起，臉上俱是露出嘿嘿嘿的笑容。
「看看，我就說李暮對王婭很特別吧。」錢樹言微微自得道。
一邊的黃新華笑道：「誰說不是呢，我看他們兩個很有機會啊！」
「那就決定了，咱們私下裡多找些機會，讓他們多單獨相處。」郭默一錘定音。
……
這邊的李暮，還不知道已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坐在湖邊的樹蔭下，吹著微風，身邊還坐著個賞心悅目的美人，日子簡直美滋滋。
多日來的疲憊隨之一掃而空。
不過兩人待了一會兒，選完圖書館的地址後，又很快互相道別。
王婭牽掛著D彈彈道軌跡計算機的事，回不了實驗室，也要去圖書館繼續學習積累。
李暮這邊就更忙了，300噸頂吹氧氣轉爐的設計，耐高溫材料是關鍵，但後面要解決的問題也不少。
兩人相視一眼，默契地轉身各自離開。
不過走著走著，李暮恍然發覺不太對勁：「咦，我助理呢？」
……
時間尚早，李暮沒有著急回實驗室，而是先去了趟寢室。
到樓下的時候，還遇到了跑得氣喘吁吁的關建民。
好在他也沒工夫問，回到寢室後，看著腦海中的資料，進行300噸頂吹氧氣轉爐的後續設計。
首先就是關鍵的氧槍設計：
取每噸鋼耗氧量為55m，純吹氧時間為14.3min，出鋼量安公稱容量300噸計算，那麼通過的氧槍的氧流量……
李暮在紙上寫下計算氧流量的公式，計算出結果，1534m/min。
看到這個數字，他不禁有些頭痛：
「要達到這個氧流量，至少要7孔的氧槍才能保證足夠的衝擊面積和衝擊深度，熔池內也能儘快形成乳化區……」
「根據等熵流表，噴孔出口馬赫數M=2.0，A出/A喉=1.6875，噴口出口直徑：d出=√1.6875*d喉=77.0mm。」
……
俯首在桌前，李暮很快進入到大量的計算當中。
這些東西其實麻煩是麻煩了一點，但比起耐高溫材料的研究來說，可以說相當輕鬆了。
爐型設計及各部分尺寸、轉爐爐襯、轉爐金屬部件……
不知不覺，他就坐到了晚上吃飯的時間。
看他一副不寫完誓不罷休的勢頭，趙參軍連忙提醒道：「李暮，該吃飯了，再不去就太晚了。」
聽到這句話，李暮這才回過神，發覺自己已經餓得飢腸轆轆。
他站起身，道：「趙大哥您也沒吃吧，一起去？」
「不用不用，你去吃好了，我看完這點東西再去。」趙參軍笑了笑，只是不知為何笑容有些僵硬。
李暮想了想道：「要不以後我幫你打份飯帶回來，也不費什麼功夫？」
「不了，你吃完還得出實驗室吧，不麻煩你跑一趟。」趙參軍連忙道。
「行，那我先去吃了。」李暮點點頭，沒有再勸，離開寢室。
在他的背後，趙參軍長鬆一口氣。
……
下了樓，他一邊走向飯堂，一邊在腦海里繼續計算。
走著走著，面前忽然一黑，險些撞到一個同樣和他低頭走路的人。
還好他經常鍛鍊反應快，一把將對方拉住站穩。
兩人連人都沒看清，就趕緊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但緊接著李暮便發現對方的聲音很耳熟。
抬起頭一看，果然是王婭。
「好巧啊。」李暮感嘆了一句。
兩人雖然都在學校，但是一天遇到一次都不容易，更別提遇到兩次。
「黃教授來實驗室看了我一趟，囑咐我好好吃飯，本來我是準備回家吃的。」王婭解釋道。
聞言，李暮眉頭微微皺了皺：「等等，你說黃教授突然去實驗室讓你來吃飯？」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王婭微微歪了歪頭，有些疑惑，黃新華是她的老師，偶爾關心一下再正常不過。
「沒有，或許是我想多了，走吧，去吃飯，我請你吃紅燒肉。」李暮搖了搖頭，把心裡的猜測暫時壓下去，走向飯堂的方向。
王婭愣了愣，小碎步跑了兩步，追上他，站在他的身旁。
「不對，肯定不對！」走著走著，李暮忽然面色凝重，暗道：「關建民除了吃飯睡覺，一天到晚恨不得黏在我身上。」
「今天竟然沒提醒我吃飯就算了，到現在都沒露面，肯定有貓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