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送別！！

  張家老五張招妹一扭頭，

  看到自己的九弟張喜妹也被趕出了易家之門，頓時有些好奇問道：「老九，你怎麼也被趕出來了？？」

  小老九會說的話不多，磕磕巴巴的只說道：「娶媳婦，楊妹妹……易爺爺，生氣……」

  老五卻立刻心領神會，想到自己在賈家的遭遇，不由得也嘆了口氣：「要不說咱倆是兄弟呢，連煩惱都是一模一樣的……」

  就剛剛，

  他只不過是在玩耍的時候親了小當一口，誰承想賈東旭那老畢登立刻就發了怒，二話不說就把他給趕了出來……

  還揚言以後他要是再敢和小當在一起玩，瞅見一次就要揍他一次。

  這尼瑪的，如何是好啊！！！！

  張招妹忍不住感慨，想想自個兒和小老九的遭遇，還是二哥命好啊！！！

  跟那何雨水都好了小半年，小手也拉了，小嘴兒也親了，傻柱那個大傻子還什麼都不知道，見天兒的傻樂呵呢！！！

  都是老張家的種，怎麼區別就這麼大呢？？

  小老五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九弟的腦瓜子：「看來咱們兄弟註定是要吃點愛情的苦了……」

  兄弟倆對視一眼，頓時只感覺惺惺相惜，兩人手拉著手回了後院。

  因為張喜妹鬧的這一出，原本媳婦兒懷孕後自覺人生圓滿的易中海忽然就有了新的心病。

  可能是因為早幾年兩口子一直不能生育，被人罵絕戶罵的多了。

  如今察覺媳婦兒肚子裡是個女孩子，還是個沒出生就被惦記的女孩子，心中忽然就湧上一股情緒。

  具體表現為瞅哪個小伙子都不順眼，瞅誰都像要拱自己家白菜的黃毛豬。

  再次看到老張家幾個兄弟，尤其是張喜妹的時候，就又開始胸悶氣短，唉聲嘆氣，一副天要塌了的模樣。

  一大媽見狀，只當老伴兒是嫌棄自己肚子裡的女娃，夜裡偷偷抹了好幾次眼淚。

  因為這個動了胎氣，跑到協和醫院花了不少錢的事情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只說張平安應徵入伍，確實讓老張家在四合院的地位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

  這年代講究的是一人當兵，全家光榮。

  如果說張沈飛考上大學，當上領導是老張家社會地位上的提升。

  那麼張平安入伍，則是讓老張家在政治地位上，跟其他住戶們拉開了差距。

  至於唐大妞？？如果說以前在四合院是橫著走，路過一條狗都得踢兩腳的話，現在簡直是要插上雞毛飛起來了。

  四合院的住戶們雖然背地裡看不上她那副張狂的樣子，但面兒上看到她的時候，態度則是越發的客氣了幾分，脊背也更彎了一點兒。

  四合院鬧的這些個小插曲，張沈飛並不知道。

  那天陪著老大報完名，他便回到學校，開始忙碌起功課。

  大學裡的課業繁忙，絲毫不比高中輕鬆，每天抽出一點時間，張沈飛又都在準備著加入學生會的事情。

  日子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周末。

  周五晚上放了學，張沈飛就回到四合院。

  為了慶祝大侄子順利入伍，由他請客在便宜坊請全家人吃燜爐烤鴨，這可美壞了老張家九個金剛。

  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他們爹張沈亮現在是五級鉗工，每個月的工資有六十多。

  再加上他媽在集體所有制工廠當領導，每個月也有三十多塊錢的收入。

  按理說小家庭每個月一百多塊錢在這個年代算是富裕的。

  但問題就出在，現如今糧食是有定量的。

  半大小子們比大人還能吃，糧食定量卻只有大人的一半。

  老張家除了張平安和張順遂按照成年人的定量走，剩下七個都是半大小子定量，這就導致了他們家的糧食老是不夠吃。

  雖然他們二叔有能耐能，幫忙從外地「買」一些高價糧。

  但是他們媽唐大妞一貫謹慎，四合院人多眼雜，怕他們傢伙食充裕，引人非議，也並不放開手腳去買。

  這就導致了他們家的伙食雖然比四合院一些家庭要好，但是也好的有限。

  大部分時候都只能用粗糧摻著細糧管飽，單吃細糧是不可能的。

  想要吃肉，那更是痴心妄想！！！

  這會兒看到二叔坐下之後，豪氣萬丈的就給點了五隻烤鴨，幾人激動的眼冒綠光，看他二叔的眼神跟看七仙女似的。

  「還是二叔大氣！！二叔厲害！！！」

  「再加兩隻唄，二叔，五隻哪夠吃呀？？」

  「我自個兒就能吃一隻……」

  「我也能吃一隻……」

  「我也……」

  「你們他媽的，都是餓死鬼托生的嗎？？？」唐大妞不樂意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吃烤鴨得要肉票，五隻鴨子已經讓人驚掉下巴，再來兩隻？？還讓不讓人活了？？

  張沈飛示意嫂子別急躁，而後大手一揮，豪氣萬千：「再給上五套烤鴨，鴨架子熬湯。」

  全家十四口人，一共上了十套烤鴨，鴨架子一半兒油炸撒椒鹽，一半兒熬了鴨架子湯。

  也虧得他們人多是在包間，這要是在大廳里，估計得引得無數人矚目。

  飯菜上了桌，九大金剛立刻大快朵頤，說話的功夫都沒了。

  張沈飛叼著一支煙，眯眼看著小傢伙們吃，一時間夢回1952年，那時候他剛來，小傢伙們也是這麼吃東西的。

  往好了說跟小老虎似的，往難聽了說，跟TM的養了一窩小肥豬一樣……

  眼瞅著桌上的烤鴨一會兒功夫就沒了一半，九大金剛吃飯的速度開始慢下來，張沈飛敲敲桌子，示意該是進入正題的時候了。

  「今天是給你們大哥舉行歡送會的日子。入伍，是個大事兒，好事兒！！平安給你的八個弟弟帶了個好頭兒！！」

  說完，讚賞地看了大侄子一眼。

  張平安立刻挺起胸脯，他可是老張家第一個當兵入伍的，光榮著呢！！！

  張沈飛接著說道：「部隊不比家裡，平安過去之後，訓練什麼的一定要刻苦，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部隊裡條件艱苦，二叔對你唯一的要求就是，既然進去了，哪怕是把後槽牙咬碎了，也得硬挺下去。

  我們老張家的規矩，絕對不會讓逃兵進家門！！！！」

  張平安眼神堅定：「放心吧二叔，我不是個孬種。一定不給咱們老張家丟人。

  不但不丟人，我還要做個好兵，像二叔你一樣，給咱們老張家光宗耀祖！！！」

  都說侄子踩著二叔的腳後跟走。

  二叔是燕京大學的大學生，他也是光榮的人民子弟兵，不比二叔差！！！

  「好小子！！二叔相信你！！」張沈飛拍拍侄子的肩膀，把自己剛卷好的鴨餅遞到他手裡，「吃吧。」

  張平安低頭猛吃。

  張沈亮琢磨著大兒子馬上進軍隊了，自己這個當爹的得說句什麼呀。

  於是猛的一拍兒子的後背，好嘛，那小子立刻就噎住了。

  眼瞅著兒子咳個不停，喝了水才壓下去。

  張沈亮神色尷尬地就想轉移話題：「兒子呀，你馬上就要上路了，爹敬伱一杯……啊！！」

  話沒說完就挨了他們家老太太一菸袋鍋子：「臭小子，都是九個孩子的爹了，不會說話就閉嘴！！！」

  好端端的什麼上路不上路的？？？

  「趕緊的朝著天上吐三口唾沫，剛才的話不作數。」老太太不滿的說道。

  張沈亮剛想嘟囔一句，您這是封建迷信，但瞅到老太太那泛著金屬光澤的菸袋鍋子愣是沒敢吭聲。

  最終只能聽話的照做，跑到一旁往天上吐了三口唾沫，有兩口又落回到了臉上。

  一旁的張沈飛看到了，頓時噁心的吃不下飯。

  唐大妞自打加入四合院之後一直彪悍如四合院一霸，

  此時一想到兒子離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頓時卻紅了眼眶。

  「兒子，到了部隊不比在家，沒了你的八個弟弟和媽，還有你二叔，你在那裡一定要夾著尾巴做人……

  不要輕易的跟人起糾紛，凡事能忍就忍，實在打不過別人了，你就跑……」

  喲，聽到這句話，張沈飛不禁挑起眉梢。

  這番話，

  可跟他嫂子平時信奉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宗旨完全相反呀。

  這要是被四合院常年被唐大妞欺壓的賈張氏，易中海等人看到了，不得懷疑她唐大妞被奪舍了嗎？？？

  張平安也咧著大嘴笑道：「媽，你平時可不是這麼教我們的。

  您平時跟我們說的都是，在這四合院裡看誰不順眼，直接就是一耳刮子……

  甭怕，甭慫，擼起袖子就是干！！！」

  也是因為他媽唐大妞這樣的悉心教導，他們家幾兄弟從小在四合院裡都是橫著走，瞅誰不順眼先打了再說。

  哪怕他們老張家早幾年最窮的時候，經濟條件在整個四合院最差。

  放言整個四合院乃至整個南鑼鼓巷，也沒人敢跟他們叫板。

  什麼賈張氏，易中海，聾老太？？罵他們不跟罵狗似的嗎？？？

  唐大妞嗤笑道：「真當你媽傻呢？？我敢在四合院裡窮橫，那是我有八個兒子！！！有窮橫的資本！！！」

  他易中海一個七級鉗工，還是四合院一大爺，他怎麼不橫？？？不還是家裡沒人嗎？？？

  「部隊裡不比家裡，你小子到了那裡單槍匹馬的，要是還不懂夾著尾巴做人，那不得被人拾掇死？？？」

  想到這裡，唐大妞不由得嘆了口氣。

  早先也不知道兒子會去當兵啊！！

  光教他們怎麼報團兒了，也沒教怎麼夾著尾巴做人啊。

  大意了……

  「總之聽你媽的話，到了部隊好好訓練，好好學習，不要惹事生非。」說完，親手給兒子包了一個烤鴨卷遞過去。

  張平安一把囊進嘴裡，大口咀嚼著點頭：「媽，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聽話。」

  張奶奶看著吃的正香的曾孫，從前開衣襟的口袋裡摸出一個手帕卷，一層層的揭開之後，拿出三張大黑十。

  「都說窮家富路，雖然到了部隊上花錢的地方少，但是能有點錢防身總是好的。」顫顫巍巍地手把錢遞過去。

  張平安沒敢接那錢，只是拿眼瞧著他媽唐大妞。

  在後者說了一句「拿著吧，這總歸是你老奶奶的一番心意」之後，這才接過來。

  張沈飛佯裝不樂意了：「嘿，我說您這老太太。平安當兵您給三十。我上大學您只給十塊錢？？您這是區別對待啊！！！」

  張奶奶斜他一眼：「對啊，你有什麼不滿嗎？？」

  張沈飛：「……」

  哪兒敢啊。

  啊，這個……張平安見他二叔幽怨的眼神，只覺得那三張大黑十有點兒燙手。

  正在猶豫之際，就看到他二嬸唐大妞居然又遞過來五張。

  「傻孩子，你二叔跟你老太太逗悶子那，沒看出來啊？？？」唐大妞把那錢塞張平安手裡，「拿著，當了兵就是大人了，手裡得有點應急的錢。」

  張平安得了老奶奶給的三十塊錢又得了二叔給的五十，可把其他的幾個兄弟們給羨慕壞了。

  幾人當即就嚷嚷著也不上學了，都要去當兵。

  張沈飛頓時不高興了，

  九個侄子哪能都走一條路呢？？？這跟一口饃饃九個人輪著咀嚼有什麼區別？？？

  按照他的設想，這九個侄子應該在軍政商醫師公等各個道路上都有所發展。

  只有他們在各個行業發展好了，都成了精英，他這個當二叔的以後才能沾光！！！

  一頓飯吃完，

  張沈飛和田小棗帶著張平安就直奔百貨大樓。

  雖說部隊裡什麼東西都有，但是田小棗這個當二嬸的還是堅持要給孩子置辦一些能用上的東西。

  等孩子到了外地，用著四九城的東西，也是一種念想！！！

  一切準備就緒，第二天周日。

  南鑼鼓巷的鄰居們，還有軋鋼廠的幹部們敲鑼打鼓的到了四合院，要歡送張平安同志入伍。

  這一片被選上參軍的不止張平安一個，幾個小伙子都帶上了大紅花，雄赳赳氣昂昂的排成一排。

  街道還專門給請了照相師傅，給這些即將參軍的小伙子和他們的家屬們拍照。

  老張家十四口人，張奶奶，張沈亮，張沈飛，田小棗，唐大妞，張平安坐在第一排，八大金剛站在第二排。

  快門咔嚓一聲響起，老張家第一張全家福定格在一瞬間。

  照完相之後，

  老張家所有人隨著歡送軍人的人潮一起，朝著鼓樓東大街走去。

  那裡停放著一輛大卡車，是專門用來拉新兵到火車站的。

  站在大卡車前，唐大妞死死的握著大兒子的手，一句句的交代：「到了軍隊難免就要上戰場。

  真要上了戰場，甭聽你二叔說的那些，立什麼戰功當什麼將軍。

  那些都不重要，記住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囫圇個兒的回來……

  要是……要是實在不能囫圇個，該回來也要回來，家裡人不會嫌棄你的……」

  經歷過戰爭年代的人，即便是老百姓，也見證過太多的死亡。唐大妞不能不往悲觀處想。

  張平安揉了揉眼睛，把那一股心酸的情緒壓下去之後，朝著他媽笑道：

  「媽，瞧您說的嚇人的，我不就當個兵嗎？怎麼就扯到缺胳膊斷腿兒上去了？」

  唐大妞抹了一把眼淚：「甭管什麼扯不扯的，反正把你媽說的話給記住了，牢牢記在心裡。」

  「媽，我記住了。」張平安也啞了嗓子。

  一旁的張奶奶抹著眼淚，早已經說不出話。

  小伙子們上了大卡車，激動的對著車下的家屬們招著手。

  張沈飛看著車上那一張張年輕的臉，和卡車下面，那些依依惜別的家屬們，

  仿佛也感受到了這個火紅的年代特有的感情。

  大卡車緩緩的開動，張家眾人隨著車子開始奔跑起來。

  車子越來越快，最終，到了人力無法攆上的速度。

  張沈亮無奈的停下腳步，看向身側的弟弟，喃喃道：「大飛，平安這就，走了？？？

  這小子長到十七歲還沒離開過家呢，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本章完)